第6章 皇室医馆夜
这几天林七都过的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日夜颠倒，吃饭睡觉装死。
她本想是脱离金珉的视线范围，好独自行动，就算拿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但做什么事都方便些。
没想到一出门就被追踪，倒霉倒霉也就算了还让金珉起了疑心。
经过八姑变异事件，她算是被狠狠打击一回。
林七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挂钟，门外出现一个人影，是符吉来给她送饭了。
符吉母亲听说她在雨巷“身负重伤”，说什么也要坚持每天给她做饭。
“外面的饭哪有自家煮的好吃。”符吉原封不动地把话带给林七，就算林七拒绝也无济于事。
因为符吉每天都会来看着她把饭吃完。
林七闭上眼睛。
她现在算是心安理得躺平了。
啧。她没有这么弱鸡把？
林七想起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当人质。
啧。想想就觉得没面子。
她的脑海翻来覆去是这几个画面，脑袋乱糟糟不清净。就这么想着，忘记了脖子还绷着纱布。
听见“咔哒”的开门声猛地一抬头，伤口撕裂一阵剧痛。
血丝透着白色的纱布溢出来，若隐若现泛着红。
“嘶。”林七痛苦面具。
“别着急呀，知道你饿了。”符吉赶紧把饭打开，里面依旧是美味的菜肴。
几份家常菜，荤素均匀。
“今天吃豆腐虾仁蒸蛋，白灼菜心，西兰花炒肉，还有......莲藕猪骨汤.”他一一打开盖子，把菜名报出来。
林七直流口水，这吃的也太好了。
“那就让我品鉴品鉴。”她笑道，忍不住夹起一块西兰花吃起来。
清香充满整个鼻腔，美味极了。
“你也吃点吧，符吉。”林七对他说。
“不不不，这都是给你的，我都吃过了。”符吉有些抱怨道：“进来的时候被外面的巫骑搜了一番，检查了好久才放我进来，菜都凉了，没有热乎的好吃。”
“你说，金珉为什么要把这里看的这么严呢？连我也不信吗，我又不会下毒。”符吉有些生气：“进来一次就跟翻山越岭似的，一个皇家医馆封锁的就像大牢一样。”
林七边吃边嘟囔着，安慰道：“就是就是，但那不是针对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向如此。把什么地方弄的都跟监狱一样。”
神经过敏。
不过也能理解，他不谨慎点估计也活不到现在那么久。
“那天金珉说什么也不让你留在雨巷疗养，我们济安坊的大夫医术那真的是高明，保证不用两三天就能痊愈。哪像现在，你还躺着下不了床呢！”
符吉有些幽怨。
林七摆摆手。她老早就好了，不过是她自己不想下床。
大夫一天三次望闻问切，她就装晕三次。
那些大夫虽然医术高明瞧着她确确实实是没问题，但主子说了头晕脑胀，也不能强行让人出院。
万一真有个好歹，那后果可不是他们可以承担的。
所以便只能把病情写的含糊些。
大概就是，没什么大病，吓着了，还需调养几日。
林七也实在是累了，一想到回到星河城要面对课业和金珉。
心累身体也累。
躲几天，躺一躺思考人生，妙。
先前两天金珉还来过，林七还记得金珉问她的话：“你为什么非要找碎片不可？”
“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怎么越发不对劲？”
跟审犯人没区别。
不过林七总是找各种理由搪塞过去，接着后面几日林七一见到他来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如厕。
金珉便不再来了。
她病一好金珉又得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
她自知段位不高，害怕自己会忍不住自爆身份，索性谁也不见。
总之，先混几天日子再说。
“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八姑是什么由头?”林七问。
“你那时不是什么都听到了吗？”符吉道。
是是是，她当时昏迷当中，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但是她害怕漏了什么信息是没听到的。
跟她有关的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吗。
“西南一族的后人。本想是给你下蛊，缓解她的反噬之痛。”符吉掰开一个橘子，果香四溢。
“没想到被金珉发现了。”他摇摇头：“所以就变异了。”
“变异成蜘蛛……那最后八姑怎么了？”
“你居然叫她八姑？那只变异的蜘蛛现在还锁在雨巷，实在太大了，没法押回地牢。……哎！它的嘴巴似乎还能说话，我爸现在正烦着怎么撬开它的嘴让它说出她的目的！！”
“可是它似乎并不怕死。”
“它不能死，据说西南族人有寻找预言碎片的追踪术....”
林七欲言又止。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皇家藏馆记载了所有的法术禁术。要是真的有那种东西，我们早就用上了！”
“碎片的事情不是我们能管的，你先好好养伤吧。”符吉说。
突然，林七觉得心头一紧，猛烈地咳嗽起来。
“你没事吧！慢点吃。”符吉一脸紧张，拍着林七的背。
“没事，就是有点口渴。”林七只觉得喉咙像火一样烧。
符吉扭开腰间的水壶，提给林七。
她咕咚咕咚喝下去，瞬间好受多了。
……
一觉醒来，林七发现符吉已经离开了。
没想到她一觉睡到了凌晨。
木门紧闭，外面暖黄的灯溢进门缝。
一道黑色的影子在门外乱晃，依稀听到外面有人在聊天。
过了会外面的灯灭了，只留下了照明的小壁灯在墙上晃。
医馆终于是歇息了。
林七伸了个懒腰，紧绷的肌肉拉扯开，全身上下打通一番。
她站了起来，跳到床下做了一套广播体操。
“你......”
突然一声声响在她背后传来。
糟糕！有人来了！
林七大腿一迈，迅速跳回床上，盖好被子，假装一副萎靡不振、迷迷糊糊还在半梦半醒中的样子。
这样一系列动作连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完美。
谁知，她用力过猛，脚指头撞到了床沿。
哐当一声响，然后床上劈了个叉。
金珉看到此场景，怔在原地，想说的话都咽了下去。
倒霉的是，她脚痛得发麻，就这样劈着叉与金珉四目相对。
额......
“请问有什么事吗......”林七尴尬。
金珉面色恢复如常。
“没什么。”金珉吐出两个字，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刚才听见你这一阵声音，便上开查看一番。”
皇家医馆位于神殿的南部，处于冬暖夏凉的幽静偏远地区。距离星河城较远，平时只有皇族才能进去治伤疗养。
金珉作为金家唯一的炼金师，他在星河书院教授着炼金术的课程，不过炼金术通常都是高年级的课程，并且需要通过测验筛选。
许多天下求学者都慕名他的炼金术而来。
炼金术需要的天赋极高，学起来也相当的复杂和困难。
有的人虽然没有资格进去课堂上课，但远远看一眼偷偷观望一二也是值得的。
对于金珉而言，炼金术的传承刻不容缓。
每天的课程，除了极少的特殊情况，不论刮风下雨他一定准时到场。
只是
现在这么晚了，金珉还待在皇家医馆，明早的炼金课还上不上了？
“没事没事，我没事。”林七听到金珉这么说，摆摆手。
接着她迅速把自己的动作调整好，麻溜躺好闭上眼睛。
“困死了，先睡觉了啊，拜拜。”
就这么眼睁睁地在金珉面前睡着了。
金珉：“......”
良久，四处没了动静。天地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偶尔有窸窸窣窣的飞鸟扇动着翅膀。
林七睁开眼睛，翻开蒙住头的被子。
对还站在一旁没走的金珉：“我真睡觉了。”
金珉不以为然点点头：“你睡吧。”
“你站这我怎么睡？”
金珉跟站岗似的，脚也没动话也不多说一句，不知道他想干嘛。
“符家那小子在床头待一宿也没见你这么谨慎。看来你还是有点防范意识的。”
林七：“......”
一时间，一道阴影压迫而来。
金珉双手撑在床沿的木杆上，向林七靠近。
林七瞬间僵直了身体没敢动。
过近的距离让林七觉得浑身不对劲，她微张嘴正要说些什么。
“别装了，玩够了吧。”金珉嘴角牵动，脸颊右边凹陷浅浅一道窝。
这道窝安装在他脸上，点反差感。平时不仔细看，还真没发现。
“你早就好了。难不成你装病是为了符家几顿饭吗？那些菜我每天都看过了，一般。”
林七心道金珉可真闲，一天到晚都待在医馆，没事可干了吗。
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立马解释：“菜呢，是例行检查。”
绝非故意。
“但。”金珉直起身子：“你装病，肯定是有意为之。”
装病这种事，金珉早就知道了。
金珉说完，也没想着让林七解释。
他停顿了会，转身走出房门：“既然你已经痊愈，明日便回星河学院。”
他一抬手，捏暗了门边的烛火，房间里渐渐暗了下来。
林七还想说什么，但脑子什么也没有，便只好看着他离开。
金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皇家的地盘，无论是哪里，总有金珉一处歇脚的地。
他洗漱完便坐在案台边研究准备上课的教案，烛光有些昏暗他添了些香油，烛火立马明亮起来。
前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一堆一堆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预言碎片、雨巷、西南族八姑等等，还得安抚民众的情绪。
碎片暂时没有着落，意料之中。
西南族八姑的事情符昊司还没有调查出什么。
雨巷的事就暂且让符昊司去处理。
林七......从上次去看她已经时隔十天，这次再见到她也已经确定病是装的，人没事。
现在终于是有时间安安静静坐下研究学术上的事情了。
金珉眯起眼睛细细看着书卷上的字，书卷上的字跟着光线一起跳动。
周围过分安静，他脑袋却不太安静。
金珉左思右想，平日里给林七的花销能吃上比符家厨房里做的要好得多的菜。
她为了吃那几顿饭装病，不累的慌吗？
继而，莫名的幻影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林七义无反顾护住八姑，向她询问预言碎片的线索。
一双手拖住她的脑袋垫上手帕，昏迷的她摆摆头靠在墙似乎更舒服了些。
铁锈般的触手扼住她的喉咙，面色惨白......
......
啧，烦扰。
金珉强行让自己回过神，继续阅读书卷。
……
快乐的偷懒时光总是那么快的过去。
林七不情不愿起了个大早，原因是第一节疗愈课设置在了郊外偏僻的森林之中。
陈教授明说了，谁也不许迟到。
最好是提前半个小时到，熟悉熟悉环境做好上课的准备。
也不知道这种水课哪来的底气设置这么多规矩。
也挺巧，每个学生都乖乖听话。
等林七紧敢慢赶与同学们汇合时，她是最后一个到的。
天还没完全亮起来，森林里满是雾气，大家手里都提着萤火灯。
这种灯不必耗费燃料，照明时间短暂，成本低，用完一扔也不污染环境。
最适合给学生用。
“大家一个跟着一个，别走丢了啊。”陈教授捏着嗓子喊，她一个一个数着在她面前走过的学生，生怕丢了一个。
随着进入森林的深处，四周的水雾越发大了起来。
大家走了很久，一节课感觉都要走没了。要不是接下马上就到达疗愈的场地，林七还以为她上的是体育课呢。
陈教授手里翻开一张破旧的羊皮卷，认真地在上面涂涂画画。
时不时嘴里念念有词。
“嗯。”
“很好，都到齐了。”陈教授嘀咕完，把手中的羊皮卷卷起来夹在腋下。
这时，同学们才发现他们面前阔然开朗，他们站在一片空草地上。
草地上凝结着一层薄水珠。
陈教授双手相握放在身前，十分严肃正经。
一刻，她往后退一步，腾出一个位置。
“这是你们的师姐，相信大家都听过她的名字。”
一个高大的身影现身，罗晓婷出现在大家眼前。
她清了一口嗓子，向大家问候道：“我叫罗晓婷，比你们高一个年级，接下来我会协助陈教授一起上疗愈课。”
说完，大家纷纷鼓掌。
疗愈这门课注重的是精神与内在的修炼。
它与占卜算的上是同一类，同样是动用内在的精神力量感知一切。
它们之间相辅相成。
“希望大家不要小看疗愈课，虽然它在巫术之中只算得上是辅助。但是大家也听说过，唯有精神力量才是一切困难的敌人。”
陈教授严肃地开始她的开场白，这是她第一次上中级巫师的课程。
中级见习巫师却不是第一次上疗愈课。
“这个系列的疗愈课程，我会教你们如何去静心凝神，感受万物，已至疗养身心。”
同学们麻木地点点头。上了那么多年的疗愈课，都大差不差，不是感受呼吸就是聆听世界。
说实话，谁也没感受出什么东西来。
“如果能很好地掌握到疗愈课的精髓，那么你的占卜学问必定不低。”罗晓婷在一旁补充。
林七在人群之中看着罗晓婷，她听到占卜这两个字，便不由自主往后退去隐在人群之中。
她还是默默消失比较好。
接着，陈教授让大家躺在地上，闭上眼睛感受周围的能量。
草地的雾水浸湿了大家的衣袍。
霎时，大地似乎在源源不断汲取大家的热量。
太冷了。
林七已经不想再去听陈教授在说什么咒语，一切的话语都在林七的脑袋里成了浆糊。
接着混沌之中貌似陈教授在责骂闭上眼睛睡着了的学生。
有一瞬间，林七还以为是在骂她。
没多就，又仿佛听见有人低声说悄悄话。
陈教授拖着长长的尾音。
“感受到了吗，植物在说话，能量在流动。”
好的，感受到了。确实有人在说话，声音还挺大。
林七不自觉侧开身体。
“甚至大地都在摇晃。”
嗯。确实在晃。
晃得天旋地转。
嗯，怎么不说话了？
林七颦眉，继续等待着陈教授的指令。
她继续等待，土地就像是上了发动条，脑袋跟着拼命在抖。她一摆头，一阵剧痛从神经传来，地动山摇也便停止了。
林七猛然睁开眼睛，一张硕大白净的脸占满了她的视线。
罗晓婷瞪大眼睛，表示震惊。
林七不明所以，心道：这是什么表情......
林七稀里糊涂被罗晓婷拉了一把，她揉了揉脑袋，坐起身体扭头一看，刚刚是磕到了石头。
“你刚刚一直在冒汗，嘴里念念有词。我怎么晃你都晃不醒。”
难怪刚刚地动山摇，原来真是有人晃她。
罗晓婷思考了几秒，想到了什么：“不会是中邪了吧！”
林七看着罗晓婷反应了好一会才回答。
“估计是还没完全好吧，没什么。”几滴冷汗从额头冒出，风一吹越发的冷。
怎么滴，罗晓婷是在关心她吗？
自从从雨巷回来之后，林七就感觉自己心律不齐，有气无力的。
大概也是是躺太久了，还没习惯下地的生活，刚刚又跋山涉水来了次徒步。
林林总总状况加在一起，身体有点不太听使唤。
不久，陈教授听到状况也赶来。
大家一起围了过来。
“没事没事，我就是起太早，也没吃早餐。一口气爬了坡难免受不了，休息一会就好了。”林七随便说来个像样的理由，免得一旁的符吉又大惊小怪的。
“行了行了，别凑热闹。”陈教授见没事，扭头招呼其他人散去。
上课没过半被打断，心情不太美丽。一听到林七还说是因为太早起床所以胸闷气短。
更是不想管。
这不是明里暗里都在说，疗愈课的时间安排不合理嘛。
接下来的课程林七顺理成章没跟着大家进行，她一个人在树底下发呆。
不远处同学们都围成几圈，坐在湿漉漉的草坪上正在进行冥想。陈教授在他们的身上扔了一些类似粉末状的东西，嘴里念着一些咒语。
声音悠长，如安眠曲。
林七余光瞥见有目光寻来，四目相对，罗晓婷从那边望了过来。
罗晓婷走来，拿了一张蓝色符箓。
上面符文似花，灵动轻盈。
“送你。”她别扭道：“你在雨巷吸入了西南的螨虫，服用了乌毒身体难免会受损，用了这个会更好。”
罗晓婷把符递在半空。
乌毒是一种烈性毒，也是一种常用的药物，服下能使人腹痛乏力，昏迷不醒。
一般搭配其他配料入药，有时捕捉一些小型的灵兽动物也会使用。
西南的螨虫实质上没有什么危害，只是会扰人心神。
那东西清除特别容易，一些简单的毒性药物便能驱除。
只不过金珉身上当时只有乌毒丸，就用了。
“洛神花符。”林七接过蓝色的符，念出它的名字。
罗晓婷有些惊讶：“这你也知道？”
洛神花符是一种远古的疗愈符，符文的形态正常人难以参透。
或者说，需要费很大精力去学。
没有人会大费周章去参悟一条疗愈的符文。
因此会画这种符的巫师少之又少，
也很少有人能叫出它的名字。
“在书上见过。”林七回答：“洛神花符得来不易，制作的原料也比一般的贵上一二。”
这么大方？
林七把符翻来覆去看了看，确认这符不假。
洛神花符疗养身心，其中的功效不是普通的疗愈符可以比拟的。
这种珍贵的符一般暗地里流通，又或者是家族中有老人长辈能够绘制，现在的年轻一辈不会学，也学不会。
不过，从罗晓婷的占卜天赋来看，她学会了也不是不可能。
“看你脸色不好，估计是你身上的乌毒没有彻底清理干净。”罗晓婷解释道。
林七就把符拿在手上，等着罗晓婷继续发话。
缓解乌毒的办法皇家医馆怎么会没有？距离出来雨巷也有大半个月，要治疗早就已经治的明明白白，哪里需要她一个学生出招。
看来，罗晓婷此时送符是另有话说。
“那什么。”罗晓婷果然开始说话了。
她眼神左右飘动，好一会而才强行定神下来：“可能是我的占卜没过关，误伤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她憋了口气，叹出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之是我过于着急，妄下定论。”
林七连忙摆手。
“没事没事。我也说了很过分的话。”
林七突然感觉一股热流穿过耳朵，耳根热的发烫。
她听符吉说过，罗晓婷因为在雨巷说了些荒谬的“预言”，被凤长老狠狠训了一顿并挨了罚。
连星河书院的长老们都出来批评了此事，因为风铃神权威预言的缘故。
他们最忌民间的私人预言妄下定论。
占卜一些八卦闹着玩没什么，但是一旦上升朝堂之事就是别有用心了。
实在是有点愧疚。
其实罗晓婷一点错也没有。
林七是妖女本人，她是毫无偏差地占卜出来了。
只不过是没人信而已。
有点惨。
“我去把萤火都收了吧。”林七赶忙离开，没想到罗晓婷也一同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