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霎那间，天地变色，阴域显现。

一道金光凭空将顾瑶包裹住，缓缓悬浮于半空之中，不喜不悲，淡漠如神。

此时此刻，白旌禹站在原地仰望着半空中的女子，耳边不由得想起之前大哥所说的话。

这个女人，也许就是整个青丘以后的靠山。

现如今看来，倒颇有几分真“神”的韵味。

你……究竟是谁呢？

顾瑶打量着这黄粱梦境里浓郁的鬼气。伸出手，直接指向了沈二牛，下一秒，整个梦境重新恢复原样，而沈二牛的身上也浮现出与她同样的金色光幕。

众鬼顺着这光幕，望向了半空中的顾瑶，先是一阵呆愣，随后不知是谁第一个喊了一句：

“你们看，那是不是神！”

其他众人也紧跟着纷纷醒过神来，忍不住跪地参拜。

可拜着拜着，不知又是谁喊了一句：

“为什么要拜她？她明明就是向着这个恶人的！”

“她不是来拯救我们的，她是来拯救这个害了我们桃源村，让我们成为现如今鬼不鬼，魂不魂，像怪物一样，再也没有来世之人，罪大恶极之人！”

“我们为什么要拜一个是非不分，真假不辨的神呢！”

是啊，神不是来救我们的，我们又何必再去拜祭她呢？

其他众人在他一句高过一句的质问下，有一些也缓缓地站起身来，一个个的身上鬼气凛然。

然而更多的则是依旧展示着他们的虔诚，他们始终相信，神之前只是没有看到他们的苦难，现如今神来了，他们把一切说明，神会赐予他们解脱的。

若这世间当真有终结这一切的办法，那一定只有神知道了。

顾瑶悬于半空，低垂双眼观看着众鬼的神态。

一旁身着喜服的白发男子，则也是淡淡的打量着这一切，淡：

“你看，他们就是这么真诚的信奉着神，奉献着他们能奉献的一切。”

“可是这个世界的神明呢？他们淡漠着，让他们学会自救。”

“神依靠人力信仰而存在，人却要靠自食其力去生存。”

“那么，神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顾瑶侧了侧目，看向那白发男子道：

“你们把一整个鬼域掩藏在黄粱一梦里，还想得到神的眷顾，就不怕违背自然得到神罚吗？”

白发男子闻言摇了摇头，道：

“但凡有别的办法，她又怎么会这样做呢？这毕竟是她付出日日夜夜焚烧自己的真身为代价而换来的。”

说着，白发男子缓步走到琉璃棺木旁，轻轻抚摸着躺在棺木里，身穿吉服的白衣女子，继续道：

“来吧，也该让你看一看在这里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后说一说，所谓的神，所谓的仙，究竟值不值得他们这样的付出。”

说完，白发男子直接用剑指点了点白衣女子的眉心，下一秒，一副由白衣女子记忆而幻化出的画面缓缓展开在众人的面前。

那是七百年前，仙魔大战刚刚结束，百废待兴的青丘。

老狐王在这次战役里受了重伤，已然没有多久的活头，作为族里最优秀的大皇子白挚，可谓是寄托了整个青丘的希望。

虽然提到青丘，众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在这里生活了上万年的天狐一族，但毕竟青丘地域之广，是不可能只存在一个种族。

除了其他大大小小的妖族外，还有一支同样有着上古血脉传承的妖神一族。

相传，青丘与鬼域接壤，其中有一座山，山上有一棵覆盖三千里的大桃树，树梢上有一只金鸡。

每当清晨金鸡长鸣的时候，夜晚出去游荡的鬼魂必赶回鬼域。鬼域的大门坐落在桃树的东北，门边站着两个神人，名叫神荼、郁垒，他们各手持桃枝，专司捉妖拿邪。

久而久之，那株桃树也得了仙缘，修成了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