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本杰明（12）
凯纶做的晚餐特别可口。吃甜点时，凯纶转向本杰明，问了他好多问题：他是怎么认识卡戴珊的、他的职业是什么、他的家人、他的童年……卡戴珊要不就替他回答，要不就引开话题。
吃完饭，本杰明一起帮忙收拾桌子。当他把盘子端进厨房时，凯纶朝他做了个手势，示意本杰明跟她来。他们从厨房后门出去，来到弧形的木质阳台上。
“你抽烟吗？”凯纶问。
“不。”
“我抽。”说着，她踮起脚，从壁灯上摸出一盒印有骆驼的香烟，“吸烟会引起死亡，可一个人的时候也能把自己给闷死…你和卡戴珊在一起合作拍戏已经很久了吗？”
“有一段时间了。”本杰明简单地说。
一阵沉默，直到凯纶吐出最后一个烟圈。
“你们房间的小沙发可以拉成一张床。”她说，“你可以睡在沙发床上，比睡地板舒服。”
她朝本杰明眨眨眼睛，把烟头扔出老远，转身进了厨房。
卡戴珊第一个上楼睡觉。本杰明很快也跟了上来。沙发床并没有被拉开。卡戴珊拍拍身边的另一只枕头，对西蒙说：
“你可以睡在我旁边，前提是你不能裸睡。”
“真的吗？你不介意？”
“老实说，我很想重温一下躺在男人身边的感觉。”
“你的记忆真有这么空洞吗？”本杰明说着，在她身边躺下来。难以想象，卡戴珊被媒体誉为“美国甜心”，怎么可能会没有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呢。甚至在上周，他亲眼看到数十名男人跪在她面前表白，最后却被几名保镖无情的拉走。
“最近越来越空洞了。”卡戴珊叹了一口气。
他们关了灯。当房间沉浸在黑暗中时，本杰明向卡戴珊诉说了直升机失事以来所发生的一切。修复手术、器官移植、他的昏迷状态、在洛杉矶纪念医院的日子、他的复苏。
卡戴珊听得入了神。她记得自己以前读过一篇相关的文章，但她一直以为“记忆重建”这种技术还处于实验阶段。本杰明确切地告诉他，恰恰相反，在他之前，已经有一些“重建”了记忆的病人，愿意储存记忆的人也越来越多。
卡戴珊告诉本杰明，她的一个前男友有一次在聚餐时提到，有个朋友在遭遇摩托车车祸后接受过这种治疗。当时卡戴珊并不相信，还以为是前男友在众人面前胡乱吹嘘。
“你的前男友人怎么样？”本杰明打了个哈欠问。
“帅气，但是我并不喜欢他。”
第二天，他们一睁开眼睛，便看到窗外晴朗的碧空。跟昨天一样，天蓝得好像被洗过。本杰明突然盯着自己的手表，此时时针和分针刚好维持在十点的位置，他似乎有些奇怪。
“你还好吗？”卡戴珊问。
本杰明没有回答，有那么一秒，他发誓自己曾经一定在十点经历过一件难以忘怀的事情。可是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仅仅维持了很短的时间。
吃过一顿丰盛的早餐，皮娅告诉他们，在入夜之前，他们可以自由安排活动。如果中午他们肚子饿了，靠近大西洋海滩的集市有很多不错的餐厅。无论如何，她推荐他们去看看迈阿密靠海的小镇，那里有很多小型艺术展厅。
两人开着敞篷车，穿过大街小巷，参观了许多品位非常有限的艺术展。然后，他们一直散步到港口。卡戴珊建议本杰明去海堤，那里有一辆小篷车，专卖咖啡，松饼和枫糖浆煎饼也很受欢迎。
“昨晚你那样做真是很有勇气。”本杰明说。
一个年轻人用吉他在海滩上弹奏着一首怀旧的的曲子，愉悦往来的路人。当卡戴珊和本杰明从他跟前经过时，他正在吟唱：
“Can I tell you a secret?
My wings are made of plastic……”
她怔了一会儿，这才回答本杰明的话：“我很乐意帮你打掩护。我自己也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而且我很喜欢凯纶。”
“我指的是我们的夜聊。你那么信任我，我很感动。你必须有十足的勇气，才可能告诉我那些事情，而你却义无反顾地这么做了。”
从他们走在海堤上起，卡戴珊就一直觉得怪怪的。她突然转过身来，面向本杰明，看着他的眼睛说：
“吻我！我知道你不喜欢女人，但还是请你吻我一下。”她小声说。
本杰明在昨晚与卡戴珊同床共枕时，他的身体所发生的种种表现，他可以断定自己并不是同性恋。
于是本杰明亲吻了她。这是一个温情的吻。突然，一个面孔出现在本杰明的脑海中，还没等他认出是谁，又倏然消失。可是，他确实回忆起另一双唇、一缕女士香水味，还有肌肤的气息。
最重要的是，他回忆起自己曾经爱过。对于这一点，他现在十分肯定。
当这一记吻结束时，本杰明不明就里地看着她。
“我很迷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结结巴巴地说。
“真是出乎意料的一吻。但是感觉还不错。相当不错。”卡戴珊说。
“你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卡戴珊尴尬得要命，赶紧用手堵住本杰明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可是本杰明温柔地移开她的手。
“也是最后一个。”说完，他笑了。
两人朝海堤边卖咖啡的小摊走去。
晚上，吃完晚饭，他们回到房问。本杰明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于是问西蒙：
“在你印象中，我有没有认真恋爱过？”
“没有。”
“我从没跟你提起过某个特别的人吗？”
“我印象中没有。你从来都很少提及自己的私生活，以至于影视圈的狗仔队都怀疑你是不是有私生活。大家都觉得，剧本是你唯一的情人，不是开玩笑的。”
“不至于吧？我们出去巡演的时候，就从来没有女人来找过我吗？”
“没有。要不就是她跟你一样，有了不起的保密能力…我说什么了，你这样看着我？”
“没有。只是你说'了不起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很奇怪。”
“这也许是个好现象。说不定这是个有魔力的词，能唤醒你的记忆！”
卡戴珊闹着玩，故意把“了不起”这个词重复了好几遍。可是没有任何“了不起”的现象发生。
这天晚上，本杰明又开始做梦了。他梦见自己在一个温暖小房间里。一张凌乱的床。一件衬衫搭在靠窗的椅子上。他站在窗边，和煦的风拂过他的脸庞，他赤脚踩在地板上。一个女人从背后抱住她，和他说着美丽的情话。他没有丝毫抵抗。梦中还有一些奇怪的景象，不过，最奇怪的是，当床头悬挂的镜子映出他的容颜时，她居然不认识那张脸。
他满身大汗地醒过来。清晨的光线刺破黑夜，他再也睡不着了。中午刚过，卡戴珊就开车送他回家。她想避开周日的拥堵时段，再说晚上她还要出发去洛杉矶拍摄电影。
说完这句话，他立刻又感到自责，不该在本杰明面前提电影的事，因为那部电影的导演将本杰明换成了汤姆·赫兰德。
本杰明安抚她说，他根本就不怀念拍摄的时光，也不怀念任何东西，所以无从伤感。失忆至少有这个好处。
当车停在奥斯汀庄园的台阶前时，卡戴珊答应本杰明，会经常给他写邮件。因为他不会使用语音信箱。
“你知不知道，电子邮件可不是邮递员送来的哟！”她追加了一句。
“那你知不知道，我倒是很想送你一记耳光？”
卡戴珊凑近本杰明，装作要亲吻他嘴唇的样子。直到最后一刻，她的嘴唇才改变路线，落在本杰明的脸颊上。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