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如果能再爱一次（8）

“怎样的故事？”米伦娜期待的看向伊切尔，因为在她的印象中，伊切尔从来没有如此的健谈。

“首先我要请你想象一下，你赢了一场大赛，而大赛获胜的奖金是这样子的：每天早上一家银行给你开一个有86400欧元的账户。既然所有的游戏都有其规则，这个游戏也有两条。”说到这里，伊切尔微笑着看向米伦娜，他无比期待米伦娜做出的回答，所以他不想继续卖关子了，于是他继续说道：

“第一条规则是你白天没有花掉的钱，晚上就被取走。你不能作弊，你不能把这些钱划到另一个账户上去，你只能花掉它们。但每天早上醒来，银行就给你开好一个新账户，重新有86400欧元，给你白天用。第二条规则：银行可以事先不通知就终止这个小游戏；在任何时候它都可以对你说游戏结束了，它关闭账户，而且也不会再有其他的了。你怎么做？”

米伦娜反馈给了伊切尔一个没有听懂的表情。

“可这是很简单的啊，这是一个游戏。每天早上醒来就给你86400欧元，唯一的限制就是要在白天花这些钱，当你睡觉的时候，没有用完的余额就被收回。但这个天上掉下来的礼物或者说这个游戏可能随时都会停止，你明白吗？那么问题是：如果你有这笔馈赠，你怎么做？”

她本能地回答说她要花费每一块欧元让自己开心，并送给他所喜爱的人许多礼物。她要用好这个“神奇的银行”给予的每一分钟，给自己和她周围的人的生活带来幸福，“甚至把幸福带给我所不认识的人，因为我想我每天为自己和亲朋好友花不了这86400欧元。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伊切尔答道：“这个神奇的银行我们每个人都有，这就是时间！装在象征富足的羊角中一秒秒脱落的时间！”

每天早晨醒来时，一天86400秒的生命就记录在我们贷方的账户上，而当夜晚我们睡觉时也没有重新转过账。在白天没有生活过的人就丧失了，昨日刚刚过去。每天早上这个游戏又重新开始，我们又重新贷入86400秒的生命。而我们则守着这条不可绕过的规则玩耍：银行可以随时关闭我们的账户，而不用任何事先的通知：在任何时候，生命都可能停止。那么我们怎么使用每天的86400秒呢？“生命的每一秒，难道不是比欧元要更贵重吗？”

自从米伦娜出了事故以后，他越来越明白，理解时间珍贵的人是如何少而又少。他向她解释这个故事的结论：你想理解生命的含义吗？一年的生命：向一个刚刚在期末考试中失败的大学生提这个问题吧。一个月的生命：一位母亲刚诞下一个早产儿，她等着孩子从保育箱里出来，能够把安然无恙的婴儿紧紧抱在怀里，去跟她谈谈吧。一个星期：问问一个在工厂或在矿山工作来养活全家的工人吧。一天：问问两个期盼着重逢又被情感弄得腼腆羞怯、惊恐不安的情人吧。一个小时：问问一个被卡在出了故障的电梯里的幽闭恐惧症患者吧。一秒钟：瞧瞧一个刚刚躲过一场车祸的人是怎么说的吧。千分之一秒：一个运动员刚刚赢得奥运会银牌，而不是他为之训练一生所想得到的金牌，问问他吧。生命是神奇的，米伦娜，而我是在深知底细的情况下跟你说这些的。因为自从你在昨天的“梦里”离开我以后，我体会到每一分每一秒的价值。所以我请求你，好好利用我们剩下的所有这些分分秒秒吧。

米伦娜依偎在他的怀里，在他耳畔轻轻地说：“和你在一起的每一秒钟比其他所有的时间都重要。”

他们就这样在壁炉前搂抱着，度过了衣服还未晾干的午后，他们抵御不住突袭而至的瞌睡，都睡着了。这场暴雨终于在下午两点左右平息了，他们换上了早已被晾干的衣服，熄灭了壁炉里面熊熊燃烧的木柴，便走出了这个老旧的房间。

山顶上的坑洼纷纷积满了雨水，他们这一次甚至比刚刚还要步履蹒跚。终于，在他们走了将近一英里的路程后，终于看到在山顶上，渐渐浮现出了一幢精美的房子。伊切尔在一瞬间便认出来了那一幢房子，那里记载着他的童年，他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更多的便是挥之不去的伤感。

“不知道你的父亲是否刚好在家。”米伦娜期待的看向伊切尔。

“其实，我从十岁以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我的父亲。”伊切尔略显愧疚的说道。他知道这件事情隐瞒了米伦娜如此之久，米伦娜或许认为伊切尔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可是事实却并不是如此。他已经做好了被米伦娜指责一番的准备了，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米伦娜却抱住了伊切尔：

“没有关系的，任何人的生活都不会很完美。”

面对如此体谅的米伦娜，伊切尔竟有些不知所措。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牵着她的手，跨过了一条老旧的石桥，一同走向那个装载着自己童年的小房间。

伊切尔缓缓推开了那扇木门，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夸张的“吱嘎”作响。里面的灰尘积攒的很多，所以他们注定无法在这里停留太久。

在这里，似乎每一个房间都摆放着伊切尔父亲的照片。通过照片可以看出，伊切尔的父亲曾经是一名参与过越南战役的军人，因为其中一张照片，正是他的父亲身着整齐的军装，站在越南边境线与战友的合影。而唯一的一张伊切尔与父亲的合照，被他摆放在了自己童年时的卧室。米伦娜看到了这张相片，微笑着说道：

“你那个时候肉嘟嘟的，真可爱。”

“其实在我小时候，我一直将他视作我生命中的英雄，他参与过越南战争，在战场上披荆斩棘。他从部队退役后，很快就寻找到了一份不安稳但是收入却极高的工作。后来他因为事业失利，常年混迹于酒吧，惹是生非，家庭里的收入来源全部依靠着我的母亲独自承担。”伊切尔说到这里，便眼含着泪水，不过他并没有落泪，这似乎是母亲在提醒他，男人是不能够轻易落泪的，“我的母亲日益消瘦，不过她却坚持独自在外，用她自己的三份工作支撑着我的学费。我实在心疼她，心疼她每次回到家总是因为自己的背部剧烈疼痛而痛苦的叹息。于是我背着她在放学之后，偷偷地前往快餐店打工，虽然收入并不是很可观，但是至少能够让母亲不会再劳累如初了。从那以后，我便下定决心，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米伦娜心疼的看向伊切尔，她此时似乎明白了伊切尔平日里对事业格外认真的原因，因为这个原因才导致他对于自己的陪伴变少，而并不是他的爱随着时间逐渐消减。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