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诅咒？
尽管这个世界的所谓巫术看起来处于最低端的程度。
也就是肉体畸变来换取某种特殊能力，甚至没有达到血脉与魔法的程度。
但依旧是巫术。
罗伯特用近乎一团死水的感知神经换来了强健的体魄就是实例。
周昀兴奋得呼吸节奏都乱了半分。
不高端的产品有不高端的用法，作为基础的巫术也有很大的参考价值。
如果老国王的话不是臆想亦或是被欺骗，那么这个模拟世界的坐标编号都是一大笔财富。
事实上，黑模拟大多都是靠这种出售高价值世界坐标的方法来挣钱的。
总而言之，他的大学入场券到手了！
威廉注意到周昀的异样，肩膀上模糊的触感让他回神。
“下命令吧，退兵。”
嗯？
他这才注意到，地上这一死士把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准确来说是罗伯特身上。
威廉培养出的，只听从罗伯特命令的死士。
这下他彻底看不清这两兄弟的复杂感情了。
不过在懵逼和兴奋之余，他还是干脆的对死士下达了退兵的命令，周昀相信威廉的谋划。
现在他的目标已经改变了，获取与巫术相关的典籍是第一目标，而国王一脉显然不可能给予，利益之下，他想要满载而归就得和威廉绑得更紧。
模拟学院也有高低之分，现在正是获得一份敲门砖的好机会。
黑衣死士闻言起身，后退两步消失在柱子后。
不多时，就听见外面人马嘶吼声，不绝于耳。
“阿尔贝托，你出去看看。”
“是，父亲。”
四王子气呼呼的从威廉两兄弟身旁经过，打开大门就看见死镰军团的人马从王宫大门有序离开。
如深渊般的黑色死亡洪流正在退潮。
“父亲，居然真的撤兵了！”四王子兴奋的道，眼中满是震惊与不怀好意的阴冷笑意。
短短数分钟，骑士们就退到了王宫外数公里后整齐排列，步兵也在有序退场。
“父亲，真的退兵了，我们不用怕这两个叛徒……”
老国王抬手阻止了四王子继续犯傻，抬眼望向王座下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的威廉。
“阿尔贝托，你先出去，把大门关上。”
四王子脸上的笑容僵住。
“父亲，您在说什么，就算叛军还围在王宫周围，只需要这两个人质就可以……”
“出去，阿尔贝托！！！”
老国王一拍王座，须发怒张，竟是有了年轻时的八分威势。
阿尔贝托被吓得后退两步，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小心翼翼的关上了王座大厅那巨大的铁门。
别说，四王子的力气是挺大的，需要四个骑士团士兵才能推动的门，他一人就搞定了。
当将军绝对是员不可多得的猛将，当国王嘛……这不，有个好爹都翻车了。
四王子离开，老国王挺拔的身姿顿时瘫倒在王座上。
作为一个古稀老人，经过那样的刺激，能意识清醒就已经很难得的。
“威廉……还有罗伯特，你们上前来。”
两兄弟走上王座下的阶梯，来到了王座旁，威武的王座近点看也不过铁块打造的一把椅子，铺着黑色不显眼的毛皮，没有什么特殊的，坐起来还难受。
老国王的虚弱抵消掉多年的威势，剩下的只留下老年人特有的慈祥以及温和。
“威廉，你应该知道，立国时留下的古老誓言，实际上是一位巫师的意志。”
“自然，家中一直留存着老祖的典籍，但今天我的到来同样是一位巫师的意志。”
老国王叹了口气，沉默许久。
周昀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听着这个世界的秘辛。
“多少年了，我的王国在这片土地屹立了四百余年，果然，要因巫师而起，因巫师而灭。”
说着，老国王的眼睛看向王座大厅的大门，高大的铁门外，似乎看见了他满是不服的儿子。
“威廉，希望白狼家族能够放过我唯一的血脉，让他做个普通人吧，不要再接触到这些东西了。”
威廉上前扶住老国王近欲倒下的身躯。
“不，我的王，你误会了，请你相信，今天我的到来并不是推翻这个国家。”
到了这般地步，撒谎的意义不大。
老国王眼中却是泛起惊恐，上下颚用力咬合像是在忍耐什么。
“不，我一直相信你，就如同今天哪怕知道海德之女的异常也依旧遵循古训。
但……咳咳。”
老国王的身体竟是突然再苍老了十岁一般缩水了一大截，脸上的皮肤干裂如同脆弱的膜，堪堪包裹住骷髅一样的身子。
突然的变化，把周昀被吓得后退两步，威廉也眉头一皱，伸手一推，把那具已经不成人形的干瘦身体推靠在王座上。
老国王发黑的嘴唇僵硬的开合，发出嘶哑难听的呼喊。
“太迟了……太迟了，古老的誓言已经打破。
我们……我们……”
“什么太迟了？”威廉凝声道。
老国王没有回答，全身开始诡异的痉挛颤抖，一张嘴巴极力张大，发出无声的呐喊。
“陛下，请冷静，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了得到答案，威廉不得不用手按住老国王让他的身体不会因为剧烈的动作而崩溃。
同时从怀里掏出一粒黑乎乎的东西塞进老国王嘴中。
见威廉一人不能完全压制，周昀上去帮忙按住另外半边身子。
差不多十几秒的时间，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似是刚才塞进嘴里的东西起了药效，神色稳定下来，破败的脸上也有了一丝血色。
“陛下，好些了吗？”威廉轻语。
许久，老国王的眼中才闪过一缕神采。
只见他一把将威廉推开。
“走……快走！”
走？
周昀和威廉对视一眼，还未多问，老国王脸色忽然失去了所有色泽，煞白的脸像是死去多时的僵尸。
“你们……不能死在这…王国…不能失去，王国不能没有…。”
老国王的话还未说完，身体慢慢失去了所有气力瘫倒在王座上没有了生息。
威廉探了探鼻息，沉默的站起。
老国王死了！
“你们国王怎么死的？”周昀好奇道。
死前那副模样，肯定不是自然死亡，疾病也不至于瞬间发作出这般剧烈症状。
与巫师有关吗？
威廉沉吟片刻道：“似乎是一种诅咒。”
“诅咒？”
“我也不确定，毕竟巫师们太过神秘……不过听说被诅咒致死的人尸体内会有一些奇特痕迹。”
威廉上前想要仔细检查。
看到威廉的动作，周昀则有些不安，死得这么诡异的尸体还去碰，也不怕传染了诅咒？
“要不，我们先走？”
威廉摇头道：“实话告诉你吧，为了让我的兄弟恢复正常的身体，我与一位巫师有过一些交易，今天的一切便是为此……虽然有些出入，如今必须要确认国王陛下的死因，以及古老誓言的背后是否真有巫师存在。”
原来如此！
周昀点点头，那就没办法了。
“如果害怕，可以在门外等我。”
“呵呵，我可不是真身，你都不怕我为什么会怕？”周昀挑眉道。
连这种场景都不能直视，他也不用去当什么模拟者了。
“随你。”
威廉没有多劝，伸手撕开老国王的华丽上衣。
衣服下，失去了全部水分般的干裂皮肤贴在骨头上，皮肤满是黑色不知是老人斑还是什么东西的斑点，密密麻麻的像是一颗枯萎老树的树皮。
说实话，有些恶心。
不过并不算特别奇怪的迹象，一些古稀老人分泌的物质残留在皮肤上就会留下这样的灰色痕迹。
周昀忍住不适，和威廉一同分析这具诡异尸体的死因。
首先，外皮没有任何伤痕，裂开的痕迹不算，那么原因在体内。
“诅咒会留下什么痕迹？”
威廉没有第一时间回话，而是用指甲一点一点扣开尸体皮肤干裂的缝口，露出的是灰色腐败的血肉。
掰开眼睛，发现眼球居然已经塌陷成了一团黑色粘液。
像是死去了一个星期以上的尸体，处在高度腐烂的边缘。
不然不可能呈现出这种颜色。
果然诡异，周昀摸了摸鼻头，他起了生理反应，胃里有些翻腾。
咕叽……
聚精会神之下，细微的声音就像平静湖面泛起的波澜，惊醒了沉寂。
什么声音？
环顾一周，发现声音的来源在面前……也就是老国王尸体的方向。
“威廉……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周昀有些心底发毛道。
“听见了！”
威廉的手不知不觉放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下一秒，老国王的胸口猛地裂开，随即像是有一双手从身体内部给缓缓撕裂，肋骨断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与此同时，内部的一切，血管、脏器乃至骨骼都从裂口处不断流出。
“这……应该不是你说的奇特痕迹吧？”
威廉没有回答这个蠢问题，果断抽出腰间佩戴的大剑，对准老国王不断蠕动的胸口捅去。
这时，发黑干瘪的心脏终于自裂口喷涌而出，取而代之的是一只血色瞳孔的巨大眼珠，自老国王胸口裂开的空洞中浮现，妖异的色彩粘稠的触感，眼角处在数根肋骨组成的眼帘里流淌着黑泥般浓稠的暗红色不明脓液，通过视觉传递强烈的精神污染。
仅一眼，周昀的眼神便剧烈颤动，面色苍白像是看见了最为冰冷恐怖的东西。
威廉的大剑也停在眼球几厘米处不得寸进。
短暂且急促的呼吸声显示着他所承受的压力。
无形的压力让威廉的手臂哪怕青筋暴凸也如同被禁止了空间般停滞在了半空中。
握剑的手指连带手甲被扭曲变形死死压在剑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