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月玖（5）：接连意外
世界：9797炽月
今天月玖起的比平时早些，准确说，她是被热醒的。清晨本来应该是清爽的，但那是在有空调的情况下，可是半夜停电了，这半年来，月海城的供电系统越发不稳定。
今天月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全身都是黏的，她能容忍这种情况么？不，她马上坐起来，把被子赶到沙发上，看着它们并无恶意地耷拉下来。然后打开窗户，让树叶的味道涌进来。
她看看表，现在是早晨四点半！
她从未讨厌过窗前这矮小苹果树，尽管她从未见过它结出一个果实，这是爷爷生前留下的一份念想。
不知为何，过早醒来的她却感到兴奋异常，于是只好换上运动装，晨跑的凉气一定可以令她舒服些。夏天的四点半，沉睡的太阳粗心地抛出一丢丢微光，为最东的天际线描挂了一丝金线。
而此刻的正空，仍是金月卡尔和蓝月修尔的主场，天空萦绕着微微的紫灰色。
月玖仿佛力量爆发一般，迅速地跑遍了整个街区，却没注意到那群游移于树梢之上的尾随乌鸦。
晨跑结束后，她坐回自己的房间，时间已经接近六点半。但一切都那么安静，直到楼下传来突兀的脚步声。
她赤着脚走到卧室门口，向外张望，好奇地盯着楼梯下面，脚步声就是从楼下某处传来的。突然一个黑影闪过去了，接着脚步声也停了，房子再次恢复寂静。
她有点紧张了，因为这黑影再三出现，似乎努力在向月玖证明它并不是什么天马行空的幻觉。
她瞪大眼睛把走廊上下左右全都审视过一遍后，才决定下楼一瞧究竟，于是她小心翼翼地走下来，尽力克制自己不发出一丝声响。
“嗨，你干嘛？”月玖听到这个声音猛地转身，一脸惊恐地看着对面的月洛，而后长吁一口气。她太紧张了以至于没有辨别出哥哥的声音，不过现在她平静下来了。
“疑神疑鬼？”月洛端着一杯红茶，站在厨房门口，继续说：“自己家，大清早别一惊一乍的，吓不死自己吓死别人。”
“那还不是因为你鬼鬼祟祟。”
“因为热啊。”月洛说：“还说我，我都看见你出去跑步了，你这也过于养生了吧。”
月玖没理他，干脆白了他一眼，转身上楼。紧接着她冲回来夺走月洛的杯子，笑着说：“那这杯就是我的喽！”月洛只是笑笑，回到厨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是什么东西？是陈皮浓汤吗，太难喝了，她差点吐出来。后来月洛说这是他特调的橘皮乌龙，但是这绝对和月玖喝过的橘皮乌龙毫不沾边，兄妹二人就这样在厨房里彼此吵闹着。
到了下午，月玖与凌菲晴芮相约，来到尚文昊推荐的一家游泳馆，据他所言，这家游泳馆昨天才换了新水。她真的佩服凌菲，前几天还在发烧，今天就吵着要出来游泳。
她换上泳衣走到镜子前面左看右看，最后直接绑起头发叉着腰。她确定镜子里面那个女孩身形足够曼妙，足以令马路上九成女生羡慕，至于余下的不到一成，她们可能是和凌菲一起修仙了。
“你这泳衣，不好看。”凌菲指指点点，晴芮则像个小兔子一样乖巧地附和。
“哎！对了，给你们看看我偷拍的那个男的。”晴芮突然激动地说，“我打赌你们第一眼看到他就会无地自容的，真是太帅了！”
一个高挑的黑衣男人正盯着屏幕外的三个女孩，他悠闲地依靠在栏杆旁，眼神里透着一股玩味。手臂的肌肉线条恰到好处地藏在黑色长衫下面，冷白色的皮肤在明亮的光线之下甚至有些反光。
“你确定这是偷拍。”月玖说：“人家这都发现了，而且没有指责你。”
“怎么感觉好像就他挂了一身的滤镜似的，”凌菲扬着眉毛，她似乎总能从月玖眼中的正常情况里挖出来一些异常，“和旁边那一男一女相比，他反正就是，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看着不对劲。”
工作日的下午，游泳馆里人并不多，而更衣室里更是空无一人，满屋子的蓝色铁皮柜浸泡在消毒水的味道之中，加重了这里的寒气。
“人好少啊。”晴芮打开一扇柜门，怯生生地说。
“人少好啊。”凌菲一边分发消毒湿巾，一边检查她选中的柜子。
镜子前面的空地上爬过一只很多条腿的深红色动物，细长分节的腿和镜子里面的腿密集交织在一起。月玖看到那个东西，下意识地把衣服挡在身前。
“那是什么，游泳馆里养的龙虾么？”凌菲也看到了那个爬过去的东西，指着外面的镜子说。
“我也不知道，你也看到了？我以为我还迷糊呢，我怎么觉得像个大蝎子。”月玖看了看凌菲，又看了看镜子。
“什么龙虾大蝎子？”晴芮一路小跑过来，可是镜子里的动物已经不见了。
突然两只手从天花板上垂了下来，直直地挂在晴芮面前，吓得她瞬间尖叫起来，手里的衣服也被扔的老远。
“叫什么叫，这里有男人……”凌菲转身后，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
那是一个女人，倒挂在天花板上，双手倒挂，脸埋在凌乱的头发中。晴芮已经吓得坐在地上，月玖感觉自己浑身僵直，她木讷地看了看旁边的凌菲，这个一向勇敢的女孩也是一脸错愕。
面对这个倒挂的女人，月玖回了回神，赶忙拉住凌菲的手。凌菲看着晴芮，示意她别出声。
月玖抬头，发现那女人的腿倒勾在天花板的铁质大梁上，已经摇摇欲坠。
月玖和凌菲面面相觑，她注意到凌菲的嘴唇都白了。
“我们应该叫救护车吗？”晴芮颤抖着问。
“叫什么救护车，人都死了！”凌菲脱口而出，然后又急切地捂住嘴，可惜她收不回已经说出去的话了。
“你怎么知道……”月玖艰难地转向凌菲，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控制自己的嘴唇发问的。死，这个字瞬间又将她拖回那个冷彻心扉的夏夜，那条黑暗无尽的狭窄小道。
母亲惨白的面容，惊恐的眼神，以及她脸上深红的血迹。一下又一下，这画面伴随着亦真亦幻的头痛，在月玖脑海中与彻底的黑色不断交替变换。
“这还不明显吗，”凌菲说：“很明显她已经死了啊！”
接着那女人掉到了地板上，无神的眼睛朝向天花板，仍有一半的脸被超市杂乱的头发盖住。
而凌菲居然蹲下身去，用一根手指碰了那个女人一下，她胆子可真大！
“都凉了。”凌菲站起来，拉着月玖后退一步，“报警，我们要保护这里的案发现场。”
这个时候一个黑影“唰”的一下窜到了更衣室的门口，停在凌菲和月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