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诚实的应茶
飞璃所说的“中毒”，何虚是有八分相信的。
虽然他现在自我感觉良好，全身没有不良反应。
但是由于原主曾是能使用“阵法小型术”的顶级阵法师，能接触到齐国阵法院的绝密，所以何虚根据原主的记忆，知道齐国曾给所有阵法院重要的阵法师，都下了毒囊。
这毒囊并非藏于口中，而是被齐王以特殊手段，埋于阵法师体内某处。
每人埋毒囊的位置都不相同，有些是大腿、有些是脚下、有些是背后。总之无迹可寻，根本无法自己取出。
此毒囊由阵法控制，被下毒者不出齐国相安无事，一旦出了齐国，三日必死。
原主就是被这齐王所下的毒囊毒死的。
道理何虚都懂，但有一点他不明白。若他体内还有毒素，那他这个穿越者为何不会被毒死？
其实不止何虚不懂，给何虚号脉的老太医同样不懂。
“哎~”老太医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
何虚见老中医叹气，顿时把心提到嗓子眼。
“大夫，你看我还有救吗？”
“没有。”
何虚惊了。
“啊？这就没了？”
“哦，小友不必担心，老朽的意思是：你没有事。”
“不是中毒已深吗？怎么没事了？”何虚皱眉问道。
“从脉象来看，小友身体虽虚，但无碍健康，只要稍加调理，注意休息便可。至于毒素……小友中了毒，但有什么不适感受吗？”
“这倒没有。”
“正是此理。小友虽中毒颇深，但毒性蛰伏，并不显性。小友又身体健康，并无不适，这让老朽怎么医治？若是以药性刺激，激发毒素，反倒有可能毒发身亡。”
何虚思索道：“那这么说，我现在和这毒素是共生关系了？”
老太医本来就皱纹遍布的脸，此刻更生了许多沟壑。他试探着问：“敢问小友，何为‘共生关系’？”
……
何虚居住的小院外，赵轻芜领着她的两位女侍和应茶，还有两位太医站在一处。
“情况如何？”赵轻芜的语气中听不出情绪。
两位太医是先给何虚把脉的，此时面对赵王，个个老实答道：“院内那位公子虽然中毒，但性命却基本无碍。”
“他中的是什么毒？”得知何虚性命无碍，赵轻芜的语气明显轻松了很多。
“这毒……卑职学艺不精，从未见过。”
另一位太医道：“此毒毒性极怪。一般毒素，都是以破坏五脏，或伤口为主。但那位公子身中的毒素，却专攻人体经络。卑职估计，中此毒者，轻者痴傻呆狂，重者当即毙命。”
赵轻芜听到这，问道：“那他怎会没事？”
两位太医面露尴尬。
一人道：“这正是卑职不解之处。卑职曾以真气探查公子经脉，发现他的大小经脉，均被毒素侵蚀染黑。按道理来说，那位公子理应在毒素侵蚀经脉，攻击头部时便死了才对。但，他偏偏又好好的。”
另一人道：“王上不必担忧。周老太医乃三朝遗老，医术水平高出我等极多。我等一知半解不假，但周太医恐怕早就摸清症状，此时在开方医治。”
“对对对。周太医身为太医院院长，他定有办法。”
两位太医一唱一和，互相圆场。
对于太医周邦的医术水平，赵轻芜是心中有数的。不然，她在听说何虚中毒时，也不会特地点名去要周邦去治。
以周邦的地位，她不开口，指望应茶和飞璃是请不动的。
赵轻芜几人在门口等了许久，久久不见周太医从小院中出来。
“应茶，你去院中看看。”
“好~”
应茶得了赵轻芜的命令，一颠一颠地跑入院中，待了几息，又连忙跑了回来。
“赵姐姐，周太医和大哥哥在说话呢。”
“他们说什么？”
“什么‘动物’、‘植物’之类的，应茶听不懂。”
两位太医相视一笑，对赵轻芜解释道：“王上，以卑职拙见，恐怕是周太医在向患者解释中毒原理。”
“不错。周老先生为人随和，好为人师，就是对于我等晚辈，他也常常不吝赐教。”
赵轻芜听此，绝美侧脸亦无任何波动，语气中也听不出情绪。
“本王再等他一会。”
小姑娘应茶仰头看着几位大人讲话，想了想他们说的话，又想了想自己刚才看到的景象，诚实的她还是说道：“嗯……赵姐姐。”
“怎么了？”
“两位叔叔说的不对。院子里，是大哥哥在说话，老爷爷在听讲。”
赵轻芜：？
两位太医：？
在场女侍：？
……
“共生关系？”面对老太医的提问，何虚思索了一下初中生物，耐心解释道：”共生关系就是指两种不同生物之间所形成的紧密互利关系。”
何虚这个解释，非但没有让周老太医茅塞顿开，反而加重了他的疑惑。
“动物植物老夫知道，但什么是‘生物’？”
何虚一愣，继续解释道：“生物。生物就是具有动能的有机生命体。”
周太医脸上的沟壑更深，“什么是‘有机生命体’？”
“有机生命体就是……我想想……有机物就是指碳水化合物。有机生命体就是指由蛋白质、糖类、核酸、脂类组成的细胞。细胞是组成生物的基本单位。比如动物和植物。当然，不是所有细胞都是成动植物细胞，还有真菌和细菌。真菌就是蘑菇。细菌就是——肺结核，肺痨。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周老太医听着何虚说话，全程愣神。
他原本能听懂一点点的，后来，何虚越是解释，他就越是一点都听不懂了。
何虚看着茫然懵懂的周老太医，也是束手无策。他大学是学工科的，不是学生物的，背一背初高中生物给老爷子听，已经是他的能力极限了。
至于再细一些的生物知识，书上又没写，他一个干流水线的工程师哪里能会？
周邦听何虚讲话，如听天书，他茫然许久，终于注意到门口站立的赵王。于是猛然站起，对着小院门口便行礼道：“老臣周邦，拜见王上。”
王上？
何虚一愣，连忙回头，只看赵轻芜几人站在小院门口。除了眉目冷清的赵王，其余人等俱是和周邦一样满脸茫然。倒是应茶的大眼睛颇为灵动，盯着桌上摆放的点心。
何虚看了身边的飞璃一眼，心道，这飞璃怎么也不提醒我？
但飞璃完全无视何虚的眼神，持剑站立，面对赵王也不说话，也不行礼，活像一块木头。
何虚从飞璃身上收回目光，连忙随着周邦跪拜。
“拜见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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