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貂蝉的顾虑
徐晃看到貂蝉已经隐约有了感觉后如释重负:“哎呀,我就说我家主公这么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出来呢?”
可等到从徐晃那里得到确切回答之后,貂蝉却高兴不起来——王家虽然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但是那可是义父拼尽一生都要保护的,更何况那封信中……
“人在何处?”
见貂蝉一脸严肃,徐晃也不敢再开玩笑:“正在门外等着主公召见。”
“宣。”
不多时,于夫罗便带着几个男子来到堂下。
“草民叩见大人。”
“几位快起身答话吧。”貂蝉对于这几个男子有着莫名的好感,不为别的,只为他们在这个时代可以为了找寻自家女儿跋山涉水。
“大人,草民名叫赵老六,膝下无子,只有一女。小女少有姿色……”说到这儿,赵老六壮着胆子抬头看了一眼貂蝉,“当然了,与大人相比那简直是烛火与皓月争辉,那个……”
貂蝉赶忙打断他:“行了,说正事儿。”
“遵命,本来小女已经许配给太原郡一家富户,可谁知完婚前夕小女去晋阳采买却意外消失了。这富户家天天向草民索要,无奈只能寻找。小人是在晋阳城一路打听到这儿的,没想到……”
听完赵老六的话,其他人也频频点头,表示自己的情况基本相似。
貂蝉瞬间对几人态度大变——本以为是父慈女孝的美好画卷,可怎能想到居然是为了钱!
可是眼下不是发脾气的时候,于是,貂蝉耐着性子继续追问:“那你们怎么就敢断定此事与太原王家脱不掉干系?”
“回禀大人,草民几人被匈奴抓来当劳力之后在军队里听着押送的士兵谈起来的。草民本就是太原人士,不可能把王家的名号听错,请大人为草民等做主啊。”
“请大人为草民等做主。”
见此情形,貂蝉再次犯了难。张辽见貂蝉面色不对,赶忙向徐晃使眼色:“好了,大人知道了,你们先退下吧,大人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说着,张辽赶紧让于夫罗领着一干人等下去。此时,房间里只剩貂蝉与徐晃、张辽三人。
“主公,你……”
张辽刚想询问却被貂蝉打断:“行了,都是自己人了,你们说说看法吧。”
“这……主公,这王家可是老太爷的本家……我们……”张辽年长,这种事心里也更加有数。
“张辽,你还记得刚到晋阳地界时候看到的杀妇取卵之事吗?”貂蝉反问道。
“末将记得。”
“正因为是家事,我才与你们商量,你二人都是我最信任的人,再推脱不言可就不是为人臣子之道了。”
貂蝉说完之后,张辽、徐晃相互对视一眼,还是张辽说了话:“如果刚才那些人此言为真……那恐怕王家之人要逃脱不了干系。”
“是啊主公,王家毕竟是太原郡内,甚至放眼整个大汉都是举足轻重的家族,末将认为……最好不要轻易触碰。毕竟……”
徐晃还不等说完,貂蝉便明白了他要说什么:“毕竟想要立足并州,还需要王氏诸多支持……我知道,不过我最担心的还是王凌和定弟啊……”
徐晃、张辽自然知道貂蝉的顾虑,最大的顾虑恐怕还是王允大人了,毕竟王允大人尸骨未寒,大仇未报,如果再触碰了王大人的亲族的话……总归不好接受。
“行了,你们先退下吧,我自己静静,好好考虑考虑。”貂蝉说完之后摆摆手示意两人。
二人能说的也都说了,再留下来自然也没有太多作用,于是也就告退了。
之后的几天,貂蝉做什么事情都浑浑噩噩提不起精神,张辽几人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这天,张辽终于忍受不住,将一切告知了吕布。
当夜……
“晋阳王?”貂蝉闻声看去,只见吕布挂着一副“猥琐”的笑容站在窗边。看到貂蝉看向自己,吕布还晃了晃手中的两坛酒。
貂蝉看到他那滑稽的样子,“噗哧”一声,乐出了声:“要喝你自己喝,我不胜酒力。”
“不胜酒力?也不知道上次谁跟我喝得酒哦。”
听到吕布的调笑,貂蝉不禁想起上次两人喝酒之事,一股红霞又爬上了脸:“有事儿说事儿。”
吕布闻言直接开门进屋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来看看我们晋阳王怎么就魂不守舍的。”
“你都知道了?”貂蝉眉毛一挑,“张辽跟你说的吧?”
吕布也不回答,只是自顾自地说着:“怎么说呢,我觉得没有这么复杂。”
“嗯?怎么讲?”
“你无非是担心此事与王家有关,那就去查,如果与王家无关呢?”吕布说完,看了一眼貂蝉才又往下说道,“即便最后与王家有关,又肯定不是与整个王家有关。那无非是清除几个蛀虫而已,王允大人泉下有知不会怪你的。”
貂蝉摇了摇头,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予吕布,正是当时王允的遗书。
吕布看着貂蝉手指的那行,是王允告诉貂蝉不要年轻气盛,要明白氏族的重要性,尤其提到了王隗、王晨父子俩万不得已不要动,信中言明要对他们二人睁一眼闭一眼。
吕布看了书信,突然明白了貂蝉愁苦的原因:“所以你怀疑你大伯父子二人?”
“嗯。”貂蝉点了点头。
然后便把自己与张辽初到晋阳,在城外看到的杀妇取卵的事跟吕布说了个大概。
“还有,”貂蝉继续说道,“我第一次到王家拜访之时,大伯王隗不在家,家中长老说他失去朔方谈生意了。”
吕布闻言也陷入思考:“你第一次拜访王家之时……朔方……那不就是买卖少女的时间和地点?”
貂蝉又点了点头。
有一个人能够倾诉之后,貂蝉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
吕布眉头紧皱了片刻,便舒展开来:“那我觉得也要查到底。”
“嗯?”这次倒是貂蝉不理解了。明明知道了自己的困境,那为何还如此决绝呢?倒不是自己太过于妇人之仁,只是没想好怎么面对自己父亲的在天之灵。
“且不说到底是不是王隗父子二人,就算是,我也要查!”吕布说得义正词严,“我可以不处罚坏人,但是我不能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坏人。我不处罚他,但我有其他方式防止他害人,但如果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坏人,我会很被动的。”
貂蝉听完之后,心中豁然开朗,两个手就这样托着下巴看着吕布。
“怎么样?是不是发现我很帅?后悔拒绝我了?现在接受我也来得及啊。”吕布戏谑着。
“你……”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喜欢吕锦嘛,喜欢吕锦就喜欢吕锦吧。谁让我不是吕锦,是吕布呢?”吕布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丝毫没有悲伤。
“不过说真的,停留时间够长了,王允大人的事儿还没有个着落呢,该回太原郡了。”吕布还不等貂蝉嗔怪,便一本正经地说道。
貂蝉此刻也是一块大石落地:“嗯,下令,明日回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