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嗨的冲动
平行时空，2018年11月24日，周六，比赛日。
孙爸爸后悔了，应该听人劝，把车停在莱昂内萨俱乐部，一家人蹭球队大巴和工作人员一起出发。
现在离比赛还有三小时，但是体育场的停车场已经没有停车位了，他绕着周边找停车位，结果越绕越远，在五公里的地方，才找到。
公交、的士就别指望了，车少，排队的人还很多。
孙爸爸非常想念国内的便捷，中国国内的公共设施和公交系统远超九成的海外城市，而且还有网约车和共享单车。
而这里…落后了五年。
一家三口需要步行五公里，好在像他们这样的人不少，倒也不显得特别的蠢。
若是从高空俯瞰，就会发现人群从四面八方向莱昂体育场这个中心涌来。
在路上，球迷们很自觉的分两侧，穿白色皇马球衣的走左侧人行道，穿黑色莱昂内萨球衣的走右侧。
两侧人群走的方向是一样的。
每两三百步就有四五名警察在值勤，每一公里有两名骑警在巡逻。
走了大约两公里多，同样宽的路却变拥挤起来。
人们已经不再满足低头赶路了，他们开始挥舞着俱乐部旗帜，高唱着队歌，亮出自家的Tifo。
“那是哥哥！”
“是迭戈！”
孙辉牵着妈妈的手，突然指着前方的Tifo，又蹦又跳的嚷嚷着。
不远处，一群莱昂内萨球迷像卫兵拱卫国王似的拱卫着一位十岁左右的金发白人小男孩。
那个小男孩骑在身材非常高大的男子脖子上，手里高举Tifo。那是一张一米二乘零点八的孙跃漫画像。
“那是迭戈，他怎么骑在陌生人身上？哦！我看见托姆大叔啦，还有布拉沃、莱伊…”
孙跃送了十几张球票给邻居，这些邻居就为他制作了一张漫画版的Tifo自画像。
结果这张Tifo让这群邻居成为最被莱昂内萨球迷欢迎的人。
他们让小男孩-迭戈高举Tifo，骑在现场最强壮的男子脖子上，和他爸爸托姆一起像护卫国王一样，护着他前行。
“迭戈！”
“迭戈！”
球迷们高声唱着队歌，孙辉的喊声没能穿透过去。
“真酷，酷毙了！”
孙辉蛮失落的，他的好朋友没有看见他。
孙爸爸发现儿子羡慕和失落的眼神。双手插在他的胳膊窝下，把他放在自己脖子上。
“骑大马喽！”
“王子殿下，坐稳了，我们出发了。”
“白龙马，追上迭戈！驾、驾…”
“爸爸，快点，哎呀，慢点，我害怕，…哈哈…”
小孩的快乐就这么简单，
只是没点体力真不敢带娃。
孙辉骑在爸爸脖子上，兴奋的向小伙伴叫道：“迭戈！迭戈！”
高出人群半个身子，就很瞩目了。
迭戈很快就看到了他们。
“那是辉！他们是搜的家人。”
莱昂内萨球迷对淘汰巴萨的功臣家属十分的热情，孙爸爸三人被球迷们簇拥在中间。
托姆大叔介绍道：“这是搜的爸爸，这是妈妈，这是他弟弟，是我们莱昂内萨下一个10号。”
下一个10号，薪火传承！
把现场气氛推上一个小高潮！
“微倒呀！”（Victoria胜利）
“微倒呀！”
兴奋会感染，孙辉满脸通红，他攥紧拳头也跟着众球迷一起高喊：“微倒呀”，并在心里发誓一定要跟上哥哥的脚步…
有个球迷组织的头头，对孙爸爸说，他们都是孙跃的球迷，非常感谢孙爸爸培养出如此优秀的孙跃，他们想让孙爸爸讲两句。
孙爸爸一直推脱却推脱不了，无奈之下盛情难却，只能讲两句。
人生中首次当明星爸爸的他，望着众多期盼的陌生面孔，脑袋突然宕机刹那间一片空白。
“感谢大家喜欢我儿子，孙跃是个乖巧听话的孩子，他很勤奋，他六岁的时候我就发现…”
孙妈妈好想装作不认识孙爸爸，这是“奶爸经”交流研讨会？
她捅捅孙爸爸，让他停下，然后抢话高声喊道：“莱昂内萨，‘狗累带！’（goleada大胜）”。
精辟才能共鸣！
“莱昂内萨，狗累带！”
“莱昂内萨，狗累带！”
“我哥哥，他会进球的。”孙辉及时的跟了一句，正是点睛之笔！彻底点爆现场。
“搜耶！”（孙跃）
“搜耶！”
“搜耶！”
响彻云霄！
另一侧的皇马球迷撇撇嘴，不服气的嘟囔着：“想个屁呢！兔兔会教搜耶如何做人的。”
他们放开喉咙唱起《兔妈之歌》，歌声嘹亮压过了马路对面的欢呼声。
马路这一边的莱昂内萨不干了，到底是谁的主场？
兔妈喂饼技术能好过孙奶弟？咳…咳…好像金球奖提名排名超过梅罗了，咳…咳…欸……至少咱们在歌词上不能逊于他。
他们针锋相对的也放声高唱《孙奶弟喂饼歌》…
皇马球迷的脸瞬间黑的像包拯，那《孙奶弟喂饼歌》曲子太TMD熟悉了，不就是《哈维赞歌》吗？
若问皇马球迷最讨厌的人是谁？
梦二到梦四的哈维绝对榜上有名。
他们动作统一的纷纷朝对面吐口水，太不要脸了，改几个词就当成自己创作的。
剽窃！
无耻之尤！
小偷！
“你们的《兔妈之歌》抄的是英超的《德布劳内之歌》”
我靠！
艺术家之间的“借鉴”，怎是抄？
乡巴佬，
不懂装懂，
有辱斯文！
双方的口水雨，从前列腺稀沥沥到绵绵细雨再到倾盆暴雨…
然后招来了大批的警察，
也还好这些人不是俄国人，
骂战最终没升级为战斗！
…
…
…
莱昂体育场外面的广场有种被挤爆的感觉。
体育场只有三万多座位，
却涌入了近五万的球迷。
没有球票的球迷有一部分分流到附近的酒吧，但是莱昂的酒吧他们不接待对手球迷，包场也不行！
这样大约有上万人滞留在广场，其中有七千多皇马球迷。
体育场外的幕墙有LED大屏幕，隔着墙还能听到里面的喊声，本来就是无票球迷首选看球的地方。
只是这次的球迷有点多。
皇马的海报促长了美凌格们的热情。
几乎所有的美凌格都相信这是一场“虐菜”愉悦式的客场之旅，在莫德里奇重回首发的首场比赛里享受双重快乐，何乐不为？反正莱昂又不远，才两小时不到的路程。
为了避免冲突，双方球迷分南北两端各12个检票口检票，迭戈成了全场最靓的仔，他和爸爸被众多球迷礼让，首个入场。
看着俩人离去的背影，莱昂内萨球迷还为其送上掌声。
这一切让孙辉羡慕不己，谁让自己没有哥哥的画像呢？总不能逢人就嚷嚷着：我是小孙跃？
…
…
段轩特意在通道处等孙跃，昨晚上他连夜向领导做了汇报。
领导的观点很明确，不怵“鞋竹”，但也不会为了一个无名小卒去惹事，所以孙跃的采访能不能播出，就看他有没投资的价值。
当然前提是孙跃要为自己的话负法律责任。
段轩作为一个球迷，他希望孙跃今晚也能和上一场一样闪耀，从而在国内掀起一场“狂飙”…
段轩本想把台里领导的决定告诉孙跃，却又害怕影响到他今晚的发挥。
最后什么也没说，用普通话喊了声：加油！
…
…
孙跃赛前热身，他走出球员通道被座无虚席的看台给吓到了。
记忆中莱昂球场从来没有这么多人。
白色和黑色的球迷差不多各一半。
吝啬鬼梅罗德主席守住了底线，没把六成的球票卖给皇马球迷。
球票价格是一样的，但折扣不一样，主队球迷大多是会员。俱乐部收入会少两成。
南看台和西看台都是黑色方阵，孙跃努力的在寻找家人和萨凡娜·布莱德，然而再靓丽的容颜在统一服装下也很难在远处被认出。
孙跃只找到大至的位置，在那个位置有一个自己的Tifo，谁做的？有点小哦。
论主场气氛打扮就数AC米兰、多特蒙德和“都成”蓉城牛逼，他们的主场文化，皇萨仁都逊色几分，更别提莱昂内萨了。
不过有个Tifo，还是让孙跃的虚荣心得到满足，再小的Tifo它也是一种认可和鼓励。
收回目光，孙跃全心投入热身。莱昂内萨的球场，草皮不算平整，虽然赛前维护过但依然有点坑坑洼洼，还真的逊色于蓉城凤凰山。
难怪西甲榜首的巴萨在这里只进了一粒球。
这帮明星球员贼精，害怕受伤，不敢用全力，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次回合遇到挂逼了。
幸运的是，这块场地孙跃很熟悉，他知道左侧半场的禁区圆弧处有点凹，足球落地后反弹不高，他还知道另一侧的角旗杆前面0.5米处有包，千万别“滑轨”，德罗巴来了也要翻跟头…
球场边的广告牌外有许多家摄影机，其中以两侧球门后面居多，那些大多是电视台为了抓拍射门的。
球场两边的摄影机才是球探的位置，在这个位置他们才能更好的跟踪目标。
他们在关注孙跃，孙跃也在注视着他们。
孙跃发现来自英超的球探居多一些，因为英国人爱喝点，普遍有酒糟鼻。
突然！
莱昂体育场欢呼声如雷！
双方的球员惊人一致的停下热身，此时球场上方的LED大屏幕，一个熟悉的光头出现在画面里。
靠！
齐玄宗！
带领皇马两年半拿了9个冠军的齐达内！
这个时候的齐达内还没皇马二进宫，身上光环还没褪去，什么穆帅、匪帅、渣叔、安胖、瓜秃…在九个冠军面前通通是渣渣……
在皇马低迷远离欧冠区的时候，史上最佳主教练他出现在这里。
这绝对是一剂强心针！
皇马球迷的狂热也因此而来！
“法克，搞这么大阵！这也太欺负人了。”
莱昂内萨球员，士气肉眼可见的见红，这就是名帅的威力。
像教室里有老师似的，双方球员，热身活动变得认真和专心起来…一板一眼的不再有人在嘻嘻哈哈…隔壁班的老师也是老师…
热身结束后，回到更衣室。
主教练多坎波给大伙儿减压。
“忘掉梅西、忘了巴萨，也不要去想晋级的事，你们现在只需要认真踢好今晚的比赛。”
“特别是罗伯托和搜，场边有许多球探，我理解你俩的心情，但是你俩要像平常那样去踢，别受到干扰，这套战术我们演练了无数次，只要你俩本色出演就会有收获……”
多坎波的战术是防守反击！
上一场偷一波是因为己方首回合输一球，必须要进攻。
这回的基调是保平争胜，防守是首要的。
皇马再弱它也是皇马，更何况莫德里奇他回来了。在梅罗时代唯一打破俩人垄断的那个男人回来了，对攻等于是自杀。
“大家，不要太有压力，其实对面比我们更有压力，看到齐达内了吧？”
“看到啦！”
“真给脸，找齐祖助拳。”
“孩子们，现在你们知道对面的压力有多大了吗？”
“那哪是来助拳的，那是要他们钱的，你们踢不好明天还可以继续上班，他们踢不过就要丢了工作，丢钱了。
齐达内绝对不是闲来无事看球的，他是来接替索拉里的，你们想想，如果是你们自己，在新帅注视下会不会紧张？
皇马不缺人，他们的二队有太多人可以打首发，在皇马，莫德里奇都可以坐冷板凳，谁能保证自己是主力？
没人愿意丢了位置，相信我，此时的本泽马正在紧张的找他的锅。”
“哈哈，…”
见红的士气恢复如蓝了。
…
…
每一名莱昂内萨的球员出场，都会获得掌声和欢呼声，像今晚这样的比赛对莱昂内萨球迷来说不亚于一场节日，他们在节日里有多狂欢，今晚就有多狂欢。
当孙跃牵着球童的手昂首走进球场后，全体的莱昂内萨球迷纷纷起立，他们高呼着：“搜耶！搜耶！”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让人血液沸腾。
皇马球迷酸了，他们同样给首发出场的莫德里奇送上更大的欢呼声。
双方的声浪在球场上空激烈撞击，卷起千堆雪，未开场，球迷们就先来场音波较量。
嗡嗡…
孙跃一阵耳鸣，什么都听不真切了，但荷尔蒙爆棚，有了迫不及待“嗨”的冲动。
赶紧开球吧！我要战斗。
萨凡娜·布莱德是加拿大人，她不太喜欢足球，也不太喜欢孙跃。
孙跃以为她是妖精故意在逗他，天地良心，她是真的在拒绝孙跃。
只是她身不由己，背后的团队需要她再蹭一波足球流量。
但，今晚她震憾到了，原来足球是这么上头的，她的血液被调动了起来，有“嗨”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