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来客
耳真知道了我为什么会这样之后她又情绪崩溃了。说她每天晚上直播那么晚,早上还要早起给我做早点,我还怀疑她。
又问我到底想要吃什么,告诉她啊。
我解释了一大堆。可我明明就清楚的听到那些。
可事实摆在眼前,我又不得不相信。
珠珠也在一旁责怪我。
好像…全是我的错。
真相都摆在了眼前,没有什么好说的。
原来那么长时间以来都是我的幻想,耳真并没有做过这些事,是我想多了。
是我想多了吗?
我重复问自己。
事实告诉我,是的。
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亲耳听到…怎么会错?
尽管心里有很多的谜团没有解开,但我也只好面对现实——承认自己已经开始不正常的事实。
这件事之后,我偶然听到珠珠和耳真在谈论妈妈(m)的事情,大致是说妈妈(m)要从某地过来这里看我,然后带我回家。
我不知道该悲还是该喜。
关于妈妈(m),我在给圆医生看的便签有一条中写到:
我梦到妈妈(m)回来了…
妈妈(m)常年去外地打工,过年才回来,我跟圆医生解释过。
圆医生可能会以为我是过分思念妈妈(m),缺乏母爱。然而她只猜对了一半。
完整的故事是那个梦里回来的妈妈(m)没有鸡蛋里挑骨头,责备我们把家弄得一团糟,没有指着我们的鼻子大骂,也没有把我们贬低得一文不值…我们过了一回安详的好年。
说实话,我很不希望妈妈(m)回来。她一回来,这个家就争吵不断。
大的吵,小的吵,老的也吵,可以说是鸡犬不宁,连我家的小猫也不敢露头。
这次她来接我回去我初听是有些高兴的,因为我马上就能逃离这个充满问题的地方。
不过一想起那个残破简陋,鸡鸭成群,老鼠上蹿下跳,夜里还得被跳蚤袭击的家,我就接受不了。
习惯了这里干干净净,要啥有啥且不用算计花销的生活,我是有些害怕再回到那个简陋的家。
可我更接受不了这里对我的“窃窃私语”,权衡之下我向她们表示了同意。
等了三天,妈妈(m)终于来了,我记得我当时是有些开心的,可现在想想,还是厌恶。
我来这里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见见我还未见到的家人,那时候她们告诉我耳真和妈妈(m)都在这边,所以我才答应来的。结果到了这里只有耳真一个,妈妈(m)则在另一个市区。
这似乎是我的心愿,它答应我了,所以那段时间,它很安静。可是渐渐的,它可是按耐不住了……
妈妈(m)过来了,她们寒暄了一会,等差不多到下午饭了,三个人就开始忙碌起来——我忘记自己在哪儿了。
好像在房间里。
我听着门后她们走来走去的脚步声,躺在床上,房间一片漆黑。
这时候应该是吃完了晚饭,又吃了药,我可能要睡了。
妈妈(m)在厨房洗碗,就在我隔壁,我还能清楚的听到瓷碗碰撞的声音。
耳真和珠珠在客厅讲话。一开始我没有注意听,已经打算睡觉了,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
这时他们的声音清晰的出现在我的耳边。
有人说,终于把她送走了,每天像祖宗一样供着她,累死了。
是珠珠!!
耳真又说,是呀,这也不吃那也不吃,挑三拣四的,真是难伺候。
明天就让妈把她带回去。两个土鳖,回去好好当她们的农村妇。
这时我又泪崩了。
珠珠早就知道耳真对做的事,原来那时候她们是合伙骗我的,就是为了稳住我然后把我送走。
原来都是那些真的,她们是骗我的……
她们又说了一些死在这里晦气的话。说如果那样的话他们肯定会马上搬走。
耳真又说了句她好不容易才找到那么合适的地方等等。
她们又嘲讽起了我,说我是装病,只是为了出来跟她们过好日子,让我接受命运,老老实实的呆在农村。
说我根本就不会自杀,都是装的。
耳真还说她差点就信了,又提到了那三万块钱。
珠珠吐槽说她根本就没信过。
这时候我已经接近崩溃,赶紧起身从大外衣里找出从学校摘的夹竹桃果实。
可惜的是它已经干瘪了,我含在嘴里,想咬又不敢——不是因为怕死,是怕死不成。
之前我吃的那个鸡蛋花干花书签就是这样,只拉了次肚子就没事了。可能是剂量不够。
所以这个夹竹桃果子就不敢保证了。而且我还反感叶绿素的味道。
咬了几下我就吐了出去。
珠珠耳真好像知道了一样,她们又开始嘲笑我。
说,看,她根本就不敢。
她们肆无忌惮的笑着。
耳真刻意加大音量,说床头柜里有刀,要自杀赶紧的。
我一听赶紧去翻床头柜,果然从里面翻出了还没用过的修眉刀。刀口非常细,非常锋利。
我在手腕上寻找着合适的位置,犹豫着要不要下手。又听见了她们的嘲讽,我突然下定了决心。
趁着黑夜我看不到自己的血液,我心一狠重重的划下去。
疼,但是没流血。
我还想再划一刀,突然感受到了什么东西流到手背。我垂下手,那血液流到了指间。我用食指和大拇指捏了下,黏黏的,还有点弹性,似乎要凝结了。
血液滴到了地板上,一滴两滴…
我就这样侧躺着,等待着失血过多。
这时珠珠好像说了句,不会真割了吧?
她开门走了进来。
我没有把手藏起来,既然她知道,那我又何必要掩饰呢?反正她是不会担心的,也不会送我去医院。
果然,她什么都没说。径直走到了衣柜前,开始翻找衣服。
我闭上了眼,开始等待。
“**,你噶是不想活了!”
珠珠突然叫了起来。就好像刚刚发现一样。
耳真也冲了进来,问发生了什么。
珠珠骂骂咧咧的说我割腕了。
耳真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随后妈妈(m)也进来了,她过来扶起我,质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耳真拿来了纸,珠珠边责骂边帮我擦手。
我一言不发,像死人一样。
看着已经没再流血的手和地上少得可怜的几滴血,我有点可惜。
珠珠上耳真送我去医院,妈妈(m)也跟着去了。
一路上妈妈(m)一直责骂和摇晃着我,我只回答了用什么割的,其他时候什么话都不说,也不给反应。耳真也是一言不发。
我脑子一片空白,并没有反抗她们送我去医院,反而很还配合,像一个乖孩子一样。
路上有个人看到了我手上的血,眼底表情有些复杂。我想,他不会把我当杀人犯了吧?
到了医院,医生揭开我手上的纸巾,血已经凝固得差不多了。医生用棉签帮我擦掉了手上的血迹。
我想起了一句话,再晚些来伤口就要愈合了。
我猜医生应该也很无语,看我妈她们那个样子,还以为是没救了呢。
我只觉得可惜。
为什么不再深一点呢?为什么碰不到大动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