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监控
梁平几乎要一个人喝光一壶茶了，他回忆着康淑仪出事那天的情况，从早上一直到晚上，所有情况都说了一遍。
“我觉得疑点最大的就是中午在电视台食堂，有个人给康淑仪打了个电话，那个人好像还特意跟康淑仪强调了，不要跟我说电话是TA打来的。”梁平说。
“这个人是男的女的？”周扬问。
“不知道，康淑仪说是女的。”梁平说。
“康淑仪说是女的？为什么你会这么说？所以你也不确定是男是女是吗？”周扬听出了梁平话语中的意思。
“我不知道，负责我案子的张警官这么提过一嘴他的怀疑，但是我不觉得康淑仪会跟我撒谎。”
“康淑仪的手机还在吗？”周扬又问。
“不在，她遇害时是带着手机的，然后手机和随身的背包什么的都被丢掉了。”
周扬终于陷入了沉默，而我看到两人似乎没有更多的线索可以寻找，便主动把关于姜婕遇害的情况告诉了两人，不仅如此，我还把我猜想的凶手作案过程中被李文兵打断，等李文兵离开后继续作案的猜测分享给了他们。
周扬听完后睁大了眼睛看着我：“这么重要的信息你咋不早说！”
“呃，我刚才不是一直忙着让你俩能正常沟通吗？”我如实描述着刚刚发生过的状况。
“我一直都能正常沟通啊。”周扬说。
“你正常沟通不了一点，你看你现在在干嘛？你是不是平时就特喜欢埋怨人啊？怪不得你老婆要跑了。”梁平说完立刻站起身来，应对冲上来的周扬。
听到关于自己老婆离开自己的话题，一向冷静的周扬也终于发起火来，他起身冲向了梁平，我也赶紧冲到了两人中间阻拦。
“我收回！”梁平大声喊着，“我错了，我刚才的话不该说，我收回，行了吧？”梁平把现学现用的技巧发挥得淋漓极致。
“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你老婆出事的时候是自己住的？”周扬很快压下了怒火，转头对我说。
“对！”
“哪个小区？”
“情况是这样的，我老婆就是前段时间在这里2号楼603室遇害的，我要再调取下监控画面。”保安听到我们的诉求后把我们带到了物业经理面前，我对物业经理说完我的需求哦，这名五十多岁的光头男人看了看我，摆弄着手上的打火机，没有说话。
“你好，我是《直播H市》的制片人梁平，相信前段时间这个命案对你们小区影响不小吧，我听说二手房价格和租金都受到影响了？”梁平走上前开始交涉。
“干嘛？我不接受采访的啊，我有不接受采访的权力，你们有什么事还是去找警察吧，警察才能看监控，你们又不是这个小区的，突然跑来看监控就给你们看了，这不乱套了吗。”物业经理变得更警觉了。
但听了这个说法，我觉得找到了切入点，于是说：“我就是这个小区的啊，2号楼603室，现在我就是业主，我……”
“行了，别费劲了。”梁平打断了我的话，“既然你这个小区的物业这么不通人情，我还是找个记者来跟踪报道下吧，这个命案过去有段时间了，也有必要出个后续报道。”梁平说完，拿出手机似乎在拨号。
我看到光头男人的眼睛盯着梁平的手机看了一会儿，然后光头男人看向了我说：“这样啊，你是2号楼603的业主是吗？那可以，只要是业主出于合理的目的都可以调取监控查看。”
梁平快速地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
光头男人把我们带到了监控室，跟里面的保安交代了一声“尽力配合”便离开了。随后周扬挤到了监控画面前，指挥着保安调取着监控录像。
监控画面在二倍速播放，周扬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梁平显得有些不耐烦，说要出去抽根烟便走出了监控室。我则跟周扬一起继续盯着屏幕，姜婕出事这么久了，此刻我有些自责，为什么我一直没想到查监控这个事，不过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用处吧，毕竟这些监控警察都看了许多遍了。
2号楼能调取到的监控画面只有1楼和负1楼的电梯厅，而我记得当时是把车停在小区外，从1楼乘电梯上楼时遇到了李文兵。于是我和周扬就一直盯着出事那天的2号楼1楼的电梯厅画面看。终于，我在画面里看到了李文兵，他走进了2号楼北边的电梯，过了一段时间后，南边的电梯门打开，李文兵走出了电梯。
看到这里，周扬让保安用正常速度播放。接着我看到了自己走入画面，画面里的我扭头看向李文兵，李文兵却全程没有跟我对视，直接朝外走去，画面里的我跟着李文兵走了几步，一直在探头看向李文兵走出画面的方向。我回忆起了当时我的状态，我是在反复确认那个人就是李文兵。然后监控画面里的我按了电梯旁的按键，等了很久，电梯门才打开。从电梯里走出来四个人，我等他们都走出来才进了电梯。
“停！”周扬突然喊到。
我看向周扬，他的表情显得有些激动。
“暂停一下，往回退，好好，就这里，再放。”周扬让保安停下的地方是刚刚那四个人走出电梯前。然后再次播放之后，周扬又大声喊停。
周扬凑近屏幕，盯着画面在看。我也赶紧凑了上去，仔细看画面里除了我以外的其他四人，画面暂停的位置，他们已经全数走出电梯，并且没有离开监控画面。走在最前面的是两个穿着正装的男人，他们似乎正在交谈着什么，在他们身后是一个女人，穿着条连衣裙，带着顶帽子，因为帽沿很大，所以基本看不到脸。在女人的身后是一个独行的男人，他穿着休闲装，带着墨镜和口罩。
“放大！”周扬指着画面对保安说。
保安却噗呲一下笑了：“大哥，你侦探片看多了吧，我们这录像没有那功能，放什么大啊。”
周扬若有所思地看着保安正在操作的键盘。
“怎么了，你觉得哪个人比较可疑？那个戴着墨镜和口罩的？”我问周扬。
“对了！你见过他们！你还有印象吗？当时从电梯里出来的这些人？”周扬没有回答问题，却反问起我来。
我努力回想着当时的情况，但确实完全没印象，不是因为时间隔得太久，只是因为我当时就压根没留意出来的这些人，要不是看监控回放，我甚至都没有意识到我当时上电梯时到底是有几个人从电梯里走出来。
“没印象，完全不记得了。”我如实告诉周扬。
周扬叹了口气说：“行吧，走吧。”
“走吧？没看完呢啊。”我纳闷地看着周扬，“凶手是在李文兵离开之后，我到达之前继续行凶的，然后离开的，这是咱们达成的共识吧？我这会才刚进电梯，接下来从另一部电梯出来的人里也可能有凶手。”
“对哦。”周扬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
于是我们又接着往下看，果然，过了一会，另一部电梯也打开了，走出来了三个人，分别是一个老太太带着一个刚刚会走路的小孩，和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
我无奈的笑了一下，周扬也看着我笑了，甚至还挖苦了一句：“看吧，这三个你觉得哪个嫌疑比较大！”
“不过你提醒到我了，这段时间离开的的确都有嫌疑。负一层的电梯厅我们还没看呢。”周扬说。
“对！再看下负一层。”我对保安说，“就看这个时间段的。
在负一层的监控画面里，又有两个人引起了我和周扬的注意，一个是穿着外卖衣服的男人，一个是穿着运动服的男人。但监控画面分辨率很低，只能看到每个人的大概轮廓。
从监控室走出，一直走到小区门口，我都在和周扬谈论着监控画面得到的信息。
“我觉得那个穿外卖衣服的最可疑。”把所有人的情况盘了一遍之后，我对周扬说。
而周扬更是很严谨的拿出了一个随身的笔记本在记录着情况，他在笔记本又写了点什么之后抬头看向我：“为啥外卖小哥最有嫌疑？”
“很少有送外卖的会走地下室吧，这个小区也是不允许外卖员骑电动车进入的，既然是走路为什么要走地下室？”我说出了我的想法。
“是不是走地下室距离更近呢？我们刚才是从人行路线进出的，小区的园林搞得路线很绕啊。”周扬说完后，我也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
“所以你有重点怀疑对象了吗？”我问。
“哇靠，你们俩不去当警察真的可惜了。”梁平插话说，此时我们三人已经走出了小区，梁平说他约了人，跟我们告了别就离开了。
“哎呀！”梁平走远后，周扬突然想到了什么。
“咋了？”我看向那个周扬
“我手机呢？好像忘在刚才的物业办公室了？”周扬摸着自己的裤兜说。
“靠，那快回去找啊。”我说着就掉头准备陪周扬回去找。
“你就不用陪我去找啦！我自己去就好，这不是离你家不远吗，你先回吧，我拿到手机了还要赶去下一个地方，就不和你一起了。”周扬说着便开始一路小跑的往回赶。
我看看周扬，又看看停在不远处的周扬的车，情不自禁地“靠”了一声。终于明白为什么符介六说周扬这人不太靠谱了，有事情拜托我，我也帮他办了，结果事办完了都不肯开车送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