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逢场作戏（Mask）
酒不能乱喝，尤其是陌生人给的酒。
毕竟，很难弄清楚酒里有无被加过‘危险’的东西。
一杯入肚，道连感觉舌身充斥着柠檬皮摩擦一般的酸爽，高浓度酒精与药草味的余韵弥留在喉间，一股轻微的眩晕感从腹部直冲脑髓。
过了几秒后，正当自己细细地体会着苦艾酒独特的口感与其带来的眩晕感时，突然一股难以言喻的舒适感伴随着暖流从腹部慢慢地扩散至五脏六腑。这股奇异的舒适感让道连几乎忍不住要呻吟出来————太不正常了，这股逐渐扩散的暖流显然不是单纯地饮酒能造成的。
然而就在这股暖流即将扩散至头部时，那种自己受伤后才会出现的酥麻感在全身一瞬间爆发出来，和带来舒适感的暖流冲突了起来。暖流渐渐消失，而酥麻感也随即退去。
回过神来，道连觉得背后出了点冷汗。那股奇异的舒适感很有可能就是未知的黑色颗粒造成的，如果不是那神秘的酥麻感消去了暖流，自己肯定会中招。
画像带来的奇异力量究竟能做到何种程度？一定得去探明，但显然不是现在。
坐在道连腿上的荷叶夫人抽着烟枪，注意到道连很快就从迷幻的表情中恢复了过来，她有些惊讶地说道：“哦，格雷先生，感觉如何？真是令我惊奇，其他体验这杯特制苦艾酒的客人都会回味5分钟左右，而你只回味了1分钟不到。”
荷叶夫人皱着柳眉，显然是觉得很奇怪的样子。
“哈，那我是损失了整整4分钟的体验时间咯？该不会是你们的酒或者佐料过期了吧？”道连定了定神，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储存的时间太久，导致效果减弱了……这个原因？”荷叶夫人嘀咕着，从道连腿上起身，走向小茶桌，看起来像是要去收拾锡盒和酒瓶。
一瞬间，道连想了许多事情。
自己得取得一颗锡盒中的特制方糖，交给杰基尔博士分析那黑色颗粒的真面目。
荷叶夫人不一定是真正的幕后黑手，提供那一锡盒方糖的家伙可能才是问题根源。
不能让荷叶夫人注意到自己拿走了一颗特制方糖。
不能用暴力的方式取得特制方糖，那样会打草惊蛇，让真正的幕后黑手意识到有人在调查他，这样会令进一步的调查变困难。
自己现在能做到的事情是……
短短的一瞬间，道连拟定好了计划，从沙发座椅上刷地起身，快步来到小茶桌边荷叶夫人的身后。
左手捏着酒杯，右手揽住了荷叶夫人的腰间。
“嗯？格雷先生，怎么了？还想喝一杯么？”荷叶夫人停下了收拾小茶桌的打算，用烟枪轻轻地敲打了一下道连的右手。
道连的右手没有松开，更加用力地搂着她的柔腰。左手则绕过她的肩膀，将残留着点点酒滴的玻璃杯悬于她的眼前。
“荷叶夫人，你推荐的特制苦艾酒真是余味无穷，刚才我确实是想再喝一杯，但现在又觉得自己的就像这只空酒杯，对美酒的渴望只是残留在壁上的点滴残余，更多的还是杯中那需要填充的空虚……”道连飞快地构思着文邹邹的暧昧语句。
然后学着曾在晚宴上见过的，某些绅士醉酒后的那样，朝荷叶夫人的耳根吹气。
“嗯~格雷先生你觉得这份空虚能用什么来填补呢？说说看，也许本酒馆能提供相应的帮助……”被青年从身后搂着，荷叶夫人轻声轻语。
接着，她微微后退半步，后背贴在了道连的胸膛上。
“……不过，有些收费，是非常昂贵的哦。”她暧昧地说道。
胸膛被轻轻挤压，道连能感觉到那层层衣料下包裹住的曲线，心神一阵恍惚。
自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以上流绅士特有的口吻说道：“自然，我会为每一个值得购买的服务支付相应的报酬，如果能让我满意的话。”
左手将酒杯放于小茶桌上，右手从她的腰间松开。
荷叶夫人转了个身，她展开双臂搂住了道连的脖颈，说道：“那么，格雷先生，请和我到沙发座椅那儿……”
她刚想搂着道连走向沙发座椅，道连突然两只手抱住她的腰，将她压向小茶桌上。
“啊！我现在就想…..”道连口中这样说着。
荷叶夫人猝不及防地被压在里小茶桌上，而小茶桌因为两个人的重量撞击，一下子翻倒了，桌上的物件摔在了地上。
深色不透明酒瓶弹了几下没有摔碎，而锡盒则是摔开了盒盖，里面的白色方糖散落了一地。
道连和荷叶夫人也摔在了地上。
自己急忙起身，趁着荷叶夫人还有些晕头转向的时候，将一颗白色方糖捡起，藏进了裤袋中。
然后将荷叶夫人扶起，以非常抱歉的口气说道：“对不起，我太急切了点。结果搞翻了茶桌。不过看起来酒瓶并没有摔破，真是万幸。”
道连将小茶桌扶正，然后捡起深色不透明酒瓶放回了茶桌上。荷叶夫人则是赶紧拿起小锡盒，将散乱在地面的白色方糖块放回锡盒中。
“这些方糖沾了灰尘，还能食用么？真是对不起，要不我买了这盒方糖作为赔偿吧？荷叶夫人你可以去买一盒新的。”道连正色道。
“哦不不不，您不需要赔偿。这盒方糖我会处理掉的。”荷叶夫人立刻回答道，将锡盒塞回了木桌抽屉里，然后再把深色不透明酒瓶，镂空酒匙和酒杯放回了保险柜中。
弄完这一切后，荷叶夫人理了理头发，刚想对道连说些什么，道连抢话道：“荷叶夫人，我为刚才自己那鲁莽的行为再次道歉。现在我清醒了不少，想起来还有两位朋友在等着我。今天就这样吧，不知刚才体验的特制苦艾酒价格多少？”说着，掏出了一张空白支票。
荷叶夫人有些不尽兴地咂了咂嘴，说道：“真是可惜，格雷先生，希望你下次来酒馆的时候，我们能好好地深入交流下。”她媚笑着接过支票，拿笔填写了一个数额。
道连拿回支票，看了一眼数额，点了点头，接过笔签下了自己的签名，将支票放在了木桌上。
“如果我下次有空的话，会再来黑莲花酒馆的。”道连礼貌地说着，拉开了房间门，打算离开这里，穿过仓库，回到酒馆与博士和医生汇合。但愿他们没等急了。
“你很快会再来的，喝过这杯特制苦艾酒的绅士们都会忍不住想要再次体验那种美妙的舒适感。以及……我的服务。”荷叶夫人倚着木桌，轻轻地抽着烟枪，语气似是吃定了道连会很快再来黑莲花酒馆。
“也许吧，谁知道呢？我想总会有一些人是与众不同的。”道连最后看了一眼荷叶夫人，对她微微笑了一笑，然后离开了房间，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