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亡者凝视
楼梯尽头是一个人工打造的金属闸门。
这道门切断了楼梯间与地下一层之间的道路。
在理想情况下，金属闸门会隔绝门内门外的空气流动，将亡灵生物散发出来的毒气，封锁在地下墓穴的墓道中。
但现在，这道金属闸门上出现了腐蚀的痕迹。
门缝和门铰链处，存在着大量流苏状的腐蚀纹路。
丝丝渺渺的黄绿色毒气，正从这些破损之处里钻出来，沿着楼梯间的过道向上流动。
马尔斯中士提起煤灯照在门板上。
微弱但有些刺眼的光芒，从被腐蚀的地方反射出来。
“...腐蚀之处很光滑，没有毛刺。应该是最近十几天才出现的。”
马尔斯中士嘴里念念有词。
他转过头，看向身后的下士：
“上次检修这扇门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那名下士拿出一个日记本翻了几页，找到了确切的日期：
“长官，最近一次检修是21天前。”
马尔斯中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嗯，也就是说，我们刚检修完没几天，这扇门就被门后的毒雾腐蚀了...看来地下一层的亡灵不少呐。”
他掏出金属闸门的钥匙，插入锁孔之中解开锁扣，随后用双手拽住门把手：
“伙计们，做好准备，我要打开金属闸门了...罪兵888号，过来帮我把门拉开。记住，在开门之后，你不能在没有我许可的情况下后退。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只能继续前进或者站在原地。”
“是，长官。”
李诺握着门把手，心脏跳动的速度略微加快。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门后的场景可能会有些出乎预料。
沉重的金属闸门被士兵们合力打开。
李诺手中被士兵塞了一盏煤灯。
他在士兵的眼神催促下，踏进了毫无光线的黑暗空间。
刚一步入地下一层的墓道，煤灯的光芒便被进一步压缩。
李诺拨弄了一下调整光亮的拨片，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鬼地方好像在排斥光明。
即便他把煤灯的亮度调到最高了，灯光也只能徘徊在周围一米的空间内。
李诺只能在近乎于摸黑的条件下前进。
空气中的阴冷气息变得浓厚，滚滚寒气钻进了罪兵军服，贴着李诺的肌肤游走，引得他直打哆嗦。
这是一种能够穿透护具和躯体，直接作用在心灵上的冷寂，就像能夺走生者的一切希望和生机那般冰冷。
李诺咬紧牙关，硬着头皮往前走。
自踏入金属闸门的那一刻开始，他的解构术就没有断过。
他在黑暗中看不清东西，只能依靠系统反馈的消息，来判断自己路过了什么。
【系统消息：你即将对“古老的地砖”发动解构术..】
【系统消息：你即将对“老旧的壁灯”发动解构术...】
【系统消息：你即将对“复苏中的骸骨”发动解构术..】
等等，复苏的骸骨？...李诺停住脚步，侧耳倾听。
前方数米开外的地方，传来十分微弱的动静。
“咔啦咔啦。”好似手指拨动肋骨时发出的声音。
【系统消息：你即将对“未知名称的亡灵生物”发动解构术...】
有亡灵生物出现了，它在哪里？
李诺睁大眼睛，高举手中的煤灯，尽量将手臂伸直，好让光芒照到更远处。
卧槽...这是什么东西！
李诺浑身一僵，眼神发愣。
只见一个体型硕大的骷髅架子，正从堆满骸骨的地板上缓慢地站起来。
这骷髅架子的高度至少有四米，宛如一座高耸的骨头雕塑。
它站起来的时候，白刷刷的石粉从它的身体上滑落，露出了布满疤痕的骨头表面。
煤灯的光芒照在骷髅架子的脑门上，反射出一道无比清冷的寒光，李诺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在这骷髅架子的颅骨中，一个紫色光团亮起，仿佛在暗示这头亡灵生物正从沉睡中苏醒。
光团的亮度比煤灯的亮度差上不少，看来还需要一段时间，这头凶物才会完全醒来。
但是，李诺已经能感受到对方的目光了。
这头体型硕大的骷髅正在凝视他。
李诺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他回头看了看门口的方向。
马尔斯中士等人正神情凝重地看着敌人，没有发出让李诺后撤的命令。
其中一人见李诺有些畏缩，开口喊道：
“站在原地别动！那是大骷髅，一种低阶死灵构造体。”
士兵们手中的短管步枪，似乎在指着亡灵生物，又好像在瞄准罪兵的后背。
看到这幅画面，李诺知道自己最为艰难的一刻来临了。
摸清楚敌人的数量和构成，是侦察小队的作用。
为此，士兵们必须利用罪兵身上的生化诱饵，尽可能地唤醒墓穴地下一层内的亡灵生物。
这头身高超过四米的大骷髅，只是率先复苏的那一批亡灵生物之一而已，还远远够不上摸清敌方兵力的标准。
必须得等到更多、更多的亡灵生物复苏之后，士兵才能估算出地下一层的敌方兵力总数。
到了那时，罪兵才会被准予后撤。
与其把希望寄托在马尔斯中士提前下令撤退上，还不如靠自己的本事扭转困境。
李诺快速思索后，找到了两个方案。
第一个方案：
解决生化诱饵的气味散发问题。
只要生化诱饵不发出气味，那复苏的亡灵生物数量就会继续减少，自己存活的几率便会变大。
但这会让亡灵生物的苏醒状况不及预期，招来士兵的审查。马尔斯中士也可能心生芥蒂。
第二个方案：
摸清楚亡灵生物的弱点和攻击规律，从对方的攻势中活下来。
李诺觉得这个方案更好一些。
它比第一个方案更加隐蔽，不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
心中有了定论，李诺立马默念道：
“发动解构术，解构这个亡灵生物，给我找出它的弱点！”
【系统消息：你即将对“大骷髅”发动解构术。预计每消耗1点精力值，可以使解构完成度提高25%。你当前拥有10点精力值。是否确认进行解构？】
现有的大部分精力值，是在时间流逝过程中自然恢复的。
只要付出大约一半的库存，就能换来大骷髅的所有情报。
李诺看着大骷髅眼眶中变得明亮的紫色光团，不再犹豫。
“确认消耗4点精力，进行百分百完成度的解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