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怪物食堂
2030年5月，春夏交替。
早晨七点时分，户外依旧雾气蒙蒙，天火市的市内局部地区能见度不超过50米。
这样的强浓雾天气，在全国多地上演，已经连续第三天了，一般都要到早上10点左右，雾气才会逐渐散开。
专家说，这是正常的自然现象，无须大惊小怪。
……
早上七点，天火市，北门区，云扬中路。
这里的雾气尤为严重，局部能见度竟罕见地不超过10米。
此刻无风，空气清冷得如春寒未过。寂静无人的街道上，一对小情侣刚从路边某宾馆出来，随即便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味，顿时味蕾大开，于是牵着手在大雾中，寻觅香味的来源。
“啊~”
女生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吓了旁边男生一跳。
“怎么了？”
男生一脸疑惑。
只见女生手指七八米外的一个模模糊糊，造型怪异的门面：“好，好像有什么东西，好大。”
男生顺着女生手指的方向看去，也是被那模糊的形体给吓了一跳，不过除了那诡异的形体，他还看见了灯光，顿时心情大定，还拖着女生往前又走了几步。待稍微近些，两人定睛一看，却道是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门脸出现在不远处，于朦胧的雾气中，的确有些吓人。
那青面獠牙的怪物，头生两根黑色恶角，眉头狰狞，眼神凶恶，利齿獠牙仿佛在嘶吼。他的一只爪子扒拉在一块方形的，青黑色的扭曲如肉瘤的木质招牌上。白色颜料，泼墨书写而成的“怪物食堂”四个大字，十分醒目。
“嚯，够逼真啊！”
男生随即就笑道：“嗨！瞧把你给吓得，就是一个主题餐厅而已。怪物食堂，外形逼真成这样，应该是下了血本的。咦！好像味道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女生听男生这么一说，再看向那怪物门头，瞧见上面写着“怪物食堂”四个字，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好像还真是。”
不过，女生还是有点害怕道：“要不，咱们还是换一家吧？这主题餐厅看着挺瘆人的。”
男生笑道：“来都来了，味道这么香，说明肯定好吃啊！放心，有爷在，怪物看见我都得绕着走。”
说完，男生就拉着女人来到了这怪物食堂门口，在牌匾下方的两侧，一共挂着六只圆柱形的，高约三四十公分的，散发着黄色偏红光晕的灯笼，每个灯笼上都写着“怪物食堂”这几个字。
店铺的门是黄花梨般的颜色，外加一面被隔成十八个格子的磨砂玻璃窗。脚下的台阶是由青石板和大块木地板拼接而成，无论是青石板还是木地板上，都雕刻着一些精致复杂又看不懂的图案。
唯一能让人直观感受到的，就是店铺格局一下子打开了，高端两个字几乎立刻被印在了脸上。
“这装修，还挺高端。”
男生不禁赞叹了一声。
女生见状，不禁道：“这家，会不会有点贵啊？”
男生心头一动，虽然心里也有点犯嘀咕，但既然是开店的，不至于让普通人望而生畏，否则这生意还怎么做？
只听男生当即道：“没事，如果太贵咱们就少点一些。要是又贵又不好吃，那不白瞎了这装修的钱？咱们隔那么远都能闻见香味，可见味道应该不差。”
说完，男生推门而入。
食堂内，灯火通明，八爪鱼一样的线管灯，吸在屋顶上。四周墙壁，不知道是木质还是其他什么材质，有隆起或者凹陷的怪相浮雕，像是某种瘤体，又像是怪物的线条。
食堂并不大，看起来50个平方都不到，屋子正中间，是一个U形的环绕吧台，U形口那里，还连通着另一个房间，被两块帘布隔开。
吧台内是供餐区，在吧台外，沿着吧台摆放的六张凳子，奇怪的是这椅子有八只腿，而且凳脚还有爪子，紧扣在地上。
除了凳子，就只有角落里摆放着的一台仿佛被怪物附身的老虎机。
此刻，陈怪正掀开帘幕，下巴微扬，一边的嘴角微微勾起，笑对着这对男女打招呼道：“欢迎二位来到怪物食堂。”
这对情侣进来后被食堂内的风貌震撼到了，直到陈怪出现，两人才纷纷回神。刚才他们两人都觉得有点儿头皮发麻，还好，两人看见陈怪这个活生生的人，这才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但是，下一刻他们就不禁同时瞪大了眼睛。
“卧槽！老板，你这……开饭店而已，需要穿得这么骚吗？”
男生看着吧台里那个老板，不禁发出惊叹和唏嘘。
皮质兜帽长风衣，衬着黑色紧身内搭，戴着崭新丝滑的皮手套，以及那镜面一体，应该是专业骑行防风沙的墨镜。最关键的是，那油光丝滑的发型，苍蝇落上去都得跌个跟头。
如果他们能看清陈怪的全身，一定会发现皮质的黑色长裤和那黑色高帮皮靴，可以说是从上到下，从头到脚，黑到家了。
不过即便看不到全貌，他们也能看出陈怪的下颌线，棱角分明，犹如刀刻。亦如他的嘴唇，同样棱角分明，不笑的时候，也总是让人有一种带着些许笑意的感觉。
女生连忙惊呼：“我看过这个电影，黑客帝国是吗？”
男生当即摇头：“这是怪物主题餐厅，和黑客帝国根本不搭边。应该是老板刚到店还没来得及换吧？老板，你是不是有一辆很酷的机车的？要不然可对不起这身行头？”
陈怪嘴角上扬：“机车？只是我今天确实有点事，所以没换衣服。”
男生笑道：“我就知道……看这怪物食堂的装修，恐怕都砸这来了吧？你这主题餐厅氛围搞得……真不错哈！”
陈怪面带微笑地回应：“多谢夸奖，要的就是这该死的沉浸感。”
寒暄了几句，还是女生打断了两人的互扯道：“老板，你们店里是做什么吃的啊！特别好闻。”
陈怪笑道：“怪物食堂，主打怪物美食，绝对美味，童叟无欺。”
男生四下张望了一下道：“我怎么没看见菜谱？”
陈怪：“先生，今天是……嗯，其实我们还不算开业，所以目前店内目前还无法点菜，但今天有两份蜈蚣汤面供应，而且只有两份哦！”
“试营业？收费吗？”
男生心头一动，如果是试营业，那这吃饭应该便宜吧？说不定免费都可能，毕竟就只是两碗面而已，就算收费又能有多贵？
只是，他完全忽略了两份和蜈蚣汤面这两个关键词，心里琢磨的都是价格。
陈怪微笑着说道：“不收钱。”
男生眼睛一亮，心说果然，今儿运气倒是不错。
而一边的女生也完全忽略了两份这个关键词，而是脸色一白，惊呼道：“蜈蚣？”
男生：“一惊一乍的，人家是怪物食堂，那起名字肯定得怪啊！来都来了，人家第一天开业，食材肯定新鲜，而且还免费，那不得尝尝看？”
女生闻言也点了点头，她倒不是冲着免费，实在是店里的那股香味太好闻了。
陈怪见状，跟两人微微点头：“两位稍等，马上就好。”
陈怪掀开内屋门帘，内屋比外面食堂还要大，拥有超大的操作台，陈列设施有各色具有怪物特色的锅具，饮品机，冰箱、烤箱、蒸笼等。
除此外，便是陈怪左手边的一面墙体，似乎是一整块屏幕，上面正显示着28天12时37分13秒的倒计时，此刻正在读秒。
当然，这些都不是关键。此刻的内屋的一口锅里，正煮着的黑黄二色相间的蜈蚣条纹状的面条……
陈怪没有第一时间去盛面，他先是拉起了袖子，看了眼手腕上的黑色手表。然后伸出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在额前轻轻那么一擦，像是在耍帅一般。
“没想到这么快就开单了，时间上应该还能赶得上，舒服。”
……
片刻后，陈怪端着两个形状不规则的木质托盘出来，托盘上是两只如同弯曲起来的手掌一样的碗。
“两位请慢用。”
当陈怪放下托盘，这对小情侣脸色的本来满怀期待的脸，都些微地僵硬了一些。
只见，在托盘上，装饰无数片细碎的甲壳，甲壳上还带着些许的未知黏液。因为甲壳很细碎，所以他们倒是看不出什么，只以为这是人家的艺术造型，那黏液也只是糖浆拔丝之类的。可当他们看见碗里的面条时，差点惊起。那所谓面条，条纹相间，在乳白色的汤汁中半隐半露，差点让人以为这是真的蜈蚣。
还好，面的那种质感还能看得出来，否则男生怎样不知道，但女生非得立刻惊叫出声不成。
男生还好，很快恢复过来，女生则露出害怕的表情：“这，这也太像蜈蚣了吧？”
陈怪则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美食就像艺术，蜈蚣汤面的每一根面条，都是由六种食材组合而成，再经过特制磨具压制成型，两位难道觉得这不够艺术吗？”
女生：“……”
男生嘴角抽了抽，心说神尼玛艺术，这很艺术吗？这是吓人的艺术吧？
不过，作为男生，特别是在女孩子面前，怎么能怂？男生心想着，就是面条而已，只不过做得浮夸了一点，但味道应该不差。
“吸溜！”
当男生吃了一口之后，顿时间瞪大眼睛，错愕地看向陈怪：“卧槽！这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