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赵氏豪门
何墨脑海中一番搜索，立时知道了这位公子是何人，顿时脸色一变。
“赵公子，的确是好久不见，着实让我没有想到。”
赵公子上下打量着何墨，啧啧两声，而后说道：“身穿便衣来的？你爹呢？此番可没听说府城有什么要案需要他援手相助。”
何墨摇头道：“此来是为私事，非为公事。”
“你看到我好像很惊讶？毕竟我禁足一年，实则拜你们父子所赐啊。
哈哈，当然，本公子心胸宽广并未放在心上。
既是为私事而来，那可要当心点，近日来府城之中可不太平。
虽没有什么连环杀手，但一群高来高去的江湖人却是少不了的。
械斗命案时有发生，实在不适合游山玩水啊。”
听着对方阴阳怪气的话语，何墨不动声色，淡然道：“多谢赵公子好意，在下会记得的。”
赵公子微微点头，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知道就好，府城很大，时间很长，慢慢玩。”
说完后哈哈一笑，带着家丁帮闲便离店而去。
何墨与燕不破重新坐下，点了菜后，燕不破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来宁江府不久，这人是谁？”
何墨沉声道：“他叫赵俊才，爷爷是当朝一品吏部尚书，叔父是边镇四品实权参将，伯父亦是北地一方知府。
父亲则主管宗族事务，是宁江府士绅豪族代表，他们赵家在地方上根基十分深厚。”
燕不破微微皱眉，“这等官宦子弟，嚣张跋扈一些也是常事，不过看起来你似乎与他有过节。”
何墨将声音再次压低，说道：“一年前那场连环杀人案的真凶你可知是谁？”
说着也不等燕不破回答，何墨饮了杯酒，声音沉哑道：“是赵公子的书童……”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在老江湖燕不破的耳中听来，却暗藏着多层信息。
他低声道：“你说连环杀人案死者都是制香女，且都被做成了人蜡，这是区区一个书童能办到的？”
何墨道：“你说呢？”
燕不破眼神一凝，回想起赵俊才赵公子那副阴阳怪气的面容。
“你们父子早知真凶是谁了，怎的就这么放过了？”
“哼，我好像忘了告诉你，他那个四品参将的叔父无儿无女，自己又在战场上受了伤，无法再生育后代。
而他伯父年事已高，家中生了七个女儿，无一男子。
至于他父亲，呵呵，丑事很多，喜欢搞相公，就连赵俊才都是意外与婢女生出来的。
他们赵家可说三代下来，只此一个男丁，自是从小就受尽各种宠爱
对比他赵家家世，我爹不过是捕头，我家没什么背景，不见好就收还能怎样？
豁出全家性命换来的不可能是正义，最多不过多出三具无辜者的尸体罢了。”
燕不破虽然不耻于何长生父子当初明哲保身的做法，但他阅历丰富，亦知这是他们能力所达之极限，于是保持沉默，与何墨吃了顿没有滋味的午餐。
而赵俊才问候过何墨后，便匆匆返回了赵府。
假装回到自己书房，屏退众人，却是启动了书房一个瓷器后面的机关，于屏风之后出现了一条通往地下的地道。
他举着火折子进入地道，来到下面阴森恐怖的石室后，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在此地冥想修炼。
围绕着两人，有阵阵阴风席卷，仿佛厉鬼哀嚎。
赵俊才皮肤有些颤栗，跪在地上，朝两人下拜道：“弟子拜见两位尊者！”
这对男女睁开双眼，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仔细看去，这两人竟是当初前往张府毁尸灭迹的三个邪鬼宗门徒中的两个，亦是魏文的师兄师姐。
男的叫方天涯，女的叫焦婉。
方天涯暗含愠怒道：“不是说了，这四日无事不要来寻我们！”
赵俊才心下有些恐惧，颤声道：“实在是弟子遇到了一年前那个仇家的儿子，想着先收拾了他，让我那仇家难过，再去寻我仇家的麻烦。”
“你好歹也是一品大员的单传子弟，要对付仇家还需要我们帮你出手？”
赵俊才尴尬道：“二位尊者也是知道的，一年半前，我做了二十几个人蜡，那是多么完美的杰作……
虽说被何长生这厮查出来后，为世俗所不容，最后罪责都由我那书童扛了下来。
但家里面对我的管束也越发严格，若是叫人去杀那小子，恐怕容易被他那精于破案的老爹发现问题。
二位尊者能操控厉鬼，正好借此可以杀人于无形，若是愿意相助，弟子必有厚礼相谢！”
两人对视一眼，焦婉放出邪灵，捂住了赵俊才双耳和眼睛，他登时陷入幻境，再也感知不到两个人存在。
焦婉说道：“他这里藏了二十几个制香女的强烈怨气，如今已被我们炼化进了伴身鬼灵当中。
这赵府当中也是藏污纳垢，表面金碧辉煌，底子里肮脏不堪，借他的手也可轻易做出好几起惨事，正好有利于我们修行。”
见师妹有些意动，方天涯却摇头道：“师妹，师父让我们钉守这里四天，四天之后鬼神林雅现世，必将引起各方争夺。
我们无法参与核心之事，但在这里，守住地脉节点，最好不要出意外，有个什么万一，你我下场都不会很好。”
焦婉冷笑一声，“宗门之内全凭实力，师兄你不趁着这个机会强大自身，还守着规矩不放，那就别怪师妹擅自出手了。
不过对付一个凡人而已，杀了他后，接下来由姓赵的提供的阴气怨气，你可不要和我争就是。”
方天涯看了焦婉一眼，冷冷道：“随你便。”
焦婉撤开邪灵，对神情有些恍惚的赵俊才说道：“我可助你，你放开你的意识，让我养的鬼了解要杀之人是谁，身在何处。”
赵俊才一阵兴奋，仿佛已看到何墨惨死，何长生伤心欲绝的模样，不由自主露出一丝邪笑。
“嘿嘿，害我被家中禁足一年不得出，这就是你们父子要付出的代价！”
何墨并不知道赵俊才对自己动了杀心，在他看来，一年半前，父子俩成功破案，也听从府衙指挥，该收手时就收手。
理论上没有侵犯到地方上这种豪族的利益，对方家族顶多讨厌父子俩，不至于下杀手才对，毕竟得不偿失。
入夜，燕不破带着何墨往城北夕楼茶馆去，子时以后，来自府衙的任务将会在那里发布，已有不少赏金猎人前往。
夕楼茶馆位置偏僻，远离城北闹市，途经之处有一段荒草丛生之地，城中帮派械斗仇杀，经常会抛尸于此，是以格外阴森。
何墨对这种环境有些敏感，走这条路时，手中握着刀柄，眼神警惕。
燕不破笑道：“这几日朝廷管束极严，府城内的江湖势力都夹着尾巴做人，不必担心会遇到抛尸之徒。”
何墨尴尬一笑，说道：“燕兄，我就下意识的感觉这种环境好像很容易滋生邪灵……”
正说着，背后树丛中传来一声尖利的女子轻笑，一股寒意忽然笼罩二人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