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1深夜密谈
晚上，秦玉汐只带高云随她出府，东云忙着炼药，之前用于审问的药就只剩一颗。
话说她早期的四名贴身宫女，高云是生父宁君留给她，笑云是太君后指定，东云、若云是她自己挑选。
高云母亲去世，父亲重病，六岁的她把自己卖了换钱，买她的人正是宁君。
宁君不但找人治好她父亲的病，还把她培养成护卫。后来秦玉汐出生，宁君让她发誓效忠自己的女儿。
高云说好听是重情义，说不好听是愚忠。宁君在世的时候，忠于宁君。宁君死了，便忠于他的女儿。不论主子是好是坏，她的任务就是保护主子安全。
笑云原本是太君后的心腹，能力出众，秦玉汐为了笼络她，花费整整三年时间。
东云刚开始被她看重是因为识字，后来发现她还会炼药。虽然炼的都是毒药，但她还是把人从二等宫女提为一等近身照顾。
若云绣工非常好，秦玉汐以前穿的里衣都是她所绣。若不是经历过前世，她绝不相信，若云会背叛。
夜色深沉，细雨蒙蒙。
由于宵禁不便骑马，也不便撑伞，故而两人穿着油衣。油衣类似蓑衣，不同的是，蓑衣用莎草、蒲葵制作；油衣用绢丝制作，外涂油脂，避水性极好。
苏云景下午收到一封信，信上说钰王晚上要来拜访，商谈交易事情。正好，他也有话要说，故而让小厮留门。
咚咚，咚。两长一短敲门声。
苏云景拉开房门，屋外站着两个人。
“云景见过钰王。”
“可否进去说话？”
秦玉汐的要求很不合规，若是让人知道他们深夜私会，即便定了婚，也要说上好久。尤其是男方，会被认为不检点。
不过在外面说风险更大，她又被盯得紧，实在无计可施。
“请进。”苏云景披着外衣把门打开。
秦玉汐跟高云进屋，苏云景立即递上毛巾擦拭雨水，同时端来热茶给她们暖身体。
苏云景的闺房简单大气，没有琴棋书画，倒是挂有不少武器，任谁看了都误以为是女子住的地方。
“深夜贸然打扰，还请苏公子见谅。”秦玉汐拱手致歉。
“钰王言重了，有话请直说。”苏云景性格不拘小节，故而秦玉汐也没有拐弯抹角。
她之所以选今天见面，是因为苏寒香昨天被抓进大牢，大理寺少卿求人无门。
“听说苏小姐遇到麻烦了？”
“我姐姐绝不可能跟圆月教有关！”苏云景激动地站起来。
姐姐突然被官兵抓走，母亲找了很多关系才知道，有人举报她跟圆月教勾结。如今这个时候跟圆月教沾上关系，不死也要脱层皮。
母亲找了很多同僚、好友，却没有任何人敢站出来帮忙说话，愁得头发都快白了。
“我们还有三个月才成婚，时间太长，出现什么意外都不奇怪。”
“您的意思是……”
“母皇把剿灭圆月教的事情，全权交给三姐处理。”秦玉汐冷笑。
杜安书是秦玉清求而不得的明月，其他人长得再像也代替不了。唯有一人除外，那就是苏云景。
苏云景不止长得像杜安书，他还是钰王的侧夫郎。再次求而不得，只会让她更疯狂。
前世，秦玉清设计苏家获罪，苏云景为了救家人，自愿成为她的小侍。看来，今生她做了同样的事。
苏云景听完茫然坐下，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姐姐因为自己受到牵连。如今在大牢里，还不知道被怎样折磨？
“求殿下救救姐姐，云景愿当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苏云景跪下磕头，如果是恪王动手，那么母亲肯定救不了姐姐。
“当真只要救你姐姐，你什么都愿意做？”
“是！”
“进来吧。”秦玉汐对着门外喊了一声，房门吱呀被人推开，来人正是彭婷！
苏云景讶异极了，彭姐姐为何深夜来此？
“苏公子，我不要你当牛做马，只要你心甘情愿嫁给彭小姐。”
“为，为何？”
“你嫁给我，就必须放弃自由与梦想；嫁给彭婷，你可以继续行侠仗义，不必呆在小小的后宅与人勾心斗角。”
“小景，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保证这辈子只有你一人，不论是行侠仗义还是查案探案，我都陪着你。”彭婷郑重承诺。
苏云景整个人都傻了，一直视为姐姐的彭婷竟然想娶自己？
“你们早就商量好了……”想到这儿，声音不由得尖锐起来。
“摆在你面前有三条路：我、秦玉清、彭婷。对我而言，你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侧夫郎；对秦玉清而言，你只是杜安书的替身；只有在彭婷这儿，你才是你自己。”秦玉汐声音清冷，不带任何感情。
“您对我——”苏云景想问个明白。
“从未。”秦玉汐不给他留任何后路。
“云景愿意嫁给彭姐姐，只盼钰王说话算话。”苏云景认清现实，便深深磕了一个头。
他从来拿得起放得下，君若无情我便休。他绝不允许自己为了抓住错误的感情，卑贱到尘埃里。
接下来，三人商量如何营救苏寒香与退婚。
秦玉汐决定将计就计，到时苏云景去赴约，她就把皇太女带上。
三更已过，秦玉汐跟彭婷离开苏府，外面雨已经停了，只是风吹得人脸生疼。
秦玉汐跟彭婷早在下午就已经见过，当她提出交易时，彭婷既高兴又愤怒。高兴的是，能跟小景在一起；愤怒的是，小景喜欢的人不喜欢他。
归根结底，她还是感谢钰王的成全。
秦玉汐回到世安院的时候，发现刘雨润正靠着引枕看书。烛光映在他如玉的脸上，长发用头绳系着，目光柔和，睫毛轻颤。
见她进来，脸上漾起浅浅笑意。
这样的刘雨润，既让人感动又让人心疼。
“下次不要等我，早点睡。”秦玉汐掀开被子躺到刘雨润身旁。
“你生气了？”刘雨润以为，殿下看到自己等她会高兴。
“我不生气，只是心疼你，怕你熬坏身体。”秦玉汐把刘雨润的身体翻过来，两人面对面躺着。
昏黄的烛火中，刘雨润眨了眨眼睛，露出秀挺的鼻子和形状姣好的嘴唇。
“我知道了。”他很喜欢殿下的直白。
从相识到现在，殿下从不让自己胡乱猜测，关心丝毫不掩饰，有事也不隐瞒，总是直白而又真诚。
刘雨润主动搂住秦玉汐的脖子，热气散到嘴唇里，很快温柔的轻吻变得深沉热烈。颤栗从腰部扩散到全身，床幔轻摇，烛火跳跃。
天空黑了灰，灰了白，黎明到来了。
秦玉汐穿着刘雨润亲手做的里衣跟袜子笑盈盈出门。临走时，她跟往常一样，抓着刘雨润亲了好久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