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梦魇
“赤火，你可见到这世间的尸横遍野，全是因你而起？现在可知罪？”
这是一个恢宏响亮的中年男声。
“赤火，你冥顽不灵，酿此大祸，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负隅顽抗。”
这是仇人的声音，赤火永远不会忘记。
“今日因，来日果，赤火你可做好准备为犯下的滔天罪行伏法受诛。”
这是他最熟悉，爱慕的女子温婉而又冰冷的声音。
一片冰白的界域中，三人踏冰悬立在半空，低头俯视着下方冰潭之上，那浑身钉满冰锥披头散发的怪物。
“我认错，错在错信他人，惨遭陷害，这一切不是我做的你们可曾信过。”赤火拼劲全力声嘶力竭的吼道。
只见他满身冰锥下一点点渗透出鲜红的血液，逐渐凝固成一团团的血花，像极了寒冬中绽放的冰梅，为这雪白的界域添了一抹红。
身受的委屈，冤屈，内心的屈辱犹如万蚁噬心，比这剔骨锁魂之刑还要疼上万倍。
赤火将所剩无几的精气全集到眼中，那布满红丝的眼，恶狠狠的盯着此时正高高在上的三人，用力迸发出蓝色的火焰直射三人眉心。
现在的赤火哪里是他们的对手，三人虽不会受伤，可为躲避飞速而去的蓝火，也显得极为狼狈，至少跌落了到和赤火平行冰面。
这算是赤火在明知不会伤及他们分毫的局面下，也要耗费最后一丝精力做的最后的反抗了。
赤火眼里带着几分不屈和嘲讽看着他们，那阴柔的嘴角扬起了一抹残阳般的笑意。
一直到又飞出两根冰锥，没入了赤火曾经明亮如矩的双眸。
细长的冰锥穿透了赤火全身，牢牢的把他钉在冰潭之上。
气若游丝的他，像是丝毫不觉疼痛一样，用尽最后一丝意识在心里试图说服自己。
“罢了，我的确错了，错在识人不清，用人不当，这一切的确是我该承受的。”
满目疮痍的眼眶流下了一滴绝望的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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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疼………”我从梦魇中醒来，满头大汗，身上还遗留了一缕赤火的疼痛使得我颤颤发抖，梦中的一切历历在目，赤火的疼痛感同身受，那痛用语言或文字形容都略显苍白，总之，一切都那么彻骨的像是身临其境，唯独那居高临下的三人始终看不清他们的脸。
我害怕的坐起了身，不敢再次入睡，山洞口又徐徐吹入凉凉的风。
挤了挤身旁熟睡的两个小家伙，我又陷入了沉思。
这特么赤火是谁？犯了什么罪？为何死的那么惨烈和不甘？那三人又是谁？
算了，干我屁事，自己的生计都没法保证，还去好奇别人干嘛，更何况我们村，那么多人微笑的死去，我都没有报个仇啥的雄心壮志。当下，首要任务便是赚钱打造兵器。
我双手合掌，心里面默念，“娘啊、小拾啊，全村上下大妹子，叔婶，夫子，大哥们，我现在可是我们小人村唯一幸存的独苗哈，你们在下面一定要保佑我，赚好多好多的钱打造神兵利刃，不用太挂记，放心，放心，我会替你们好好的活着。”
不敢睡便不睡，今夜的我比往日更期待日出的到来，不就是熬个夜么。
这阴阴的山洞，平时没睡前，我们都烧着柴火取暖，今夜醒来，仿佛略有些许不同，那左边的墙面在暗黑中好像隐约透露着些许荧银光。
我站起身朝墙面走去，心想莫不是什么宝藏。
不劳而获，天降横财的发财梦在内心燃烧的炽烈和壮观，刹那功夫我都已经幻想出一幕自己坐拥金山银山的极美画面了。
来到墙面，我认真勘察，虽只是一点点银色的亮度，但仔细瞧，不难看出里面还有一大块银白色的物体。
我兴奋的大喊道：“发财了，肯定是块巨大的银矿。”
这时的我，要是知道因为无知将付出怎样巨大的代价，可能打死也不会马上拉着两个小鬼开启我们的凿壁之路了。
我们整整挖了两天一夜，乞讨所得的食物已所剩无几，还不见一点点起色。
寻思着干脆弄点火药炸开这墙，两个小家伙也是穷怕了，此时此刻我说什么便是什么，极为配合。
说干便干，我带着他们趁着月黑风高偷么的溜到军营火药库外找到了一个狗洞，两个小家伙平日偷鸡摸狗的事干多了，钻起狗洞来显得极为熟练和顺溜。
我趴在狗洞外心里正紧张的东张西望，踌躇不安之时，两个小家伙已分别带出了好几捆火药。
整套行程行云流水，无比的顺利。
安放好火药，我们躲在山洞下几里开外的平地上，幻想着今后山珍海味，锦衣玉食的幸福生活点燃了引线。
一声声巨响震彻山谷，大地在颤抖，石头横飞，眼瞧着整座山都有崩塌之势。
我们满怀期待的喜悦转换为震惊错愕只需要一瞬之间，突然地，几人都吓傻了。
率先回过神的我拉着他们撒腿就跑。
“快跑啊！”
飞沙烟尘中参杂着银白色的粉末沾满了全身，还有那满天横飞大小不一的石头。
我们一路跑，一路躲闪那大大小小的石头，即狼狈又壮烈。
这他妈的什么山？那么脆？什么火药那么猛？
我不就是想炸个山洞嘛，怎给我炸了一座山？
踉踉跄跄，磕磕绊绊，不知道跑了多久，只知道山体崩塌的声音越来越远，飞石断枝逐渐消失，只剩下空气中浓烈的飞灰，我知道现在安全了。
“歇会儿。”
才刚瘫倒在地，我就发现左右手的小家伙，眼框里布满了晶莹的液体，眼神也全是木纳和惊吓，还有那肉嘟嘟的小手，手腕都被我抓出红印，看着他们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我内心愧疚不堪，发誓以后定会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可是，片刻的安宁毕竟只有片刻，在我发现我们身上银白色的粉末是铅精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