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完美落幕
……
汇报演出的那一天，他在后台无意间看见了她，她着一身淡青色绣着淡粉色的荷花抹胸的百花曳地裙，手挽薄雾烟绿色拖地烟纱，风鬟雾鬓，发中别着竹叶簪。部分头发松散在一边，莞尔一笑，眼眉之间点着一抹金调点，看着着实撩人心弦，摇曳生姿。
赵邺成仿佛看到了他之前所见到的她，也是这样温婉，曼妙。
如同今日有幸站在这里一样，他时而庆幸，时而惋惜。
庆幸的是，再一次遇到了年少时的她，没有因此错过。
惋惜的是，他们后来因误会而不告而别，再次见，已然隔阂。
演出开始了，场子还是有些安静，领导在前面坐着，很多人也不敢捣乱。
“亲爱的领导，老师，同学们，大家下午好。”
“金秋十月，杏而有你，我们学校也推出来了英语之星，语文之星等校园评比活动……”
“那么下面，有请文科三班的李姝芷和魏薇等同学为我们带来歌舞《青山依旧，绿水长流》。”
李姝芷压压紧张，舞蹈的同学们先上了，摆好姿势，聚光灯打在台上，她拿起话筒，缓缓张口吟唱，“江山如画，巍巍高山……”
嗓音一开，声线婉转，优美动听，播放出来的音乐清越悠扬的琴声，似乎能通过众舞蹈中窥见山川之美，流水淙淙。
她配合着舞蹈，四处走动，慢慢控制着音速，纤细的手腕伸出触摸着灯光，照耀着荷花抹胸上的珍珠闪闪发光。
后面的音乐高了一个度，忽而欢快，忽而灵动，她的高音很稳，似乎又能窥见一副生机勃勃的场景，万物奔腾，万物复苏……
七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还没等人欣赏完，就结束了。
看得出来，灯光缓缓落下，她似乎松了一口气。
与那些人一同鞠躬，谢谢观众。
这还是来江林第一次的演出，第一次获得了观众的欢呼和掌声，就连评委席的领导们都赞不绝口。
她无意间看到了坐在观众席的赵邺成，坐在班主任的旁边，两双眼睛的交汇，他脸上挂着笑，似乎是对她的认可。
她没多看他，只是回应地笑了笑，随着舞蹈的同学们一同从后台离场。
“李姝芷，你的声线好好听哦！”
“我记得，你是不是学声乐的？”
“谢谢呀，多亏了你们的伴舞，要不然效果也没有那么好的。”
她粲然一笑，如释重负，顺便回夸一下。
舞蹈的同学也是有课表的，匆匆忙忙地站在那卸卸妆，便急着走，“我们先走了，拜拜。”
李姝芷同她们挥手告别，倚靠在座椅上，看了看四周，好像有些妨碍他们换衣服，上场了，算了再上一个台阶吧。
刚走了几个台阶，她不小心踩到了裙摆，青色的纱布被裁掉了一截，“嘶……”
坏了，租的礼服被踩了一脚，还断了一截，她心疼地扶住楼梯，试着半蹲下，捡起来那被裁断的纱布，身上没有纸巾，也只能吹吹灰尘，攥在手里。
高跟鞋的确是不太熟练，才练习走了十来分钟就上台了，实在是草率。
这下如何是好，只能赔付了。
她慢慢地下楼梯，就看见安斯璐朝这边过来，打了个招呼：“嗨。”
说罢，安斯璐就将矿泉水递给她，“嗨，老师让我过来看看你，喝点水吧。”
“谢谢。”
她接过，拧开，喝了一点，却又不敢喝太多，怕一会闭幕，需要上台，来不及去厕所。
安斯璐错愕地指了指，“你这是……”
她撩撩头发，“刚刚让道，上楼梯，踩了一脚，就断了一截……”
“那一会上台怎么办？可能需要颁奖，谢幕。”
这也正是李姝芷最担心的一点，不过办法总比困难多。
赵邺成径直走了过来，“发生什么了，我在外面叫你半天，没有反应。”
李姝芷欲言又止，实在不想麻烦人家。
“交给我吧，”直到他看到那条绿纱，顿顿，“改改，应该看不出来。”
她展开，看了又看，“能改吗？如果……”
赵邺成去说可以，只是丢下一句，就跑开了，“你待在这别动，我去拿丝线，十分钟就好。”
安斯璐长舒一口气，“我实在看不出来怎么改，只能等待大神解决了。”
三分钟之后，他回来了，带着一个便捷的盒子，里面看上去满满当当，五颜六色的。
李姝芷不禁感叹，学霸的世界那么丰富吗？还做针线活的吗？
赵邺成招招手，走上楼梯，“上来吧，我试试看。”
“……好。”
她小心翼翼地提着裙摆，走了过去。
安斯璐刚要跟上，就被后面的人叫了一声，“安斯璐，老师叫你上406去打印新的英语汇集资料。”
回头回应了声，
“好，知道了。”
安斯璐挥了挥手，便走开了。
李姝芷瞪着高跟鞋，白银色在窗内的光折射出不一样的光芒，哒哒哒的声音，熟悉的声音，只是走的节奏还是不太熟练，他心底泛起阵阵涟漪，像极了每天她穿着高跟鞋经过自己办公室的感觉，似曾相识。
几时，他有些分不清，他喜欢的是，哪一个李姝芷，不过，都是她。
“坐下吧，这里没人。”
环顾四周，空旷的羽毛球场，几张休息的浅棕色的软凳，看上去好长时间没人来打球了，网上都落上路些许灰尘。
他细心地铺好一层薄薄的毯子在软凳上，然后蹲下在旁边。
李姝芷到底有些拘谨，不过还是感激，“谢谢，给你添麻烦了。”
到底是男女共处一室，她感受到了莫名的紧张，扭扭捏捏的坐下，手都不知道怎么放好。
青涩，腼腆，少女时期的李姝芷还是一样的美好。
他迅速打开针线箱，摆在地上，几秒就将线穿好，伸出手，“可以侧过身吗？”
“好。”
她咽咽口水，很慢地挪动，露出来了那半截的残缺部分，以及她软凳上的绿纱，他知道她介意什么，于是很有分寸的隔开两个人的距离，捻起针头，缓慢的游走在两边，大概五六分钟，几朵惟妙惟肖的荷花出来了，看着似乎与这礼服上的刺绣没什么两样。
她看见他又速度的收拾回去，不禁赞叹道，“赵邺成，你好厉害。”
这还没反应过来，就修补好了。
他低下头，解释道，“奶奶会，小时候交过我几样手艺，修补最佳。”
还别说，这人眼睫毛还挺长，他每眨一下眼，睫毛就颤动一下，李姝芷内心都别说多羡慕了，只是这样看，都想拥有了。
“该上台了，走吧。”
他拎起箱子，准备走了。
李姝芷拎起裙摆，不紧不慢地下楼梯，最后上台同别人一起谢幕，并收到了一束黄玫瑰，她笑了笑，这是老师对她的认可。
满个馆子的掌声响起来，如雷贯耳，那些谣言自然也不攻自破。
“这些天，我就知道那是谣言，你看吧，清者自清。”
“我就说嘛，不然老师找她，不然能上台？”
“确实，人漂亮，学习不错，又嗓音好，好羡慕啊。”
正如她所说的，靠这次的演出，驳回那些谣言，粉碎那些困扰。
帘幕缓缓落下，她的心也归于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