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心胜于物
静默的夜间，
掠过的风里有些许呜咽。
安欣雨站立在山坡上，身后是茂密的林子。她俯视着外环区，不同于城市中央的灯火辉煌，暗淡，而又寂静……
帐幕收起了……
狩猎结尾了吗。
结界的布设是门科学，其中包含了气象学，地理学，心理学，室内设计学，造景技术……近似于风水，需要借助唯心的力量，
而此世的底层构造，
难以出现此类现象。
但只要在时间尺度或空间尺度中任何一项达到无限，都可能由于量子涨落出现违背物理学的情况，
简单些说，是现实世界的波函数，往他所期望的形式坍塌。
比如无限猴子定理，在无穷长的岁月里，即使是无规律打字的猴子也可以打出些有意义的单词，例如cat， dog……因此可以类推出，总会有打打出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的可能性。
但这须要的算力量级很浩大，怕是得动用行省级别的云计算，看来众议会的那些人是动真格了……
呵，他们也只有自身利益受损时，才会抬起眼皮子正视问题。
想到此处，安欣雨身旁空间波动，紧接着“吐出”两个牵着手的人影，当乱码褪去后，显现出的身形正是顾见临与李牧尘二人。
顾见临举起抓着李牧尘的手，“我回来啦！”
李牧尘看见帷幕不在，突发质问，“顾见临，你是不是早有预料到这幕发生。”
顾见临人畜无害道：“你是不是真以为我无所不知了？再说了，即便我知道，又有什么义务告诉你呢？”
安欣雨抬手制止住争吵，“好了，我们当前都有共同的目标，那便是安全局。再拖下去，常人将再无……
永无fan身之日。
从生物学身体的演化趋势能看出，
术士阶层的人站立时的平均重心位置在向后移动；脑容量相对增加；受教育程度相关的等位基因突变减少；对各种疾病易感的基因突变在所占的比例徐徐下降，
女性的更年期推迟、初次月经年龄和首次生育年龄有所提前……
勿以为这毫不足道，言之不预。
随着时日的推进，迟早会演变成物种间的区别，出现生殖隔离，这不是危言耸听。”
顾见临感叹道：“军政府的制度，加上高武力的集中，注定了变革只能从上往下，Z先生那样的人再多，也无太大用处，终归结底还是太弱。”
“你们知道Z先生？”
安欣雨冷静道：“你的生活经历，我们了如指掌。不出意外的话，Z先生还会复活。”
李牧尘平静以对，
以此世的科技，
倒也有可能实现……
这两天内，类似的事他是司空见惯、层见迭出了……
“确切而言是重生，他身上携带模因，只要有所接触，便会把与他理念相近的人同化，幕后主使应如姚际恒那般，专修冥想法，但目前看还只是个体传播，这样看的话，手段与姚际恒相比还稍逊半筹。
而冥想法最高境界，即为阿赖耶，或者说盖亚，真正意义上的心胜于物，做到以己心代天心，扭曲众生意志……”
“这也太变态了！”
李牧尘看向旁边，
顾见临双手捂住嘴巴，瞪大眼睛。
“你不知道？”
“那倒不是，你现在刚死了爹妈，人设应该是高冷男神，所以替你惊讶下。”顾见临收敛起表演，笑嘻嘻道。
“………很好笑吗。”
顾见临忖量了会儿，郑重其事的点头道：“……有点。”
李牧尘无言以对，
顾见临揽过肩，苦口婆心道：“哎呀，我们主打的就是出生三观，你也该习惯了。”
李牧尘冷漠的挥开道：“我只想清楚什么时候进攻安全局。”
“你做白日梦呢……都不用高位术士出动，你当他们近防炮系统不存在是吧，每秒可发射几百发钨芯穿甲弹，五十吨重的kv单炮下去，巡洋舰都得沉，还有轨道炮、GAU-8 30mm加特林航空机炮……你是没见过在他们打击下城市各处扬起的尘柱，冲击波遍及全市区，这还是两百年前常规武器的影像。”
顾见临笑容冰冷，“在百公里开外，你都能感受到地面震颤，战术性武器不计成本的下饺子，层出不穷，定点打击，炮火都不带校正的，
接连不断的核火球升起，
再远的房屋也随之气化……事前再怎么峻峭的山势地形也变得平坦，组建的工事、障碍物全部失效，彻彻底底的洗地，
迂回穿插、纵深攻击？
你连面都见不着！
最后是建制军及以上的单位参战，甚至个别有手持正电子步枪，功率上千万千瓦的，执行“斩杀”，
虽说在相当于化疗的大规模杀伤武器下，很少有碳基生命能存活下来，但人家要真想灭了你，你便毫无活路可言，
上代反抗军即是亡于此。
听说现在还研发出厚度无限接近0的匕首……普朗克尺度却能维持宏观形态的物质，连我都想不出是如何办到的，而且电子绕核运动都影响不了，根本损伤不到人体组织，实在不明白意义何在。
可也由此可见，高度集权的政权有多可怕，科研水平……当然我们也不差哈。”顾见临生怕说的他志气全无，临末补上了句，
可说着说着，
“要论术士方面的单兵个体，
也已然有极大的断层，
除开我们这些组织的领袖，要不是最上边制约……此世常人生存的环境会更加恶劣，害怕了吗。”
顾见临似乎还意犹未尽。
“还行吧，按你的意思说，我报仇此生都无望了是吧。”李牧尘皱眉道。
顾见临摇着手指头，“NONONO，以我所知的历史，对外再怎么强大的势力，最终也会走向自我毁灭、衰落这种结局，内部分化，fu败是个必然会面对的问题。
那些上位者也明白这道理，却寄托于绝对武力的镇压。事实上，真的很管用。”顾见临气馁道，“人类的劣根性啊，注定了……”
“你怎么越说越丧了。”安欣雨无奈道：“李牧尘你好好配合我们，还是有希望的。”
“我？我能起到什么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