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故王
虚神界，初始之地
在这片修为严格限制在搬血境的区域，风烈的实力被压制地很厉害，比凡俗生灵强不了多少，但他就那么简简单单地站在人群之中，整个人的气质仍旧那么脱俗。
而在看见风烈的第一眼开始，鸟爷那略有些浑浊的眼眸中也蓦然闪过一丝仙光，但旋即便恢复成原来那玩世不恭的模样，笑道：
“可不敢称有多大名声，年轻人来自哪里？此番又是为何而来？”
“来自上面的古界，专程为拜会您与另一位前辈而来。”对方装傻，风烈自然也打着哈哈，只是稍微透露些信息，却令对方的表情更加严肃了几分。
风烈敢肯定，这位古仙王天下第二元神所化的老者绝对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他或许遗忘了很多，但仍掌握着太多辛秘。
“哦，看来年轻人的确了解很多往事。”鸟爷和他肩头的赤红色神鸟对视一眼，眼眸中仙光闪烁，主动邀请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二位到我之府邸一叙？”
“自然，请吧。”风烈微笑应下，鲲鹏子同样有些好奇，他幼时的确受过这位老者的照顾，却从来都未去过对方的府邸。
三人一鸟在初始之地中穿行，不久后便来到一处数万丈高的巨山脚下，在那里，在潺潺的流水与繁茂的密林间，有两座看似平平常常的小院并肩而立，宁静而超尘。
风烈等人脚下速度皆不慢，很快便来到那两处小院前方，只见其中一座院落门前，有位精神矍铄的老者正躺在宽大的椅子上，正在小憩。
这是一位道士打扮的老者，即便一身黑色道袍早已洗得褪色，却掩饰不了其从骨子里透发出来的淡然与从容。
“老家伙！醒醒！小鲲鹏回来了，还有个了不得的年轻人来拜会你！”
鸟爷见这老者的模样，面上不禁露出一抹笑容，他大步上前，一脚踹在那老者的长椅上，令那老人连带其长椅一同飞了起来。
“啥？”这一脚瞬间令大椅上的老者醒来，他在空中矫健地鹞子翻身，抓着大椅稳稳落地，显然有些懵逼。
“鲲鹏的那个孩子，别告诉我你忘了。”鸟爷斜睨这位道袍老者，平淡开口道。
“鲲鹏的孩子？鲲鹏的孩子不是早就......”道袍老者虚着眼扫视四方，直到他的目光落在鲲鹏子身上的时候，其面上才露出一抹笑容：
“哦！真是以前那头小鲲鹏，你不是去上界了吗？怎么样？这些年在上界混得可顺心？”
“还好！”鲲鹏子微笑，此时的他早已不再维持那副醉醺醺的老者姿态，而是化作一位黑发青年人的模样，看起来有三四十岁，稳重、自信而沧桑。
“唉！我们二人也有缺，丢失了很多有关过去的记忆与传承，否则也不至于让你就那么独自到上界去。”看得出，这位道袍老者很关心鲲鹏子，真正将鲲鹏子视作了后辈。
“当年您二位已经帮过我很多了。”鲲鹏子摇头，很多路都是要自己闯，即便有可能头破血流，他也从未后悔过去的选择。
“启灵！”正当两位虚神界活化石与鲲鹏子叙旧的时候，风烈的低喝声忽然响起，打断了两位老人的话语。
他并不多言，眉心的位置仙光灿烂，上苍道种自动显化出来，这神采夺目的大道种子发光，化作两道神虹般的光芒，照耀在了二人的眉心之上。
这是真正的仙道之光，神能无限，有启迪真灵、破除虚妄的神效，此时照耀在两位老者的眉心，令这二人像是要直接羽化登仙一般。
片刻后，所有的青色神光散去，两位老者才现身出来，他们的气质并没有什么变化，就连看向风烈的眼神都没变过。
“果然是了不得的年轻人，你身上有我很喜欢的气息，那是那枚种子里孕育出来的灵？”道袍老者第一个开口，他伸出一只大手，十分惬意地拍了拍风烈的肩膀，笑道。
“是，我是道种中的圣灵，老前辈可想起了什么？”风烈惊喜，没意外的话，这位老者便是仙古黄道仙金仙王的生魂，自然会对自己的气息熟悉。
“该想起来的早就想起来了，遗失的也没多想起来什么。”
这个时候，鸟爷的声音传来，这位老者的面上也有诸多仙芒璀璨，但目光却很平淡，显然没有在风烈的仙光中觉醒什么记忆。
“那二位都还知道什么？”风烈饶有兴趣地开口道。
自始至终，他都未说明过自己此行的目的，鸟爷和道袍老者却非常默契地配合着一切，他们显然也猜到了风烈所想。
“我们曾为原始古界的仙王，与异域和黑暗经历过大战，可惜死了，残魂流落至此，便生根，成了此界的守护者。”鸟爷，也就是天下第二所化作的老者开口道。
“我们记得鲲鹏，记得真龙，记得天角蚁等很多过去的战友与伙伴，故而，在遇见鲲鹏亲子的时候，我们便成了他的引路人。”另一边的道袍老者补充，他是黄道仙金王的元神所化，此时正满脸慈爱地看着鲲鹏子，开口道。
“是啊，我们记得很多，却唯独忘记了自己，生前是什么身份，被何人所杀，皆不记得了，所有的前尘似乎都随风而散，难以抓住。”最终，鸟爷无奈道。
“主要失去的是对自己的记忆？是因为元神受伤太重了吗？”风烈询问道。
他倒是听说过有类似的例子，八域有西陵古界，那片囚笼中便有三件残破的仙王部件，那三个颅骨等各种身体部件中皆有意志，却因为残缺得太厉害，同样忘却了很多生前的事。
“不全是，”鸟爷摇头道，“虚神界倒也算是个修养的好地方，但我们二人离开真身的时间太长，肉身不再，空留元神，很难找到过去。”
对于风烈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强者，这两位老人却显得很洒脱，很认真地为风烈解释自己的状态。
他们明言，自己生前应当是非常注重道躯修行的强者，并不太注重元神，以至于相当大一部分的道果都在肉体上，如今元神离开躯体接近一整个纪元，自然失去与忘记了很多。
“那我倒是有可能帮到二位。”闻言，风烈面上不禁露出一抹微笑，他一抬手，周围元气瞬间汇聚，化作两面水镜，呈现在众人身前。
鸟爷与道袍老者同时看去，只见两面水镜之中，其中一面呈现的是一头银色巨兽的模样，那巨兽通体都是银白色的巨大鳞片，像是一头穿山甲，也像是古鳄，却更加强壮。
当然，那生灵不可能是穿山甲或鳄鱼，因为其头顶长着一头真龙般的巨角，头颅似真龙，背后更是有一对宽大的银色翅膀，强健而有力。
但令人震惊的是，那长着龙首的奇异生灵此时正被一条条粗大的锁链锁在一片连绵的山岭上，其头颅更是被一件战矛贯穿了，仙光绚烂，非常狰狞与惨烈。
而另一面水镜中，则呈现出一口神秘的古老洞窟，一尊一尺多高的金黄色人形生灵正盘膝而坐，虽然只有一尺多高而已，其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一片茫茫的宇宙，沉重、深邃、不可捉摸。
但如今，那金黄色生灵却是背对着那古老的洞窟，寂静无声，像是坐化了很多年的模样。
风烈所演化的，正是仙金道人和天下第二如今的处境和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