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交锋
“不过只有区区五百多名战士的商队，杜克竟然让我们整整凑了三千人？”
酒糟鼻查尔看着远处已经做好了防御准备了的商队，颇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仅杜克自己派出来的一千五百人就够了吧！里面可是还有300骑兵呢，为什么还非要我们来?”
“他就是拿这支商队来立威给我们看的，蠢货！你懂不懂什么叫投名状？就算我们站在这儿什么也不干，这一战过后也算是彻底绑在他的船上了！”
站在查尔身旁的蓝头巾忍不住叹了口气，此时他们五名头领都将兵权都交给了杜克，每个人身旁还跟着几名骑士作为监督，心情烦闷的他主动找上了最早投诚的查尔，想要从他嘴里套些话出来：“巴冈·泰隆知道我们劫了他的货，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罢休就不罢休呗，反正也是杜克先顶着，管我们什么事儿?”
酒糟鼻查尔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掏出自己重金从赞迪里买的帝国望远镜看向那支挂着金银花旗帜的商队：“啧啧，这支商队竟然还雇佣了60余名食人魔?我还没见过哪只商队会一次性雇佣这么多食人魔，就不怕这些可怕的家伙闹事吗？“
“我问你查尔，你是什么时候和杜克搭上线的？”
蓝头巾根本不在乎即将开始的大战，在他看看来这一战本就是杜克向他们展示肌肉的一战，获胜简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杜克真的和‘狂狮’恩泰尔联系好了？你怎么知道的？”
“是恩泰尔找上的杜克，恩泰尔说巴冈·泰隆已经投靠了吸血鬼。”查尔依然用望远镜紧紧的看着那支金银花商队，丝毫不在意自己嘴中的话有多么的惊人：
“金银花商会那些站在马车后面的步兵穿的是什么盔甲，我怎么从来没见过？除了有围脖铁片竟然还有裙甲？真是奢侈！这是重步兵吗?可为什么不配手铠？”
“什么？巴冈·泰隆投靠了吸血鬼？！”
蓝头巾惊骇地四下环顾了一圈，直到看见监视他们的骑士都分散在不远处，并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后，这才上前一把揪住了查尔的衣领：“这是真的？你再说一遍？！”
“如果不是这样，我怎么会叫你们来？”查尔此时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他紧紧的盯着蓝头巾，语起变得深沉而严肃，没了昨晚在聚会上那种醉醺醺的样子：“虽然我已经脱离了圣战军，但我可永远记得赫潘丝大人的教诲！
“我承认我一个曾经的农奴是挡不住那些女人白花花身子的诱惑，但我可从来没想过投靠吸血鬼！我不仅仅是要挑起玛泰克的斗争，我还要巴冈·泰隆死！”
“难怪巴冈·泰隆这些年发展的这么快......可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侠义骑士都愿意跟着他？那些人我们可都是认识的，都曾经是圣战军中杀敌最狠的一批人啊！”
“就因为他是巴冈·泰隆，一名曾经独自救下过一个小镇，亲手杀死过三名吸血鬼男爵的强大骑士！”蓝头巾的疑问被查尔粗暴的打断：“所以这种背弃了自己曾经信仰的人才更该死！”
查尔推开了蓝头巾，重新将望远镜对准备了那支震旦商队：“好了，别说这件事情了！要不是看在你曾经帮过我的份上，我可不会和你说这些！那支商队将马匹和奴隶都圈进了马车的内圈，是不准备逃走了吗?真是一群倒霉蛋！”
“什么？他们竟然还有弩箭！金银花商会这么有钱的吗?杜克这下看来得死好些人了！”
“天哪！他们竟然还有六张便携式弩炮？！金银花商队是疯了吗?从赞迪里到这竟然还要带这玩意儿？哦，这一炮真帅，有四个人恐怕是回不去了。”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同，脑子里思绪急转的蓝头巾此时只觉得身旁的查尔颇有些吵闹：“别炫耀你那个破玩意儿了，跟谁没有似的？”
“弩炮的弹药没了。”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和查尔一模一样款式的望远镜，没事可做的蓝头巾同样举起望远镜看向了战场中，不过他看的是杜克军队所在的地方：“杜克的步兵团剑士出击了。”
.......
“全体都有，持盾前进！”
鲍勃·杜姆是一名跟着头领杜克征战了多年的老兵，因为在战场上立下了诸多战功，他被杜克亲自提拔为一名“百夫长”，统管着一百名持盾步兵剑士。
早在前天他们就收到了将要出城作战的命令，整个小队的剑士都很高兴——外出劫掠大大小小的商队一般都是骑兵的事儿，他们这些奴隶剑士连一点剩汤都喝不到，还常常要一边忍受着那些骑兵们的奚落，一边满身臭汗的搬着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货物。
但今天他们总算是转运了，杜克大人告诉他们他们将前往城外袭击一支商队，一旦完成战斗，所有人都能拿到五枚银币的奖励！整个持盾剑士团还能分享到那支商队二十分之一的战利品！
“运货的时候我得想办法让手下多藏点值钱的东西，这种机会可不多。”
鲍勃一边想着战利品的事情，一边指挥着持盾剑士们举盾前进，那支金银花商会没有足够的马车将他们所有人全部围起来，只得露出两片空隙交给那些穿着令人艳羡盔甲的将士们来防守，这个空隙最多只够八十人并排走过，而持盾剑士们的任务就是尽可能的搬开这些货物，给身后的骑兵们留足冲锋的空隙。
“为什么我会分在第三组?这样我的人根本拿不到战功！”鲍勃有些不满，难得碰上这种机会，他不想只是跟在同僚的后面挪马车，他想要战功，战功才能换钱。
身旁不时有士兵中箭倒地的惨叫声，持盾剑士们手中的包铁小木圆盾并不能护住他们的整个身子，依然不时的有倒霉蛋被弩箭射中腿部，但鲍勃的盾牌是加长版扇形风筝盾的，他并没有这个烦恼。
鲍勃看见第一队的持盾剑士团在距离敌人只有二十来步后，纷纷垂下手中的盾牌，举着剑嗷嗷叫着扑了上去，就像一群发情的狒狒。
“接下来就是僵持战了，希望敌人可以......这怎么可能！”
在鲍勃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第一排冲过去的持盾剑士们就如同麦子遇上了镰刀，在短短的几个呼吸后便纷纷被砍翻在地——他们倒下的速度太快，以至于第二支持盾剑士团才刚刚从脖子里发出冲锋时呼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鲍勃屏住了呼吸，他无法相信他亲眼目睹的一切。
正常来讲，带盾的前排步兵一旦挺过了双方第一次交锋，其后续的伤亡便会迅速降低下来——狭窄的接触面积、身边可靠的战友以及身上的盔甲都会将双方的杀伤效率降低到一个极低的层面，而此时老练的士兵们便会开始有意的放缓自己挥砍武器的频率，来节省更多的体力，从而在糜战中击溃对方。
真正大量出现伤亡的时候往往来自于战败后的追逃。
但今天这个常识却被面前这支奇怪的军队给打破了，他们杀掉一支人数近乎和他们等同的步兵团剑士，只用了......区区20秒！
这仅相当于每人挥砍四次武器的时间，哦，还要加上前面人倒地的时间。
鲍勃开始感到恐惧，而他前面的那支持盾剑士团则是还没来得及恐惧便冲了上去；鲍勃亲眼看见前方和自己一样的百夫长带头冲向了敌人，那名百夫长在出剑前还颇有声势的大喝了一声，但他面对的那名敌人只是一个随意的挥盾便轻松将他砍下的长剑拨到一边，随即便是一个冲天而起的头颅。
鲍勃看着那倒下的尸体，忍不住仔细的看了眼那个敌人的服饰，很快从他所处的位置和服饰再次确定了一件事情——他就是一个士兵，不是什么百夫长、不是什么督战队，就是一个士兵；一个穿着和装备和其他人一模一样，普普通通的士兵。
但这个普普通通的士兵，只是一次挥盾加上简单的劈砍，便杀掉了和鲍勃一样的百夫长。
没有受伤，甚至没花什么力气。
不！这不可能！这一定是自己的幻觉！
发现自己已经处在最前线了的鲍勃·杜姆撕心裂肺的大喝了一声，将心中的恐惧呼喝而出，随即带领着自己这队还没反应过来的持盾剑士们开始冲锋：
“向前！向前！”
出于对上一个百夫长轻松死去的恐惧，鲍勃特意在冲锋时丢掉了手中的长剑，转而用双手死死的顶住盾牌——用剑我杀不了你，难道用盾还撞不开你吗?
他微微躬身，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前方的那名玉勇冲去，扇形风筝盾和震旦玉勇们所用的铁包木盾的撞击在战场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鲍勃整个人被撞了一个踉跄，从盾牌后露出的眼睛只看到了一柄穿刺而来的长剑。
敌人用右手向他头部刺来的长剑？
他怎么可能......只用左手便顶住了自己倾尽全力的一次撞击?
“这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啊！”
鲍勃仰面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