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为了不傻苦读书
林石说：“江石教授，我想休息一下，你接着讲述你自己的故事如何。”机器人手机江石说：“我不是一个机器人手机变成的江石吗？”黄平说：“你是一个机器真人，也可以说是真机器人，你的生命用另外一种方式延续下来了，这是人类高科技的发展带来的。”江石问：“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刘园说：“江石，你别忘记了，黄平当年可是江城日报科普文艺版的责任编辑。”
江石说：“好吧，我来讲述吧。”
那时候，我不爱说话，母亲形容我是：“磨子压不出一个屁。”偶尔说话，要让别人好好地猜半天，因为我说的是半头话，邻居小胖子聪明，他听得懂我说话的意思，能够准确地将那半头话给翻译过来。比方说我问：“你看我的力气？”“你的力气很大，你就是我们这里的大力士。”我正是这么问，也正是想听这话。还有，邻居国树大哥问我：“苕货，下午还有课么？”我说：“上午上了四节课。”国树听糊涂了：“我不要你说上午，是下午。”我摇头。胖子开始翻译了：“他是说，上午上了四节课上完了，下午就没有课了。”我的眼睛看着胖子不转弯，说：“胖子，你晓得我的意思。”
我发现父亲有一个不锈钢外壳的指南针，是外国神父送的纪念品，偷出来玩，我看见指南针总是指着一个方向，居然用锤子将指南针砸了，说是要研究指南针，做破坏性试验。我还做了一件傻得冒烟的事，居然拿下电灯泡，用手指头伸进灯头里，想感受触电的感觉，被电流打倒在地。
那时候，我成天在想，怎样让大家不骂我是傻子。我想出了几条措施。一是我好好读书，争取不留级，好好学习我所喜欢的语文，让作文成绩成为学校里的尖子。二是我组织大家玩足球、打乒乓球。谁不喊我我——苕，我终身感谢他。小学同学管参是中队长。他每天碰到了我，都是叫我的名字，于是，我到他家去玩，还不忘记邀请他到我家来玩，我家里有间房是会议室改的，里面放张大会议桌，我就在桌上打乒乓球，这个时候，不叫我苕的人优先，叫了我苕的人靠边站，于是，有叫我苕的，马上改口不叫我苕了，我欢迎同学们改邪归正。这样的政策团结了一帮子人。后来，叫我苕的人少了，他要与我一起打球么。
我读书是在别人讥笑自己的时候开始的。在家，邻居小孩说我傻，在学校，同学说我苕。人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每天都抬不起头来了。当时，我每天放学回家后就将门关上，那里也不去，免得被别人叫得难为情。我读书是不加选择的，不管是外国小说，还是中国小说，不管是古典小说，还是现代小说，不管是神话小说，还是爱情小说，只要借得到。晚上看书灯光亮着，家里人要睡觉，不让我看。我就站在路灯下看。
我想在书中找到自由自在的世界，我喜欢小说，喜欢语文。在教室里听老师朗读语文，讲解语文，是一种美的享受。安徒生的童话故事，“卖火柴的小女孩”、“丑小鸭”，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读文学书籍多了，开始喜欢语文，在教室里听老师朗读语文，讲解语文，觉得是一种美的享受。刘傻对于语文有了兴趣有了悟性，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一个新字，我竟然有时知道其读音与含义。
老师出了一个作文题《我的家庭》，我写了我的父母，还写了我爹爹婆婆，我写我的婆婆年龄大了，一双小脚，站不稳，从楼上一下滚了下来，像皮球一样滚，摔伤了，好在她穿的是棉衣，我家的楼梯是木头的，才不是摔得太重。老师看了我的作文，给了高分，她认为我的作文写得形象。可是，同学们却在笑话我，什么不好写，为什么偏写自己的奶奶摔交。老师常把我的作文当范文讲给同学们听。终于，有的同学说：“看不出来，江石的样子有点傻，其实还是蛮聪明的。”
父母从不辅导我读书，因为当过教师的父亲成天都在忙开会，很少回家，母亲她要照料几个弟弟妹妹，顾不过来。
看书上了劲，也不是好事。有一天我看《林海雪原》看上了劲，洗澡时继续看，人坐在大木盆里，书放在小凳上，边洗边看，这样，洗澡的时间很长，家里人在外面催：“我是不是在澡盆里睡觉了，快点，快点洗。亲戚来了。”我听见声音了，知道是亲戚来了，可我就是不理睬，一心看手中的小说，看入了迷，有时一个劲地笑，有时又落泪。有一回看一本凡尔纳写的科幻书入了迷，母亲要我扫地，我一边扫一边看书，扫帚在原地画圈，渣滓还在地上原封不动。亲戚来了，我看书，谁也不去理睬，亲戚对母亲说：“看来，江石是有点苕。”
为了看书，谁有书，我就找谁借，很厚的一本小说，我两天都能够看完，还书时我还主动用报纸给包一下。借书的人高兴，下次有书主动借我。我读书是不加选择的，不管是外国小说，还是中国小说，不管是古典小说，还是现代小说，不管是神话小说，还是爱情小说，只要借得到。晚上看书灯光亮着，家里人要睡觉，不让我看。我就站在路灯下看。我的同座女同学路亚，她的头发很黑很厚，皮肤也比一般女同学黑。她每天在书包里都要装上好多书，于是，我就向她笑，说：“将书借给我看两天行吗？”她说：“不行，只能够看一天。”我听了往往马上答应。有时，她很调皮地说：“你让我揪一下，我就借书给你。”我让她揪，没有想到她用力一下，将我的胳膊揪紫了一大块，我读书真是不容易啊。
黄平听了笑起来：“江石呀，有女孩子揪是福气呀，没有想到，以前小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