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67顿悟
这样的认知实在令人感到有些泄气。
法修前辈甚至无需与那些妖兽近身缠斗,沾上他们黏糊糊恶心巴拉的唾液或血肉。
他双手掐诀,身上爆发出万道玄妙的灵光,妖兽们一个个接连冲着灵光而去,灵光打在妖兽的身上,沾之即死。
却有更多的妖兽如潮水般涌来接替,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兴奋,兴奋,兴奋,雁丘能感知到的,就是在场的法修谁更强大,这些妖兽就对谁更加的兴奋。
他们悍不畏死,如魔怔一般冲向法修们所打出的灵光。
而法修们运用起术法来也丝毫不见颓势,输出的灵力更是远超自身修为上限。
“该死的畜牲,敢来,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
“打了百十年,还敢跑来吃我们人族的血肉同胞,记吃不记打的东西,把命留下!”
“嘿,老刘,这匹狼归我!”
法修们你一言我一语,面对高阶狼兽也举重若轻,这是雁丘在宗门修士中所见不到的。
这是为何?
那头狼兽分明就要比嚷嚷着归他的人等级更高。
“因为比起单纯的修炼,感悟法则,会使得你的法力变得更为精深呀姐姐!”林娥一语道破。
“这个时候你用的就不止是自身灵力,更有法则之力,自然之力。”
“借助了这些外来力量,不但修炼事半功倍,对付起敌人来也是犯规一样的存在。别人有的你有,别人没有的你还有。”
“而且妖兽很喜欢这种玄妙气息,哪怕气息会害了他们的性命,他们也很难抗拒这股致命的吸引力。就跟他们无法抗拒想要吃人的本能是一样的。”
雁丘:“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些?”
“好像是我以前也对谁说过这种话。”
林娥鸟脸凝重,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风华绝代的紫衣背影,她的过去好像当真与那个棠梨密不可分……
这些话,记忆中就是当初她解释给棠梨听的……
林娥的话以及法修前辈们的战斗场景,给了雁丘极大的感触,她整个人都放空了好一会儿,盯着外面大多都互相熟识的法修前辈们一动不动。
修炼不止是锤炼肉体,还应该要参悟法则,感悟自然,那她修炼了这么多年,对法则自然又有什么感悟呢?
仔细想想少得可怜,她好像确实过于依赖力量了。
体修,可以使其无视诸多伤害,没有要命的东西,就自然而然没有那么多的求变心思。
法则、自然……雁丘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自己对冰系有着天然的亲和力,但冰系的法则自己可曾钻研?冰的本质又是什么?
思索间,雁丘眼前的场景发生变换,构筑出北境的模样,漫天飞舞的大雪,一个被雪魂珠砸中的小小人儿。
幸也不幸,人类幼崽渺小而脆弱。血水顺流直下,雁丘抬手在额前抹了一把,血液带着真实无比的铁锈腥气。
场景再度重现,这回却是她变化成了自己小时候的模样,没有一头昏死过去,雁丘跌跌撞撞的起身。
不到两岁的身体睁眼看世界,她又回到了铁家村,一切事物都是那么的陌生又熟悉。
房屋高大,雪花纷飞,血液滴进唇里触感沁凉带咸,孩童们叽叽喳喳,闻声赶来的马母……
她的识海中并不曾有过这段记忆,雁丘问过寒妆镜,师姐说如她在虚境里所见一样,这段记忆确实是被师姐给亲手抹掉了。
寒妆镜倒是想问雁丘,她为何会记起这段原本被抹去的记忆。
师姐对她消除人记忆的手段还是蛮自信的,雁丘能够想起来师姐就很难以相信。
实际上雁丘就没想起来过,并且在虚境中她一直都是以第三者的视角在看。
雁丘始终觉得那是别人的故事,这样的父母家人如何能够给人以亲近呢?
现在,雁丘终于回过味儿来。
因为,那本就不是她的记忆,而是,记忆来自雪魂珠。
铁家村,就是雁丘与雪魂珠结下因果的地方,所以,故事的最早便只能从这里开始。
周围孩童的声音吵杂无比,焦急赶来的马母抱起雁丘,雁丘眼中闪过迷茫。
雪魂珠,又是雪魂珠,一助她修为快速提升,二助她破除心魔,而今,又把她拉到这样的场景里来,想必不会害她。
没有了自以为强健的体魄,呼呼的冷风直往毛孔里灌,血水淌过的地方更是,不到片刻便凝结出殷红的薄冰。
寒意刺骨,雁丘冻得身体抽搐了一下。
这就是冷啊,这就是冰啊……
带给人无穷的寒意,麻痹人的行动意志,这就是她平时运用冰系术法带给敌人的压迫感,而现在这种压迫感对准了自己。
冰,并不是水的固有形态。冰热了可以化成水,水沸腾了能够变作烟。
而她,所使用的就是将水这个易变体,固化在冰的形态之内。
路遇一滩水,冰封它!遇见活物,冰封它!空气中的雾,冰封它!
沸腾的水又如何,只要能力足够,万事万物,我之领域下皆可冰封!
雁丘进入了某种状态后,抱着她的马母消失不见,周围的人消失不见,周围的环境消失不见,她就是冰,冰就是她!
或许,她曾经为水,或许,她曾经为烟,但现在,她就是冰!以绝对不可侵犯的威严意志,封冻万事万物。
空气中,滋滋滋滋的声音引起林娥的注意,像是什么东西在被飞速冻住一样,林娥一下跳开。
雁丘的身体上附着薄霜,以她为圆心,靠近的事物被封冻,空中不时掉落一些冰块块下来,寒意席卷众人。
“这是咋回事?”林娥懵懂,却也知道雁丘现在这个情况放在城内似乎不太行。
她的动静太大了,冰封的范围一再扩大,留在城内对凡人不利,林娥都要离好远,靠着运转体内妖元力才能够对抗这股寒意。
恍惚间,雁丘的身后闪现出一堆活像八爪鱼一样的触角虚影,张牙舞爪。
林娥擦了擦眼,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再定睛一看,就看不到了。
法修们最是能够感知这种法则气息的出现,无因第一个自城外退了回来,将雁丘搬到了防御法阵外。
林娥看着搬走雁丘的人是先前那个跟雁丘搭过话的老头,也不清楚该不该阻拦,只好跟着雁丘一起到城外去。
“稍微提点一两句便顿悟,孺子可教也。”
无因摸了把自个儿的小胡子,“现成的武器不用白不用,就把你留在此地冻死这些死畜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