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卧底的大神

宋婉清在如今的逐鹿世界也是名人，她的角色清水漪澜与现在的逐鹿第一人却尘——也就是褚陌宸的账号，是情缘关系。

第一公会的会长夫人，宋婉清的出名不是因为技术，而是因为身份。

但是在祝星遥驰骋逐鹿的年代，清水漪澜还没有这样的名气，当宋婉清在游戏里加她好友时，她并没有同意，因此宋婉清只能想方设法找到她的QQ。

祝星遥举起手中的杯子，晃了两晃：“宋婉清说，她不忍心看我越陷越深，才会冒险从褚陌宸那里找到我的账号，加上我的好友说明这一切。”

“然后呢？”张嘉桐追问。

“我并没有直接相信她的话。”

那时候的宋婉清自称褚陌宸的未婚妻，摆出了宋家与褚家的复杂关系。

可是祝星遥并不能理解。这样的有钱人家对于她来说太过遥远，门当户对的娃娃亲听起来仿佛旧时代的产物。

但是宋婉清的只言片语，却解答了祝星遥长久以来的疑惑。

“或许……你可以想想看，为什么他要费尽心思跟你走到一起，千泷的会长。再者，为什么千泷拥有顶尖的战力，却不能取胜。”

“……”

那天晚上，祝星遥打开了游戏面板，查看了清水漪澜的公会信息，随后便买了夜里的半价机票，飞往了褚陌宸所在的Q市。

“清水漪澜是无妄阁的人，她称呼我为千泷的会长，这句话已经说明了很多。”

长久以来，坐拥顶尖大神的千泷无法在公会战中击败无妄阁，也许并不是因为无妄阁的那位神秘会长有过人的才能。

有的时候，有些事情，有相当简单的解决方法。

就像熊猫烧香，曾经肆虐互联网的网络病毒，让无数专业大佬头痛不已，但也有直截了当的物理解决方法——关机断网。

而想要知道千泷的公会战布置也十分简单，不需要绞尽脑汁的计算，只需要卧底到千泷内部、成为千泷骨干，就可以轻轻松松地对千泷的一切动向了若指掌。

一直以来她都忽略了这一点，或者说她从未想过，只是打游戏而已，竟然需要如此勾心斗角。

第二天上午，飞机降落，褚陌宸对于她的到来十分惊讶，却并不慌张，应对得当。

他以为她在生活中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才会找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男友倾诉。于是他带着祝星遥逛遍了Q市的大街小巷，而祝星遥在这一整天的时间里，反复思考应该如何将这件事问个明白。

她没有证据，有的只是宋婉清的提示与自己的推测。

更何况，她不希望自己在气势与逻辑上输人一等。

这一想就到了晚饭，祝星遥借口支开褚陌宸去找服务员，自己则拿到了他的手机。

“我们正式在一起的时间并不久，再加上是异地恋，我对他的手机可以说是相当陌生，就连密码都不知道。”祝星遥苦笑了一下，“所以拿到他手机的我什么都做不了，但是我在消息提示框弹出时，看到了他给我的备注。”

——“春风杯-A组037-凝霜。”

祝星遥在手机备忘录中输入了这段内容，展示给了张嘉桐。

“这备注……”张嘉桐瞬间明白了好友的意思，“这种备注根本不是男女朋友间会有的备注，只有不熟悉的人才会用这种冰冷的标注方式。”

“是，至少那一刻我明白，在褚陌宸心里，我根本不值得他去修改春风杯时记录的备注。”

就在那时，祝星遥突然觉得，自己不需要什么证据了。

证据不是用来给褚陌宸定罪，而是让她死心。

既然她已经不再心存幻想，那就不如直截了当。

她将褚陌宸的手机放回原本的位置，等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回来以后，平静开口：“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

“怎么了？”褚陌宸拿起筷子，有些不明所以。

“你觉得……”如今回想起来，祝星遥依旧觉得那时的自己平静得近乎诡异，甚至残忍。

“你觉得，无妄阁的神秘会长，和千泷的骨干成员，这两个身份，哪一个在扮演时会更加有意思？”

张嘉桐问：“他是怎么回答的？”

“他吓得筷子都掉了，还能说出话？”祝星遥笑了笑。

不得不承认，那是她气势最强大的一天。尽管伤心欲绝，但她没有掉一滴眼泪。

大概是因为愤怒攫住了她，她意外地冷静，头脑清晰得仿佛机器。

当褚陌宸因为过于震惊而落筷时，她冷笑一声，直接就替褚陌宸做出了回答：“想必是在千泷卧底更加有趣，看着自己的对手被愚弄，看着他们像是小丑一般在舞台上表演，这种体验比起单纯的公会会长可要有成就感的多。”

“不然，您这位逐鹿的顶尖大神，也不至于自降身价来做卧底这种脏活儿累活儿了。我说的对吗？却尘会长。”

一向能言善道的褚陌宸第一次无法接上祝星遥的话。

他像是没有出戏似的呆愣了很久，久到祝星遥发出不耐烦的冷哼，他才骤然清醒，神色变得冷漠、疏离。

“你是怎么知道的？”褚陌宸问她。

祝星遥不会出卖宋婉清：“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好一个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褚陌宸闻言，黯然而轻嘲地一笑，“那么，请问我的师父，现在打算怎样处置我这公会叛徒？”

“自然是逐出师门，踢出公会。”祝星遥恨恨咬牙。

“既然如此，倒不如我来给师父讲一个故事、提一个建议。”褚陌宸道，“看在认识这么久的份儿上，就请师父听我把话说完吧。”

彼时的祝星遥沉默着没有拒绝。

褚陌宸要说的，是他自己的故事。

关于他什么时候成为了无妄阁的成员，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动了卧底到千泷的心思。

“那可是我和他认识以来，他说的真话最多的时候。当时真应该给他录个像啊！”祝星遥感慨道。

“说重点！”故事听了一半儿的张嘉桐很是不满，“我倒要知道那个狗男人是怎么给自己辩解的！”

辩解？

不，褚陌宸丝毫不是在为了自己辩解。

“大概只是在那短暂的几分钟里，他的情绪因为被揭穿而产生了一丝波动，才会不吝啬地说出真相。”

褚陌宸对于千泷从来没有愧疚，他只会愧疚于自己没能早一点开始卧底、早一点让无妄阁成为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