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们之间的关联

诸葛阳一直觉得，两个人结为夫妻，将会是平等互补的一个关系。

就算妻子在家带孩子没有经济来源，可妻子的付出一点不比丈夫少。

杨美玲与冯耀中这对夫妻的相处方式，让诸葛阳想到了一句话：从人际关系角度出发，很少有完全分不出强弱的人际关系存在，绝对的，时时刻刻平等的关系是不存在的。

在婚恋和经济关系中，强弱关系的确定是由供求关系决定的。如果夫妻之间感情相当，强弱反应就要看经济地位了。

冯耀中在家里处于强势的地位，而没有经济来源的杨美玲则处于弱势。弱者对强者，向来是不敢做出反抗的。

杨美玲的性格又是安于现状不肯迈出一步的那种人，所以才会逆来顺受的接受冯耀中带给她的一切。

冯耀中虐待孩子，她能忍。冯耀中家暴她，她也能忍。最重要的是，她竟然教导孩子一直隐忍在被虐待当中。

诸葛阳若不是还保留着一丝理智明白自己今天来找杨美玲是干什么的，早就拍桌子骂她一顿了。

问完了该问的，他冷着一张脸，非常没有礼貌的转身就走。出了酒店的门，立刻给了马路边的石墩子一脚。

叉腰在石墩子周围转了两圈，才掏出车钥匙开车回去。

男童江江寻回来的消息已经发布出去，谣言暂时消停了，命案的凶手此刻会是什么心情呢？

诸葛阳调转方向盘，改道去了和雅姐妹所住的旅馆。

目前还不明确凶手下手的目的是什么，谣言的结束或许不能阻止对方再次犯案。他感觉，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所以更要抓紧时间。

临海旅馆二楼，207门口。诸葛阳探身去望房间内吵得不可开交的几人。

和雅披散着头发，蓝底白格的衬衫外套被人扯住。扯着袖子的手，是一位背对着门口的中年短发女人。

和芝依旧扎着高高的马尾辫，脸色胀红的与那位中年女人高声吵着。

“我让你放开我姐，你听不懂人话吗？”

“你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你们两姐妹，到底对我儿子做了什么，说啊，明阳为什么会自己跑到北戴河来？为什么会被人杀害？你们给我说清楚。”接着就是哭嚎声，响天动地。

酒店的服务员出面劝解，旁边房间的客人也出来五六个人围观。

最后，中年女人留在房间里，给服务员哭诉自己的丧子之痛。和雅两姐妹则是来到二楼走廊尽头的窗口处，远离哭闹声。

诸葛阳站在两人身后，用平静却笃定的语气问她们：“付明阳对你家暴过，对吗。”

和雅望着窗外，没有动，和芝却唰的转头看他。

“你们发布过被家暴的视频吗？”

“没有。”和雅依旧没回头。

诸葛阳将视线落在和芝那张已经消退了怒色的脸上，再次问：“你呢，发布过你姐姐被家暴的视频吗？”

和芝扬起下巴，急切的回答：“我也没有。”

诸葛阳深深的看了和芝一眼，点点头，率先走回207房间。

此时，屋内多了一个人，尹子赫。

他正半蹲着，与付明阳的母亲解释着：“您也希望我们尽快找到凶手，将对方绳之以法吧。所以啊，和雅姐妹还要留下随时为我们提供有用的线索。我们早就调查过了，付明阳遇害，与和雅姐妹没有关系。我知道您心痛的快要碎掉，可是真相更重要啊。付明阳无端遇害，定然是希望凶手尽快归案的，对吧？”

诸葛阳驻足了一会，也没和尹子赫打招呼，先一步下楼。

坐在车里，打开笔记本，将从和雅姐妹处得到的消息记录下来。瞥见上头的小虎两个字，诸葛阳的眼神闪了闪。

那首童谣，他反复研究了不下百遍。“五个小伙打老虎......”

五个小伙，冯耀中五根被断掉的手指。打老虎，冯耀中虐待儿子，他的儿子小名就叫小虎。

谁会知道冯耀中儿子的小名？

熟人，与冯耀中和杨美玲相熟的人。

收起笔记本，启动汽车，倒车镜中跑过来一道人影。

“阳队，等等我，一起。”尹子赫拉开车门，钻进了副驾驶位。

就在尹子赫扯出安全带要系上的时候，诸葛阳突然开口，让他下车。尹子赫苦大仇深的哼唧：“阳队，我刚刚跑过来的，局里没闲车了。你就把我捎回去呗。”

诸葛阳伸手重重拍上他的肩膀。“尹子赫，分派你个任务。”

和芝那里，还是需要突破。

诸葛阳回到局里，再次筛选之前调查的冯耀中的人际关系，这次着重调查与夫妻两人相交密切的人名单。

查着查着，他才意识到一个关键问题。

知道冯耀中虐待孩子的事情和孩子的小名这个人，与知道付明阳家暴妻子情况的人，是同一个人。而且，根据花盆底鞋的线索判断，多数是个女人。

如果和芝曾经发布过姐姐被家暴的视频，那么同时了解两个家庭的人，就变成了万千网友。

冯耀中在BJ，付明阳在天津，两人之间没有其他关联。要说关联，只有虐待儿童和家暴妻子的事情。

诸葛阳立刻扔下手里的资料，打电话给杨美玲，让她来警局一趟。

杨美玲曾经发布的视频虽然删除了，可账号并没有注销。从里面导出联系人名单和聊天记录，挨个排查。

从这份名单里发现，有五个添加杨美玲为好友的账号，IP地址都在秦皇岛市。

进一步的调查中，诸葛阳发现有一名叫‘努力的太阳花’的账号嫌疑最大。

短视频里，努力的太阳花营造出来的形象是一位带着孩子的单亲妈妈。发布的视频大多是做菜日常，陪娃的欢乐时刻，却不露脸。

这个努力的太阳花添加杨美玲为好友后，先是嘘寒问暖的表示理解和同情，还询问小虎的爸爸是不是经常虐待小虎。

两人的聊天记录最多，渐渐聊到了冯耀中的职业，不良嗜好等一些隐私的信息。

诸葛阳看到这，基本就可以确定，嫌疑人就是这个‘努力的太阳花。’先是套取信息，知道了冯耀中的一切，也知道孩子的小名。

接下来，等冯耀中的手机数据恢复，查看短视频内的联系人里是不是也有这个‘努力的太阳花’就证据确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