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有什么资格死
“你不能死红肆九!你要替我们报仇!替我们杀了金鹏!杀了异族!”
少女衣裳破烂身形枯瘦,趴倒在枯骨堆上,蓬头散发有气无力地回话:“关我什么事……”
“金鹏异族屠戮无数生灵,偷换天地规则,众神群仙被害陨落又假冒众神欺瞒天地,你是天地选出来的希望,是六界新秩序何况这本就是你前世做的因果局!”
她细想一切,心中愤恨激荡,叽笑道:天地希望……呵呵,六界审判者谁爱当谁当!我只想简简单单的活着,既然六界已经无药可救了就给异族不好吗!!
“我们变成孤魂野鬼永生不能轮回都是你害的!都是你的错!”
这段话不知道听过多少遍,身心俱疲早已麻木,强调拒绝过无数次都无济于事。还是机械般重复着回话:“关我什么事……”
四周血色鲜红,厉鬼群声回荡,手旁插着一柄血色长剑,无数阴魂恶鬼从剑中奔涌而出,凄惨嘶吼着冲击她的灵魂。
众魂激怒,躁动附着在周身,无数白骨凶狠地撕扯着她的灵魂和皮肉脏腑,痛苦的觉知漫布全身,鲜血浸染遍地。
红肆九痛苦挣扎,悲凄声绵延回荡在白骨无边的血色空幽中无助又绝望。
就在快晕厥时,额前出现一道金光,渐变化成一个老头驱散所有阴魂。
老头抚摸着她的头,沧桑混厚声传入脑海“丫头,你可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
红肆九听到后意识一颤,说不尽的酸楚涌上心头,身体上的痛渐渐消失,温暖熟悉的感觉和记忆重叠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感觉回到了小时候,意识模糊回了句:“求同存异,和合共生。”
金光照在她满是刀痕流血的脸庞上,那本如死水般的血色眼眸刹时泪水模糊。
“爷爷知道,这条路不好走,只希望你能坚守初心。你也别怕,我和大家都在,将来的路上也会有许多伙伴,他们都在等着你。”
心里数不尽的委屈和仇恨化作血泪潸然划落,伤口受刺激发热生疼。
爷爷被害已经过去许久,这几年来一直找凶手报仇雪恨,结果没想到是父母族人与异族勾结,为了藏着众神仙元神的江山社稷图把爷爷折磨死。
红肆九思念至极想抬头看一眼至亲之人的力量都已没有,哽咽着:“爹娘把我的内丹和玲珑心都掏出给了弟弟,唯一的神脊柱骨也要被剔给他了……爷爷,我守不了,我自己都保不住如何守这世间众生”
爷爷敲了一下她头,“谁说的,我们赤狐一族里,你是唯一拥有十尾和神骨的人啊,还有吞噬一切的能力,最好的朋友花荟和连垢他们你就保住了,别放弃,他们还在等你一起出去,还有阿爻”
一提到那三人,红肆九还没反应过来,呢喃疑惑三人名字时,熟悉的面孔唤起她的记忆。
本计划好毁了血巢就一起逃出背灵山,结果花荟是建木神族的事被异族和众人发现,连垢为了保护她打斗时重伤,差点被异兽咬死。
阿爻更惨,中了巨毒又断了一条手臂,心脏被捏碎,腹部打穿孔,完全是凭最后的妖力精神维持身体和意识活动。
自己的妖力全散,用最后的一条命开启结界困住所有异兽众人,给他们三个争取到了活路,却在打斗时中了蛊毒,骨头都已经酥化,要不是神脊柱骨在净化蛊毒早死了
“对啊,我怎么忘了他们”空洞眼眸刹时聚焦有光,瞬间涌上心头的恐惧害怕让她清醒睁眼。
她没想到清醒后四肢被无数缚魂铁丝十字般死死绑住在空中,后背传来割裂剧痛,顿时失去肢体感官控制。
红肆九不知,她的后背已经剖开,神脊柱骨已经被拿出来,后背前腹豁出空落大洞,蛊虫把五脏全部蚕食殆尽,蛊毒黑血洒满四周。
地面躺着无数行尸和奇形怪异的异兽尸体,虽没风,但这些行尸异兽流出的死血腐蚀了周围草木,散发的恶臭方圆几里都能闻见。
逃到河边的三人也闻见,树林中飞鸟群兽惊厥异常,追喊声愈发逼近,面容烧毁皮肤皱巴巴的阿爻闻见恶臭越来越浓,心绪慌张如麻,他将巨犬背上的两人放下。
连垢惊醒,下意识地掐住阿爻脖子,恐惧和不安让他过度紧张,待看清楚后松了手,抱紧了怀中昏迷的花荟。
连垢默心念咒抬手结印,不一会儿,河水渐缓流光微潋形成一方圆镜,犹如是通往异世的大门。要不是阿爻天生双目失明,他也不敢在外人面前暴露建木神族行踪。
连垢看向身躯残破的阿爻,声音颤抖沉重道:“阿爻,你要不跟我们一起走?”
阿爻感觉到周围环境变化,他们两人安全了。松口气轻道:“护送任务完成,我要回去找少恩主,谢谢你们。”
说完用一掌把他俩推入水镜,就在镜门即将关闭时,两道温柔的绿光从镜中飞出,一道进入巨犬,一道进入阿爻体中,柔光蕴藏着巨大治愈之力,瞬时散开修复伤口。
阿爻感觉身体好了许多,力量也恢复了不少,而花荟温柔的声音也在脑海中响起:“你们一定要活下来。”
阿爻不语,他不敢应诺,水镜门关闭的那一刻握紧残剑,轻抚一下跟随许久的阿黄,这是场必死无疑的搏杀,轻声道:“阿黄,我们把少恩主救出来”,阿黄蹭了蹭他,像是下定决心的回应。
“吼——”
无数行尸骷奴,异人异兽张牙舞爪如洪水般从树林中冲出,阿黄首当其冲炸毛怒吼利爪一挥,数十行尸异兽被撕咬成碎片。
阿爻也不弱,不少异人骷奴死在他剑下。
但这只是炮灰,真正难搞的还是在不远处观察和控制这些东西的长老们。
阿爻心下一横,无论如何都要把少恩主救下来,就算如此,那陪少恩主一起死!
红肆九疼痛想喊出声,但喉咙胸腔传来沉重灼烧痛感让她发现自己不能发声了,连呼吸都困难。
“还好,没了身体灵魂还在呵呵~”刺耳女笑声从山顶传来,缚魂丝收紧了几分,感觉下一秒就要将她灵魂撕碎。
红肆九抬眸怒视趾高气昂的富态妇人,那正是所谓的母亲,父亲还是老样子,唯唯诺诺地站在一旁,烫伤的手和灰袍上沾染大片黑血,似乎感受到了她那愤恨不甘的眼神,缩着脖子低头不敢看她。
母亲看她现在犹如案板上的鱼半死不活般心中快意十足,她手又一握,绑在红肆九身上的铁丝极致紧绷拉扯着。
“泼妇!懦夫!一群蛆虫!有本事直接杀了我!头上打定魂钉,身上用缚魂丝,不就是怕我变成厉鬼找回来吗!”红肆九通过意识跟她叫板。
母亲咧嘴一笑,血色笑意在秋夜里让人寒颤:“不急”,说着看远处,“你设的结界没了,那几个也去追了,你若把江山社稷图交出来就放过他们”
红肆九冷笑:“呵,抓了他们我也没有江山社稷图给你!”
母亲蹙眉不悦的收紧了缚魂丝:“嘴巴还是这么硬……”
“呃呃呃……”红肆九喉咙勒紧,魂体上的痛苦比肉体上的更加难受万分。
“娘,松松手别把姐姐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