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随着后方的喊骂声越来越远,两人来到了原巷,光听名字都以为是一条普通的巷子,其实是善宁城有名的景区。
这里共有东南西北四个分楼,白天景色分明,夜晚在各色灯光笼罩下,说它是一座供有钱人消遣享受的帝都也不为过。
原巷入口很普通,没有过多的噱头,越往里走才明白别有洞天,湖水蓝鲜花艳,一草一木都经过精心栽培,且它们并非只能用来装饰那么简单。
东楼建筑以金色为主,从外表看就知道其奢华程度,里头专做各类名贵金器的展览,且只展览不售卖,夜晚灯光映照下完全担得起金碧辉煌四个字;
南楼则汇集天下美食,装修色彩和风格简直就像漫画照进现实,这里小到摆件、大到拿来装食物的器皿都有可能是糖果食品;
西楼是拍卖场,远看是木讷的古老桐木建筑,走近却似佛寺般庄严不可冒犯,听闻在这只要出价够高,就没有拍不到的东西;
北楼恰恰和西楼相反,平平无奇的典当行,能典当的东西却不设限,也是唯一一个需要“熟人”引领才能踏足的区域,坐落在原巷深处。
许觉扬快速将应沭放到地面上,心想还好对方不是胖子。
应沭还处于紧张的状态,暗自庆幸逃过一劫,抬眼“原巷”两字映入眼帘,瞬间腿软扶在一旁的篱笆墙上。
从她记事起,梁燕就不止一次跟她说别靠近这个地方,每次提起都是十分惧怕,就好像里面圈养着豺狼虎豹似的,因此被反复洗脑的她自然也对这里产生恐惧。
可看一旁的许觉扬,龇牙咧嘴刷着手机,像在家里一样闲散自在。
“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撞到我的事就算啦,一人一次扯平!”
应沭心服口服,居然能驮着她溜滑轮,就当做人生中少有的一次体验吧!
“小意思,但可不是每回都能这么走运,自己出门留心点别再碰上他们。”他不停撩动扇着风,汗水浸湿一大半衣服。
“咦?我酱油呢?”等回过神来,应沭发现两手空空。
“在这。”许觉扬指了指自己衣角上的红棕色污渍。
仔细回想逃跑时的情形,有大汉揪住了她衣服,情急之下她右手一挥将酱油敲在他脑门上。
难怪有距离了还能听到哀嚎声,低头看自己手上也有不少酱油渍。
“误伤,误伤,呵呵呵~”应沭僵笑着摆摆手,出来这趟只带了二十块酱油钱,万一他索要清洗费不就完了?
于是贴心建议道:“赶紧回家洗洗吧,说不定还能洗掉!”
“你住哪……”
“我先走了,再见!”
许觉扬还想送送她,毕竟距离拉开了不少,怎料对方脚底抹了油一样,没等说完就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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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
方向感极差的她靠问路走回来,幸好碰上常光顾的水果店老板娘,顺路载了她一程。
她将重新买来的酱油放在桌上,累瘫了眯眼蹲在风扇前一动不动。
“怎么去那么久啊?”梁燕听到她声音立马从厨房出来。
应沭早就想好对策,撒谎道:“摔了一跤,酱油摔破了还溅了人家一身,所以又回去重新买了。”
“人没事吧,让我看看。”梁燕放下手里的活,拉过她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一番。
“我没事,妈你赶紧去做饭,我好饿啊……”应沭连忙搪塞几句,生怕再问就答不出来了。
“这孩子真是,你赶紧去把衣服换了泡着,等等妈给你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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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觉你可来了!!”
许觉扬滑着轮鞋到了一片废弃篮球场,这个地方荒废已久,四处都是野草还有几间空置的铁皮房。
“光头佬那帮人刚刚把我们从练习场赶出来,还搬来一个什么官压着我们,以后练习可没地儿了。”温皓勋正蹲着解开脚上的滑轮鞋,他是许觉扬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伙伴,几乎形影不离。
“光头佬?”许觉扬眉头紧锁,回想起那个被应沭打破头的人不就是个光头吗?不会那么巧吧!
“那现在怎么办?”其他人纷纷围上前,要不是因为这事,他们社团也不至于丢了练习的地方。
“你们先回家去吧,这事我们会解决的,到时候再通知你们。”温皓勋看了一眼许觉扬,站起身出头说道。
“只能先这样啦.......”社团成员一脸扫兴,拿好东西便离开了。
“怎么做?”温皓勋搭在他肩上。
“去找他们咯!我们两个无所谓,社团的兄弟们总不能丢了练习场吧,公共场所他们没权利决定我们去留!”
“行,想好了喊我,一起啊!”他一贯什么都依着许觉扬。
两人手拎着轮鞋一边走着,突然温皓勋又问:“你怎么来这么迟,是有什么事吗?”
“不就是上回他们的小弟被我打了,今天碰上,搬救兵追了我几条街。”话从许觉扬嘴里说出来很是轻松。
“那你最近出门可得小心。”温皓勋说话时眉眼弯弯,清秀的模样戴个假发都能成功混入女生群体。
“放心吧,走,吃饭去!”许觉扬拍拍他的肩膀表示无所谓,说说笑笑朝商业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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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正迷人,许觉扬心情不错,一路哼着小曲直到家门口,开门那瞬间灯全亮了,刺眼得忍不住抬手挡光。
“哟,贵客!”
定睛一看,厅里坐着许绍廉,他这个爸爸一年见不到几回,任由他在外自生自灭,突然上门准没好事!
“你以为我想管你,你到底还要给我闯多少祸才能消停?”对方来势汹汹,说话时手像利爪一样比划着。
“要管你就管全了,别每回一损害到你利益才出现!”许觉扬没当回事,怀抱着宝贝滑轮鞋就迈上楼梯。
“你给我过来!”
他的举动无疑更激怒了对方,怒火中烧的许绍廉一把扯过许觉扬胳膊,这样一来滑轮鞋便摔在地面。
许觉扬慌忙蹲下,无视许绍廉的存在,把它抱在怀里摸索检查着。
“你把人家凌宇集团的公子哥打伤了,本来两家还有合作的可能,现在好了,反而多了个敌人!”
“公子哥?长得光不溜秋的,土匪一样。”许觉扬拍拍轮鞋,藐视的态度让许绍廉血压暴涨。
“你又能好到哪里去,一天天的玩物丧志!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不中用的儿子!!”
“你还知道我是你儿子啊?”许觉扬站起身,神情和白天不同像换了个人:“十岁起你就把我安顿在这里,期间你来看过我几次?关心过我几回?你也不反思反思你自己!”
“我把你安顿在这里,好吃好喝供着你,还有佣人服侍照顾起居,你还不知足!!”许绍廉惊雷般的声音在整个房子里回荡。
“话不投机半句多。”许觉扬心灰意冷地走上楼。
许绍廉看着他的背影,儿子似乎又长高了不少,每次吵完他都后悔没好好说话,想再开口却又咽了回去,无助地呆立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