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准备行动
祁樾顿住了脚步，回头看着沈瑾瑜。
沈瑾瑜接着道：“脖子上那道疤是我故意烫的，我手上的刀伤也是我故意划得，他们说我动不动就拿刀也是真的，我骗了你，我就是个爱装可怜博同情的人，因为只有这样，我的日子才能好过点。”
祁樾愣住了，她一直以为，沈瑾瑜沉默不爱说话是因为被人欺负的太沉闷了，不曾想他是故意的。他故意装出一副很可怜的样子告诉祁樾，他身上受了多少伤，他被欺负的有多狠，其实那些伤很多都是沈瑾瑜自己搞的。
“对不起，我骗了你，我只是，不想再受欺负了，我以为我伤害了自己他们就会害怕觉得我是个疯子就不会轻易欺负我了，我不是故意划伤他们的手臂也不是故意要打伤他们的，他们可以欺辱我，但是不可以骂我爹娘，”沈瑾瑜的语气里带上了哭腔，他努力憋着自己的表情不让自己露出脆弱的模样，微微上挑的眼尾有些发红，看起来十分惹人疼爱。
这是沈瑾瑜第一次对祁樾说那么多话，祁樾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她手忙脚乱的把沈瑾瑜拉到一个没人的巷子里，然后轻轻的抱了抱他，安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再怎么样，不可以伤害自己的啊？为了这些人伤害自己不值当，”
祁樾轻拍着沈瑾瑜的背，道，“这些日子我都陪着你，他们对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我理解你，那些人就是该打，但是再怎么样不能伤害自己身体，他们不会同情你，只会觉得你傻……”
祁樾后面说的话，沈瑾瑜没有在听进去，他低着头贪婪的吸着祁樾身上的味道，眼神里的痴狂有些藏不住。他不可以让祁樾觉得自己是个表面装可怜内里很邪恶的人。祁樾心软，他只需要稍微委屈一点祁樾就会相信他，祁樾现在只觉得他可怜，不会去想唐杉的话，不会觉得他那么有心机。
他成功了，这样子祁樾就不会去怀疑他了。
“诶，”祁樾放开了沈瑾瑜，“你说你傻不傻，装可怜是博取信任的人的同情的，不是给那些坏人的，”祁樾当时没有乱想，只认为沈瑾瑜当初这么对她说只是想博取祁樾的可怜让祁樾不要和其他人一样欺负他。
可事后祁樾自己仔细回想的时候她才意识到有点不对劲。之前沈瑾瑜对她说过一句话，“我只有不起眼才能活下去，”再加上唐杉的话和她看着沈瑾瑜练刀时不经意露出的实力，她觉得沈瑾瑜有在故意藏拙，他一直都在隐瞒自己的真实水平。他装可怜可能确实是想让别人少欺负他点，但更多的也许是为了让祁樾或者岳灵一直陪着他。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祁樾开始有些不安，沈瑾瑜藏的这样好，那么久了，她压根不了解他也接触不到他的真实想法，她要怎样去策反。做了那么多，好像都是徒劳。
后面的几天祁樾看见沈瑾瑜，都很想试探一下，但她都开不了口。其实站在沈瑾瑜的角度看，他这么做没什么错，在这种环境里长大，为了能够生存下去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但是站在祁樾的角度上，却是不行的。沈瑾瑜这样，祁樾很难去策反。
这些日子她都在想办法让沈瑾瑜开心点，她帮沈瑾瑜出恶气报复，就是想让他心里的怨气少一点，好在将来出现大问题的时候能够好好控制住沈瑾瑜，可现在看来，实在是太难了。现在沈瑾瑜的父母很有可能是别人害死的，有这个原因在，沈瑾瑜很难不黑化，再加上他一直都在伪装自己，祁樾对他的了解突然变得很少，根本无从下手。
两个对立的角度，祁樾很难去抉择。她理解沈瑾瑜的做法，但又要不得不为了自己而去阻止。有时候人真的不能活的太明白，明白的太多理解的太多真的会让人很纠结。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长临每年新年都会在除夕夜组织一场年夜饭，长临的几个门主和留在长临过新年的弟子都要参加，也算是给那些不能回家过年的弟子一个团圆了。
沈瑾瑜在年夜的前两天接到了黑衣人的信。长临弟子年夜饭的那天，张隐会借着与段苍好友的身份来长临，其实是为了给段苍最后施压，逼迫他答应带着长临山庄归入破天军。
而这一天，就是他们行动的那一天。
只有两天时间了。
黑衣人会在当天安排好朝廷的帮手进来，沈瑾瑜一动手那些人就会出来相助，他的目标就是杀了张隐，其他的人，全凭沈瑾瑜自己处置。
沈瑾瑜烧了信件，依旧没有告诉祁樾。
祁樾对于过年挺期待的，这几天都在帮忙布置年夜饭的场子，她第一次和那么多人一起过年，虽然都不咋认识，但还是挺高兴的。
“沈瑾瑜，你带我去买烟花好不好，我想放烟花，”临近新年的前一天，祁樾忽然提出了这个要求。
“怎么突然想放烟花了？”沈瑾瑜有些不明白，当时去山下买年货的时候叫她买一点她又说不想。
“我突然看见其他弟子放烟花就自己也想放了，你带我去买嘛，你看，”祁樾指着不远处有两个正在放烟花的女弟子给沈瑾瑜看。
“好，去吧，”沈瑾瑜应下了，明天晚上过后不知道祁樾还会不会这么高兴，现在她能开心一点是一点吧。
两人赶在天黑之前去山下买了一堆烟花回来，祁樾眼瞅着天一黑立马拉着沈瑾瑜出去放。
四处都有人放烟花，到处都亮堂堂的，祁樾找了个没什么人的地方自己放。她拿着燃烧的烟花棒子高兴得直转圈圈，火药味淡淡的弥漫开，璀璨的烟火掩映下，祁樾比烟花还耀眼的笑在夜色里格外动人。
沈瑾瑜站在那静静地看着祁樾，心里暗暗祈祷，希望明天过后祁樾还能像现在这般开心的待在他身边。生气也没关系，恨他毁了长临也没关系，只要祁樾在他身边，他有的是时间慢慢哄。
可沈瑾瑜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晚的烟花是祁樾留给他最后的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