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真相
“永合二十一年,周易峰在琼州,流伤散已成,半月后可达长临,张大人何时行动?”
“沈云涛和萧兰身边的随侍都换成了张大人您的人,流伤散已下,按剂量,三年后必定毒发,”
“每年需得交一百人入五大营,望你坐上庄主之位,算数。”
“永合二十四年,周易峰已从琼州出发,半月后于长临山下灵山寺落脚。”
“下月二十三,沈云涛夫妇将去灵山寺上香祈福,准备好刺客,惊胎动。毒发时间已到,前锋营的人已经在沈云涛夫妇院子埋伏好。产子,放火,俱灭。”
“沈云涛夫妇均中流伤散之毒,毫无还手之力。事已成,沈云涛之子如何处置?”
“留着吧段庄主,江湖有闲言怀疑你的上位是否正当,留着做个养好名声的工具吧,日后还能当个听话的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段苍!段苍!
是他,都是他!一包袱的信件皆是段苍谋划杀害他父母的过程!沈瑾瑜心痛到抽搐,他喘不过来气,手死死的攥成拳,滔天的愤怒怨恨让他几乎不能坐好,只能靠疼痛刺激自己。
指甲深深的嵌进掌心,有血渗了出来,他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没有反应。浑身都在发抖,他竭力控制着自己不拎刀冲出去砍死段苍,砍死周易峰,砍死张隐,砍死这件事的所有参与者!
他好恨啊!他与仇人共处了十八年啊!
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落,面前的信纸被浸湿,沈瑾瑜死死的咬住自己的手,不让自己的呜咽声流露出来。
他还要忍,还没有到时候,还没有到时候!
这一夜,注定无眠。
祁樾本来已经睡着了,突然被惊醒,她的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心里慌得厉害。
“怎么右眼皮跳的那么厉害啊?”她压住自己的眼睛,心里有些难受,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第二天看见沈瑾瑜的时候,祁樾一眼就看见了他右手上缠着的绷带。
“你手怎么了?怎么打上绷带了?”祁樾拿起沈瑾瑜的手看,沈瑾瑜怕祁樾看出点什么,把手抽了回去,“没事,不小心划伤了而已,小伤口,不碍事,”
“你怎么了沈瑾瑜,”祁樾察觉到沈瑾瑜情绪不对,他的一张脸有些苍白,嘴唇没有血色,眼下乌黑,“你怎么晚上没有睡好吗?”
“有点,”沈瑾瑜淡淡道。
“我也是,”祁樾没有多想,“到半夜的时候突然惊醒了,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心慌的很,后半夜都没有睡好。诶沈瑾瑜,你说是左眼皮跳灾还是右眼皮跳灾啊?”
沈瑾瑜听了她这话,心中有些虚,他担心祁樾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但他依旧面不改色道,“这些都是说来骗小孩的,你别信,”
“好吧,我们那儿的人说左眼跳灾右眼跳财,要是右眼一直跳就好了,那我就能发财了!”祁樾边说边拉着沈瑾瑜往膳房走,沈瑾瑜看着祁樾的背影,心中抱歉道:
对不起祁樾,原谅我不能告诉你,你不能被牵扯进来。
那个联系沈瑾瑜的黑衣人和张隐,在朝堂是敌对的关系,黑衣人能监视他,张隐也能。他答应了黑衣人帮他建立破天军,便是卷入了朝堂的党派之争,不知道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祁樾不能被他连累,她这样好的人,就应该永远活得潇洒自在无拘无束。
他们两个注定了一个光阴,一个阴暗。
段苍现在跟张隐起了冲突,张隐有拿沈瑾瑜父母的事威胁段苍的念头,这长临肯定有他的眼睛替他监视着自己。沈瑾瑜看了一圈这个他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忽然感到一阵恶寒。
如今两方人马已经盯上了他,他不能让祁樾被牵连进来。
临近年关,留在长临过年的弟子都会收到师傅给的新年钱。沈瑾瑜每年的待遇和段沐风这种大弟子差不多。新年前半个月,段苍把他们叫到了自己的院子里,挨个发钱
“瑾瑜,今年师傅啊多给你些新年钱,你拿着去山下给自己买些喜欢的东西,备备年货什么的,放心买,钱不够跟伯父还有你段师兄说,等到除夕那天还有呢。”
沈瑾瑜低着头,控制自己的眼里的恨意,伸出手接下段苍的钱,“谢谢,师傅”
“诶,好,”段苍端着一贯的慈爱模样,伸手拍着沈瑾瑜的肩膀,“新的一年要多交些朋友,等明年心一批弟子进来,伯父让你去尝试着当当教习师兄,锻炼锻炼你的能力,日后不管是干什么,都不怯。”
沈瑾瑜感受着那只恶心的手在他的肩膀上的重量,恨不得把那只手砍下来,听着段苍冠冕堂皇的话,他直想作呕。
“就是啊瑾瑜啊,你看你段伯父对你多好,给你的压岁钱都跟沐风一样多,这是完全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呀,”周易峰在段苍身边马屁的附和着。
沈瑾瑜闭了闭眼过滤掉这些让人想吐的声音。
好不容易忍到可以走了,他行尸走肉般走出段苍的院子,身后周易峰的声音遥遥的传来,
“庄主你看他那怂包样,给什么要什么,说什么听什么,就他这样你还担心他能知道……”
“慎言!”段苍喝住周易峰的话,“不要让我再从你嘴里听到关于这件事的只言片语,给我咽死下去不准再提!”
说完,段苍看着沈瑾瑜离开的背影,直到确定沈瑾瑜没有任何异样,没有听见周易峰的话他才松了口气。
沈瑾瑜垂在广袖下的手紧握成拳,控制着自己不要冲动。
“瑾瑜,”岳灵的声音从右手边传来,沈瑾瑜整理好自己的表情,转过身去,却看见绣风刀门主袁翡和岳灵站在一起。
沈瑾瑜愣了一瞬,然后俯身行了一礼,“见过岳灵师姐,袁门主。”
“不用多礼,”岳灵伸手去扶沈瑾瑜,被他不动声色的躲开了,岳灵见怪不怪,道,“刚从庄主那儿出来吧?”
沈瑾瑜:“嗯,去领了新年钱,”
“瑾瑜,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袁翡从袖笼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沈瑾瑜,“你孤身一人,过年多给自己买点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