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魔
这是孟舒瑾埋藏心里深处的心结，方才回府想起来，这才让她心绪不稳。
突然，一片黑暗中，出现了许多人围在孟舒瑾身边，孟舒瑾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她再也忍不住了。
她崩溃地跪坐在地上，泪珠像断线的珍珠从她脸颊滑落。
耳边充斥着至亲之人的责问：“漾儿，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漾儿，我好痛，我好难受。”
“漾儿，你太让我失望了。”
……
孟舒瑾痛苦地捂着头，她哭着说不出一句话，是啊，一切都是因为她，她错信了恶人，造成了悲惨的后果，她对不起她的家人们。
“漾儿，你来陪我们好吗？”
“大姐姐，这里好黑，我好怕。”
“漾儿，我们一家人就应该在一起。”
“快来啊，漾儿。”
孟舒瑾抬头，看着对她温柔地笑着伸出手的家人们，她缓慢地伸出手。
在即将碰到时，一束光落在她眼前，刺激地她皱眉闭上眼睛。
只见一男子身着黑袍，金线勾勒出蟒纹，周身透着矜贵清冷的气息，他背着光向孟舒瑾伸出手，温柔地道：“阿漾，到我这来。”
孟舒瑾愣神，她只觉得眼前的人很熟悉，或许是他身边阳光的问题，很温暖，让孟舒瑾想要靠近他。
这时，一旁站着的“孟府众人”急了：“漾儿！你不要娘亲了吗？！”
“大姐姐，陪我好吗？”
“漾儿，别走好吗？”
……
见孟舒瑾犹豫，男子缓缓朝孟舒瑾走来，孟舒瑾瞳孔微缩，男子蹲下身来抚摸孟舒瑾的脸颊，轻轻揉了揉她的头，柔声哄道：“你的家人还在等你，我也在等你，这只是梦，快醒来吧。”
看清男子的容貌，孟舒瑾微微瞪大眼睛，眸中满是不可置信，她心下疑惑，但听到他的话，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只是梦。
她已经重生了，是来赎罪还债的，那些人还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她不能轻易倒下，她要守护至亲。
男子好似知道孟舒瑾的想法，笑了笑对她伸出手，宠溺道：“走吧。”
孟舒瑾坚定地将手放在了他温暖的掌心。
眼前一片白光闪过，孟舒瑾意识回笼，缓缓睁开双眼，耳边传来一阵骚动。
“醒了醒了！主子醒了！”
“漾儿，你终于醒了！”
“姐姐，我好担心你。”
孟舒瑾疲惫地转头看过去，只见她的屋内站着孟澈夫妇，孟安虞，孟茹，还有……
祁清晏。
孟舒瑾眼皮一跳，看到他握着自己的手半跪在她的床榻边，孟舒瑾微惊，不动声色地抽出手，虚弱地道：“王爷快坐着，折煞臣女了。”
“是啊王爷，如今姐姐醒了，你还是坐下来休息一下吧。”孟茹捏着手帕立在一旁关心道。
祁清晏看着空落落的手，眼中划过一丝落寞，握拳，没搭理孟茹，只是起身，舒棋见状连忙搬了张椅子放在床边。
祁清晏不动声色地瞥了舒棋一眼，眼中露出赞许。
孟舒瑾哑口无言，想到父母哥哥还在场，没管太多，有气无力地说：“爹娘，哥哥，让你们担心了。”
元氏走上前握住孟舒瑾的手，擦了擦眼角的泪，忧心忡忡：“漾儿，你现在可有哪里不舒服？刚刚真是吓死娘了。”
孟舒瑾抿唇，摇了摇头，孟安虞不放心，想让医师再来看看，孟舒瑾无奈，叹了口气，“哥哥，我真的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被魇住了，太累了，休息会就好了。”
“好吧，那漾儿你好好休息。”孟安虞闻言这才作罢。
孟澈忧心忡忡，想到刚刚孟舒瑾泪流满面，口中喃喃自语，是受了什么委屈让她在梦里如此难过？
元氏拍了拍她的手，道：“漾儿好好休息，娘去给你做些补身子的。”
孟舒瑾扬起微笑，点了点头，孟茹想说些什么，被孟安虞打断：“茹儿，走吧。”
孟茹闭了嘴，跟着孟安虞走了，孟澈夫妇对仍旧坐在椅子上的祁清晏有些疑惑不解。
孟澈惦记着孟舒瑾，提醒道：“王爷，小女如今已无大碍，您看……”
祁清晏定定地看着孟舒瑾，不语。
孟舒瑾心中叹气，面上不显，道：“爹娘，我想谢谢王爷，与他说几句话。”
元氏想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对孟舒瑾的名誉有损，可孟澈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将她带出屋子。
元氏小声道：“你拉我干什么，漾儿和摄政王孤男寡女，会对漾儿的名誉有损。”
“我能不知道吗？但漾儿都没说什么，以摄政王的为人，不会对漾儿怎样的，方才要不是摄政王，漾儿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让漾儿亲自谢谢摄政王吧。”孟澈解释，揽着元氏一边走一边说。
元氏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屋内
孟舒瑾让舒琴舒棋退下去，开口问道：“王爷怎么会来这？”
“有朝堂之事要与孟丞相商谈，你的婢子慌慌张张地去前院说你情况很糟糕，我便跟着丞相一同来了。”祁清晏淡淡地解释。
孟舒瑾轻轻点头，“那刚刚……”
她指的是他握着自己手的事，祁清晏握紧拳头抵在唇前，轻咳了一声：“方才进屋离你近了些，被你抓住了手。”
孟舒瑾点头表示自己了解，见祁清晏面露犹豫，她疑惑：“王爷可有话要说？”
“你刚刚梦到了什么？若不是拉住我的手，你只怕会陷入梦境中难以清醒，你心中……有心魔。”祁清晏说的肯定，方才孟舒瑾泪流满面，脸色苍白，痛苦不已的样子在他脑中挥之不去，令人心疼。
孟舒瑾抿唇不语，心魔，她不曾想到会有心魔，想必是她对慕凌泽孟茹的怨恨过深、对自己所作所为的悔恨过重导致的。
祁清晏见她出神不语，也没强求，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她。
孟舒瑾察觉到祁清晏一直盯着自己，刚想开口，只听门外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传来：“舒瑾，方才听下人说你身体抱恙，可好些了？”
孟舒瑾闻言蹙眉，手不由自主地抓紧被子，淡淡道：“太子殿下，臣女无大碍，恕臣女身体不适，无法请安。”
慕凌泽手执折扇，一身浅蓝色锦衣，嘴角噙着一抹笑，面容清俊，气质温润，给人一种邻家哥哥的错觉，若不是孟舒瑾重活一世，只怕想不到这么一张面孔下居然有着一颗令人发指、恶心的肮脏的心。
“无碍，摄政王也在？”慕凌泽诧异地看着孟舒瑾床边的祁清晏。
祁清晏冷冷地看过去，眸中隐隐有对慕凌泽的不满，面上不显，沉声嗯了一声。
慕凌泽也未听出，上前关心孟舒瑾，“怎么好端端地生病了？不如孤让宫中的太医来为你诊脉？”
孟舒瑾落枕慕凌泽惺惺作态的样子，忍着恶心不冷不淡道：“不劳殿下费心，臣女已无大碍。”
“孤还是……”
“太子，若是没有其他事便出去吧，孟小姐需要静养。”祁清晏看出孟舒瑾的厌烦，出声。
慕凌泽面色一沉，心上涌起怒气，随即笑着道：“孤不放心舒瑾。”
祁清晏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道：“太子事务繁忙，孟小姐本王照看便可，而且孟小姐尚未出阁，太子不容通禀就擅自进来，传出去怕是会污了孟小姐的名声。”
“这……是孤一时心急，思虑不周，望舒瑾见谅。”
孟舒瑾开口：“多谢殿下关心，但殿下与臣女终究男女有别，日后还是注意些好，太子殿下来看望臣女已是臣女荣幸，不必再为臣女费心。”
闻言，慕凌泽也不好多说什么，也知今日是自己失礼，本欲探探孟舒瑾口风，闻言只得作罢，只是让孟舒瑾多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