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神箭八雄
接下来郭襄和秦川上了一辆蒙古大官的车队，一路上自然畅通无阻，来到长安的郊外。
这时一辆马车离开车队，行不出一里地，上了一条青石板大路。
不过半里，就有二人驰来，远远的便下马相候。二人皆是背负长弓，一身蒙古武士的打扮，眼神锐利。
秦川打开车帘，扶着郭襄下马车。
郭襄的父亲郭靖乃是当世第一神射手，只从两人手上的茧子、神态，便判断出这二人定然是神射手之流。此刻在秦川面前，执礼甚恭。
要知道，此时蒙古军横扫天下，兵锋莫有可挡者，蒙古人自恃为世界第一等人，哪里会把其他族类放在眼里。
秦川和郭襄上了两人的马，两个蒙古武士各自牵马。
此刻大雪堆积青石板大路两侧，天地素白，两人并马而行，仿佛神仙眷侣一般。
两个蒙古武士，颇为雄壮，穿盔戴甲，更似那天兵般威武了。
不多时，来到一处大庄院。庄子周围小河围绕，河边满是杨柳，颇有江南冬天的雅致。
大门口早有六位与之前两位蒙古人打扮相同的武士前来迎接，且个个眼神锐利，手有老茧，携带弓箭，自然也是一流的神射。
这些人一一见过礼，郭襄心里愈发惊奇。瞧秦川此时的做派，说他是蒙古的王公也不为过。
难不成秦川是有汉人血统的蒙古人不成？
到如今，她对秦川的身世来历更是摸不着头脑。不禁暗自心想，难怪卓东来这等人物也要被他戏弄。
一念及此，她又担忧起杨过，更不大希望大哥哥找到她了，免得遭秦川的暗算。
一路走进庄院里的大厅，见得大厅上高悬匾额，写着“四季山庄”四个大字。
进得厅堂，只觉得温暖如春，与外界的凛寒截然不同。
八位蒙古武士早已散去。
秦川端给郭襄一杯热茶，“你是不是很好奇他们八人的来历？”
郭襄：“我只是在想你肯定和蒙古鞑子有什么样的勾结。”
秦川微微一笑：“你放心，我也不是什么蒙古的王公贵族，他们虽然是蒙古人，却不是忽必烈的手下。”
听到这里，郭襄不自觉松一口气。她要继承父母遗志，驱除鞑虏。若秦川也是蒙古鞑子，她心下是有些不情愿的。
其中原因大概是她不想蒙古鞑子有这样一位厉害的人物吧。
“那他们是谁的手下？”郭襄想要掩饰自己的心情。
因为她不想在秦川面前示弱，让他以为自己怕他是蒙古人。
秦川神情似笑非笑地看了郭襄一眼，看得郭襄一阵心虚。好在秦川没有借此说什么，而是随即抿了一口茶，方才慢悠悠地开口：“郭二小姐可听过阿里不哥。”
郭襄道：“自然听过，他是我父亲安答拖雷的第七子，也是蒙元皇帝忽必烈之弟。听说忽必烈为了争夺蒙古大汗的位置，击败阿里不哥后，毒杀了他这个弟弟。”
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消息灵通。这件事郭靖知道后，曾和黄蓉聊过，当时郭襄在旁边。
郭靖虽然抗击蒙古数十载，可人年纪大了，自是更容易回忆起少年时光。他和拖雷是安答，也就是汉人口中的结义兄弟。虽然各为家国，成为仇寇，却不妨碍两人昔日的兄弟之情。
虽然战场上，他见了拖雷的儿子蒙哥、忽必烈必下杀手。可战场之外，却又是另一回事。
忽必烈和阿里不哥是亲兄弟，为了争夺汗位，兵戎相见，这也是蒙古人的传统。毕竟当年成吉思汗几个儿子争夺汗位时，郭靖亲身经历过。
但忽必烈抓住阿里不哥后，居然将其毒杀，却是大大的不该了。想来拖雷泉下有知，也必定难过得紧。
黄蓉当时便以唐太宗玄武门之事劝慰郭靖。
只是她更是遗憾，若阿里不哥击败了忽必烈，襄阳守起来就容易多了。因为忽必烈手下集合了许多汉人，远比阿里不哥这些蒙古王公了解大宋虚实。
秦川：“唐太宗之贤明，尚且为了皇位弑兄杀弟。忽必烈此举倒也算不得什么。而我手下这八位，正是昔年阿里不哥王帐下的亲卫，个个皆是当世一流的神射手。我给他们取了个外号唤作‘神箭八雄’，又以汉人赵钱孙李、周吴郑王为姓，往后世世代代都做我四季山庄的护卫。”
“那你给他们取汉名，怎么还让他们穿蒙古武士的衣服？”郭襄瞧不得他眼中得意，反讥一句。
秦川微微一笑：“现今蒙古人势大，他们又是蒙古人，当然穿蒙古武士衣服要方便不少。至于汉人姓名，纯粹是更好记住而已。”
郭襄不得不承认秦川的做法很有道理，更佩服他这份无耻却理所当然的气概。母亲说的成大事不拘小节，倒是在秦川身上体现了。
这份彻彻底底的邪性，反倒是较外公东邪黄药师分毫不差，隐隐还有当年西毒欧阳锋的影子。
她幽幽叹口气，“你接下来又打算干什么？说出来，教我死个明白也好。”
秦川轻笑一声，“接下来当然是请你好好在这里做客。现在头疼的不是我，而是卓东来。”
郭襄冷笑一声：“不错，怕是你在长安的势力不见得比大镖局小，卓东来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居然被你盯上。”
秦川微微一笑：“盯上卓东来的可不是我，而是你的大哥哥杨过。”
郭襄素来聪慧，听得秦川的话，突然间冷汗直冒。她明白秦川为何要用戏法带着她在卓东来的天罗地网下消失。
卓东来这么大阵仗找到秦川和她，肯定是瞒不住江湖人的。
大镖局的实力在长安城何等雄厚，且布下天罗地网，任谁都不会觉得秦川能带着她这样一个累赘逃走。
她更意识到秦川为何要带她在市井里出现，就是为了让其他江湖人知晓他和郭襄要被大镖局抓走了。
可事实是秦川和郭襄没有被大镖局抓走。
这件事卓东来自然是清楚的。
可追进长安城的大哥哥会信吗？
那些跟随大哥哥的江湖人士会信吗？
何况大镖局的崛起本身就侵占了许多江湖人的利益，若是有名震天下的神雕大侠出头。
郭襄和秦川在不在大镖局手里，已然不重要了。
从头至尾秦川就没想过动用自己的力量和大镖局火拼。
好一招驱虎吞狼。
一旦大哥哥陷入江湖人和大镖局的争斗中，秦川自是高枕无忧。
神雕大侠终归是人，是血肉之躯。
…
…
在郭襄和秦川闲谈之时，一封剑气森然的拜帖送进了大镖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