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黑眼圈打击

成功了！三士快速回到浅舟，手紧紧握在一起，激动万分。

空流兴奋地说：“这些乌鳗已经知悉了我们的气息，知道了我们的厉害。接下来的海中行程和返程当一帆风顺。现在，打开动力系统全速前进！”

洢水开启系统启航，科技监控系统恢复如常，好像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空流道：“你们看，这就是隔的时间太久才检查一次的结果，咱们刚刚这个临时巡查花了不少时间，还是发现了一些问题。”

洢水道：“说的是，我们今后一定要努力改进，提高安全防范意识。”

浅舟提示即将抵达终点，比预计晚了11分钟。眼前出现了一座褐色的城堡，上书“寒山殿”三个青色大字。这颜色基调、处所名字，与这幽深之境堪称绝配。

洢水和沄滟虽心有所想，也不敢有丝毫情绪流露。空流一如往常，到哪里都像在自家一样闲庭信步。

城堡如同横卧地底的橄榄球，各处皆有安保人员巡防。空流带领洢水和沄滟例行巡查，洢水和沄滟在心中默记紧要关口。外部巡查完毕，众士自一端端口而入，城堡内却是另一番景象：内壁碧如蓝天，光线如同白昼，和地面之城并无两样，处处壁画皆是一幅幅动感海景。

偌大的城堡寂静无声，也几乎看不到人员往来。众士先环绕内殿一周巡查，然后依次巡查各公务室。所有的公务室完全透明，当是为了利于监控。各公务室内的公务者如同沉默的机器，只是一味地埋头工作，各公务室的屏幕上不时闪过地球内部构造的画面。

空流巡查完各公务室后，迫不及待地赶往渔火机密所在。其机要重地需再往地下一层。渔火机要层的门一打开，只见整个空间火海绵延、天崩地裂，大大小小的屏幕上岩浆烈焰滚滚翻腾、奔涌咆哮，地球内部能量图景一览无余。

洢水和沄滟一下子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空流虽然已经知晓，但身临其境，感受还是有所不同，直面如此惊心动魄之场景当真是第一遭。因为此间的公务者都配有声音及视觉处理设备，不会受此干扰。安保公务者需要尽可能发挥安保人员的特有优势，不允许佩戴任何设备。

空流赶紧稳定心神，同时暗中提醒洢水和沄滟务必要镇定。为了防止监控设备发现异样，空流笑道：“你们不像我，我每日巡查，已经无感了。”

洢水道：“可不是嘛！尤其有时心中正在想着其他事情，猛然一进来，还是不免要被震撼一下。”

常规路线巡查完毕，最后，空流一行来到最关键的核心位置：渔火总控公务室。

渔火总控公务室位于大厅一端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与其他公务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此间十分安静，光线柔和，场地也不大。依照规定，这里只有易形为戈尔的空流能够进去，洢水和沄滟需要在外面等候。空流通过身份信息扫描后进入室内，室内有三名科学公务者。空流进来后，他们依旧埋头于工作，互相之间连招呼都没打，往常亦是如此。

空流在眉间设置了生物扫描设备，一路进行记录。此基地的科技监控系统能够将进入的人员所佩戴的任何设备检测出来，即使是生物设备也不例外。但因空流具有特殊的隐念异能，能够将特制的生物扫描设备与自己的身体和意念相融合，使监控设备检测不出来。

此外，空流还可将生物扫描设备记录的内容存入自己的隐念中，等到需要之时，再将隐念中储存的内容输出到生物扫描设备中，然后通过生物扫描设备传输到任何需要的设备系统上。

空流将室内影像上显示的内容扫描了一遍，发现记录的证据材料太少，于是启动隐念，发现这三名公务者知悉的信息量极大，而且关于渔火的资料，基本上都进行了系统存档，还有他们正在操作的信息处理器中亦有大量的资料。

通过生物扫描设备直接入侵信息处理器显然不行，任何系统入侵这些设备一定会被发现。

想到此处，空流说道：“三位同人，打扰一下，有个不是很紧急但却极为重要的议题需要与你们交流一下，看看有什么好的建议？”

三名科学公务者抬头看着空流，他们由于长期沉浸在工作中，目光均有几分迟滞。

“我们的渔火装置，联通的地域颇广，涉及从地壳到地心的地球内部各处构造，虽然自成体系，本身的安全性能也有充分的科学保障，但是渔火装置本身毕竟远离渔火总控公务室，如果有外界因素的故意破坏，我们是否有应对举措？渔火系统的安保系统怎样与整个基地的安保系统融合？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值得我们思考与交流的问题。”

听了空流的话，三位公务者脸上均露出紧张之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应答。显然，他们也认为这是个十分严重的问题。对于渔火的威力，他们再清楚不过了；对于科技控制手段，他们也很有信心；但是对于人为的破坏，那可是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的。

“嗯，额，这的确是个需要认真考虑的重大问题。”“这要是出点什么意外，那后果可是不敢想象。”“这么深的地下，有谁会来，而且我们的视镜上随时能看到这些设备装置。以前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三位公务者开始严肃地讨论起来。

“渔火系统是相对独立的，可以与整个基地的安保系统相融吗？当然，这中间要设立防火墙。”空流问道。

“这应该是可以的，既要融合，又要设立应对特别情况的阻断机制。”其中一名公务者答道。

“咱们现在可以一起研究了解一下。”空流赶紧趁热打铁。

大家都说好，一名公务者打开了系统，边看边讨论。如此一来，空流可将证据材料扫个够了。最后，空流对他们说，今天的讨论意义重大，收获颇多，表示感谢。大家热情地道别。出来后，空流暗中告诉洢水和沄滟，大功告成了！三士准备撤退！

空流边走边准备再多获取点信息，便催动隐念搜索。正搜索中，空流突然低声叫喊了一声，一阵晕眩，几欲摔倒。空流急切道：“快去一下安康公务署，头痛得要爆炸了！”

洢水和沄滟上来就要搀扶，空流道：“不要扶我，我自己走就行。”三士来到安康公务署，安康公务者经检查，说是工作压力过大，精神紧张所致，稍作治疗，休息调理一下就好了。

大约休息了一个小时，空流始终话很少，一直在闭目养神。从安康公务署出来后，空流简短说了句：“今日身体不太舒服，需要尽快回去休息一下。”

自始至终，空流神情异常严肃，沉默不语。洢水和沄滟只是感觉情况有些不对，但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大家一路无话。

回程一路上倒是十分顺利，回到戈尔的公务室。空流吩咐沄滟布置幻境，先对两名科学公务者实施隐念，更改记忆；两名科学公务者走后，又依样让保罗回到了安保岗位；最后对戈尔实施隐念，但让戈尔延迟5分钟苏醒。随后，空流轻车熟路地带领洢水和沄滟在沄滟布置的幻境中快速离开基地。

三士在安颖的公务室停留片刻，将安颖等处置稳妥后，随即从地壳运动控制公务署出来，易形为游客从东西小镇出发。飞花落已安排诸多暗探在此接应。基地方面往常在小镇即布有暗探，上次沄滟被飞花落从海蜃栈楼中救走后，又增强了布控。

空流一行怕异常行为会引起对方警觉，心中着急却又不得不压低速度，缓缓而行。尚在海水中潜行，飞花落的暗探即发来密讯，东西小镇附近的基地暗探有明显异动，具体情况不明。空流一行当机决定加速前进，刚驶出海面，就看到伊凡等前来接应。

“对方有异动，按既定截击方案实施。”空流对伊凡说道。刚说完，就一头栽倒在地。众士一阵惊慌，伊凡一搭手，说道：“是消耗过度，虚脱了。洢水、沄滟，你们护送空流尽快离开。”

这时，空流又醒了过来，声音十分微弱：“慢！还有十分重要的事要交代。我已经无力传送密讯了，但请立即告知尘浪，第一，飞羽牧笛小九按计划准备好了吧，立即释放过来。第二，通知红尘星界首座丹泊与地球村球长乔治，立即对东西小镇及其周边场域进行信息封闭，除了我方专属通道，不得让任何信息从此中传出。第三，告知尘浪和丹泊，以联境需要对红尘星界时空感融站的安全进行检查的名义，临时封闭信息音讯系统两小时。第四，通知丹泊和乔治尽快赶到室女星城，有重大事情商议。一切都按最高级别机密施行。”

伊凡按要求布置完毕，立即按既定的“金蝉计划”，与飞花落人员一道分别易形为空流、洢水、沄滟所装扮的游客模样，空流三士则易形为另外的游客模样。正在这时，暗探又传来密讯，发现对方有大批人员秘密调动，正准备从东西小镇出发。

一定是对方发现了什么，伊凡立即联系赫拉做好应对准备，空流一行先行撤离。就在此时，飞羽牧笛小九已经赶到，空流一行赶紧上飞羽。空流道：“我要传输所扫描的信息，你们注意外面的动向，随机应变。”

暗探的信息持续传来，对方人数超出了此前的预期。赫拉立即联系飞花落圣境，紧急请求援助。不多时，基地异能者奔腾而至，声势浩大，杀气腾腾。基地异能者一到，立即分散队形，将伊凡等夹在中间，以防他们逃走。

当中一黑衣者满面寒霜，眼中精光凛凛，但一点都看不出他的怒气。

伊凡知道这就是席勒，看到对方默然无语，问道：“这片海域甚为辽阔，风光尤佳，不知阁下何故阻挡我等去路？”

“你走错了路，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席勒语气冷峻，话语简短。

“此话从何说起？”

席勒并不回答，右手微微一展，一片薄雾将席勒和伊凡围在中间，其余众士视野隔离在外。随即，展现一段影像，正是空流一行所扮的戈尔等在渔火机要层的画面。

伊凡见此，正色道：“我虽是暗探，但走的是正道，我没有走错路，反倒是你们走错了路。”

“爽快，既然不否认，那你也应该知道，暗探窃取机密一旦被抓住了，只有一条路可走。还需要我们动手吗？”

“应该悔过的是你们，你们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再说，你抓住我们了吗？”

“一个都走不了，你们将永远与这些机密同眠于此，海水会洗尽一切。”

席勒说完，薄雾弹指散尽。接着他用手一指，所有基地异能者一拥而上，并不理会与伊凡同来的其他异能者，直奔易形过的伊凡三者而来。显然对方是要直击目标，一击绝杀。飞花落异能者见此情形迅速聚拢过来，将伊凡等三者保护在中间。

双方即刻厮杀在一起，一片混战。基地异能者数量足足超出飞花落异能者两倍之多，顷刻之间便占了上风。赫拉一开始并未参战，身处外围进行调动指挥。一见情况不妙，即刻飞到伊凡身旁，共同御敌。

伊凡与席勒之间的战斗甚为激烈，双方一时之间难分高下，愈战愈勇。渐渐的，周边异能者都插不上手。伊凡默石落流派的“幻石惊辰”异能以刚猛见长，而席勒仙菌落流派的异能善以无形制胜。

伊凡的异能施展起来大开大合，周遭百米内乱石穿空、劲风呼啸。而席勒看上去似乎丝毫未发力，只不过手指随意指指点点，如同在写字、画画一般，脚下微微踏步，身形几乎在原地未动。

渐渐地，伊凡的异能虽然力道有增无减，身体却在一步一步后退。原来席勒的异能虽看上去毫无声息，但却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对方的五脏六腑。伊凡不得不拼尽全力封住席勒的异能场力。席勒突破伊凡异能场的每一丝力道，都让伊凡感觉到体内如同受到刀割针刺一般。赫拉正在与对方众多异能者混战，看到伊凡面露痛苦之状，抽身向席勒拍出一掌，二者趁势抽身换位。

赫拉一招既出，攻守立即易位。席勒低声惊呼，不由向后退了半步。一交上手，席勒对伊凡和赫拉的身份就了然于心，但是对于席勒的身份，伊凡和赫拉始终没弄清楚，放眼七大星界，异能达到如此境界的异能者当不超过二十个。

席勒心中明白，核心机密已被伊凡等窃取，如果不将其赶尽杀绝，后果将不堪设想。此时又遇到平生罕见之敌手，只能是采用拼命的战法，以求速战速决。所以席勒便全力实施尸骨无存的杀招，要让对手的身体全部分化为粉末，消逝无痕。

赫拉看到对方参战者数量占优势，而己方援助力量尚未赶到，时间久了亦是不利，也求速胜。赫拉也使出了最厉害的杀招，能够顷刻之间吸尽对方所有的能量，死去的对手形同干枯的花瓣，转眼与泥土融为一体。

双方之战处处险象环生，惨叫声不绝于耳，死伤者过百，海面之上风云剧变。就在这时，飞花落的援军到了，战斗形势瞬时即变，伊凡等形成了压倒性的优势，赫拉在与席勒的战斗中也明显占尽上风。

就在基地异能者渐渐败退之际，尘浪传来紧急消息：丹泊与乔治几乎同时传来密讯，探测到该区域能量场突然出现异常。从东西小镇发出的物能聚变武器“黑眼圈”已锁定该片区域，武器已然发射，即将对该区域进行毁灭性打击。凡黑眼圈所打击之处，皆化为黑色焦土。

这是基地方面看到局势不妙，不仅要将对手置于死地，而且连自己人的生命也都不顾了，宁可双方同归于尽，也不能放过窃密者。参与战斗的敌我双方共一千多个生命即将烟消云散。

信息显示，黑眼圈实施的打击区域面积不大、射程极短。红尘星界方面根本没想到东西小镇内竟暗藏杀伤性武器，因距离太近，顷刻即至，发射武器进行阻拦已然来不及。红尘星界通联署对此感到极为震惊，此区域内本不应该有物能武器存在。目前唯一的办法只有尽快撤离战场，尽可能减少损失。但伊凡等能否安全撤离？一切都是未知数。

空流所在的飞羽也在打击范围之内。因空流传输到牧笛小九上的绝密信息，以及通过牧笛小九同步传输给尘浪的信息，需要高度保密，必须通过该区域的专属信息通道传输；所以牧笛小九飞离不远，亦在对方黑眼圈锁定的目标区域内。

根据空流测算，牧笛小九如果立即全速航行，当可撤离被打击区域。但是，伊凡、赫拉等几乎没有任何生还的希望。

红尘星界、室女星城及牧笛小九的系统均显示，除了黑眼圈将要破空而来，对方匿藏的三艘战舰也将同步前来支援，实施打击。眼看一场千余生命即将瞬间灰飞烟灭的惨剧无法避免。

就在此时，一个苍凉的声音在空流耳边响起：“两处目标，只能救一个，是救你这艘飞羽，还是那些参战者？”

空流感到十分惊异，究竟是谁？但也来不及多想，当真是左右为难：飞羽上有极其重要的绝密资料，但是那边有更多战士的身家性命。

这个声音又响起：“到底救谁？立即回答！没有考虑的时间！”

空流灵光一闪，驾驶飞羽以最快的速度向伊凡的方向冲去。“我全速行驶，与那边的目标合二为一，时间应该来得及。如此，是否都能获救？”

“果然不一般。”对方的声音中有几分赞许。

空流不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如果对方另有图谋，那自己无异于自投罗网，还会连累伊凡、赫拉等全被一网打尽。

不尽一切可能逃离，反倒逆向而行。无论是飞羽上的洢水、沄滟，还是在各自系统上能看到牧笛小九的所有星士，都被空流的举动惊呆了。一切都来不及解释，空流只能凭自己的直觉做出抉择。

刺眼的光芒已照亮苍穹，黑眼圈来了！所有的人都停止了战斗，死神笼罩着大地。

突然，整个天空从白昼变成了黑夜，一轮明月从中天升起，月华如练，月色下，漫天火红的枫叶从空中飘扬落下，时间在此刻似乎凝滞而缓慢，无边无际的枫叶覆盖着大地。

黑眼圈在天空中出现了，一个个黑色的光环布满天空，仿佛夜空魔幻的焰火，又如同魔鬼恐怖的魅眼。眨眼之间，冷风萧索的夜寒彻骨，幽幽繁霜满地，黑眼圈像秋风中的枫叶一般，纷纷坠落，落在海面，一个个如同孤寂的长夜中远处江船上渺茫的渔火。

除了那轮明月，天空中空无一物。片刻，三艘战舰从月下掠过，明月突然西沉，三艘星舰如同流星一般，坠落天际。人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一切仿佛仍在梦中。一阵悠悠的钟声从遥远的午夜传来，把人们从梦中惊醒。

时空又回到了白昼，双方的战场依旧，但所有的参战者似乎彻底失去了战斗的意志，意兴阑珊。双方不约而同地收兵回城，海面又恢复了往常的宁静。宁静的背后，可怕的风暴或许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