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信物
明赫的出现吸引走了在场师生们的注意力。
众人一拥而上，隔间里的架子、体育器材倒地一片。明赫制伏前面几人之后，其他人纷纷退了出去，明赫矗立在门口，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先想办法出去。”
明赫说道。
朱阳欣也不再掩藏，掀开毛毡布，她看到一旁的窗户，起身去捡地上的棒球棍。
就在她伸手的时候，手腕上象牙白表面映入眼帘，朱阳欣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回望张小余一眼，张小余低下头不敢看她。
她怎么敢？她清晰地记得昨夜张小余看到这块表的时候有多害怕。
所以这就是张小余刚才偷偷摸摸干的好事？
朱阳欣心里生气，但此时此刻不容她多想。
两棍下去，隔间窗户被打碎，她用棒球棍横扫下沿，清理掉玻璃渣子，又随手拽来毛毡布垫在上面。
“明赫。”
朱阳欣叫了一声，一跃翻窗而过，示意明赫跟上。至于张小余，她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张小余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朱阳欣刚翻过去，她就紧紧跟上。明赫用红光束缚住靠前的几人，挡在门口，抓住时机也跳窗逃了出来。
然而，没走出两步，更多师生聚拢过来，仓库中的体育老师和几个体育生陆续跳窗赶来，对三人形成合围之势。
明赫的力量没有完全恢复，面对这么多人，他不得不谨慎一些。
朱阳欣握紧匕首，她不习惯做这样的事情，但在拔刀出鞘和被转化之间，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然而，师生们的状态和之前很不一样。朱阳欣和明赫之前遇到的宿管老师等人，纵使紧追二人不放，也没有让朱阳欣感觉到太多危险。可眼前的众人身上带着一股戾气，好像随时都会冲过来将他们撕碎一样。
他们的眼神，像是凶猛的野兽在盯着猎物，朱阳欣额头渗出冷汗。
包围圈越来越小，一道红光乍现，靠前的一圈人忌惮地后退两步，师生们不再向前。
明赫一边小心控制红光，一边偷偷观察周边的状况，在心中快速规划可行的逃跑线路。
下一秒，无数道红光落下，如同群蛇一般在地上游移，扭动着冲向人群。有些学生因为害怕而略微退后，也有胆子大的直接对红光出手，场面一时间有点混乱。
明赫抓住时机，快速在侧面打出一道缺口。
“走。”
明赫提醒的同时，朱阳欣已经看出明赫的用意，快步往缺口处飞奔，张小余紧随其后。
“不能让她走。”
体育老师大喝一声，众人回过神来，包围圈开始合拢。
朱阳欣有匕首在手，并没有太慌张。
谁知，忽然一股巨大的力道冲击在朱阳欣侧后方，将她推向人群。朱阳欣本就在往前跑，此时根本来不及稳住身体，径直飞扑入师生之中。
靠前的学生们没有反应过来，后面有人发现状况，变得兴奋起来。
朱阳欣倒在几个学生身上，立刻就有一双手拉扯着她的衣服，将她往人群里拖。她挥起匕首，刀锋不知道划在谁身上，鲜血流了出来。
很快，更多双手伸向她，紧紧扣住她拿刀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
有人扼住了她的喉咙，力道快速收紧，她喘不上气来。朱阳欣能感觉到，这些疯狂的师生对她是起了杀心的，他们不再是想要转化她，而是要杀死她。
凑上来的人脸几乎遮蔽了整片天空，朱阳欣看到每个人脸上都是残忍而狰狞的表情，要将她拖入地狱。而这一张张脸，正在逐渐模糊。
然后，朱阳欣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她眼前的光要彻底熄灭之时，锅盖一样盖在她上方的一众人脸被冲击开，新鲜的空气终于重新流入她的肺腑之中。
明赫将她拽了起来，背在背上，以红光作掩护退到一边。
师生们忌惮明赫的红光，不敢贸然上前，明赫同样没办法杀出重围，两方就这么对峙着。
这个时候，一阵阴冷的风穿过人群，朱阳欣本就邪寒入体，被这风一吹，登时一个激灵。
“你还好吧？”
明赫察觉到她一抖，低声问道。
“有点冷。”
朱阳欣说完，人群中间的地面出现大片黑暗，和朱阳欣之前见到的一样，像一滩粘稠的黑色液体。一名穿白衣的女子就这么凭空出现在黑暗的中心，周边师生纷纷错开身子，让刘芸芸显露出来。
刘芸芸脸上露出阴恻恻的笑容，飘到人群最前面，血红的眼眶衬在惨白的脸上，显得格外森冷。
“芸芸，芸芸……”
张小余吓得腿软，直接跪倒在地，向前爬了两步以让刘芸芸注意到她。
“现在我没有信物了，她……她说她愿意帮我，你是不是可以放过我了？”
张小余指着朱阳欣。然而她只看了朱阳欣一眼，就低下头，不敢与朱阳欣对视。
“是吗？”
刘芸芸同样瞟过朱阳欣，随后她身体扭曲成一个人类达不到的姿势，将脸怼到张小余眼前，张小余吓得向后一瘫，转过视线不敢看她。
“是她亲口说的，我真的不想死，求求你看在同学一场，放过我吧，呜呜呜……”
说着，张小余掩面哭了起来。
“好呀。”
刘芸芸微微一笑。
张小余的哭声戛然而止，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真的？”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刘芸芸又说道。
“只要你不杀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张小余急切地说道。
“呵呵呵……”
刘芸芸笑得瘆人：“这可是你说的。”
她挑起张小余的下巴，长长的头发无风飘起，青丝撩拨在张小余的脸上。
“那你就来陪我吧，我的好室友……”
刘芸芸的声音彷如带着数九寒天的北风，从张小余的耳朵直钻入脑海中，流遍全身。
四个学生抓住张小余的双手双脚，将她举了起来。
“只要你和我一样从楼顶落下来，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嘻嘻嘻……”
刘芸芸的声音穿透整片校园，就像此时的天空一样阴郁。
“不要，你骗人，你说了不杀我的……”
张小余奋力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