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公子醒了
瓦格依先是被圣音帝斥责,后又被慧音公主辱骂,心痛欲裂,苦不堪言。
一个好好的照看宇文麟的机会也被慧音公主横夺了去,太让人气愤了。
她呆在天籁乐队,虽然口在吹埙,心却在受煎熬。
宇文麟滴血的手臂,苍白的脸庞,紧闭的双眼,微弱的呼吸,……,一遍一遍在她脑海里回放。
“不行,我得回去陪他!我不能离开他,他现在正需要我。”
瓦格依心神不宁地在那儿喃喃自语。
“依妹!你看你,魂不守舍的!振作一点好不好!麟弟他有公主照顾,还有太医、侍女,你不用太担心的。来,咱们把曲子再练一遍。”
杨麒看瓦格依练曲心不在焉的样子,连忙上前去安慰她。
“麒哥哥,你还是不要管我的好。昨天公主那样冤枉你,我心里很替你难受!惹急了她,她什么事都可能干得出来。你还是离我远点好!不然又说我祸害你了。”
“依妹,我不怕!皇宫这地方,我早就不想呆了,大不了回飞狐城去!”
杨麒对于慧音公主的那句气话,其实并没多大意见。他知道,即使慧音公主真那么做了,圣音帝未必就同意。就算万一同意了,瓦格依也许宁死都不会跟自己。喜欢瓦格依的人多去了,就怕没这等好事。
“麒哥哥,你可不能这么想。天籁乐队是曦月长公主千辛万苦、历经磨难创建起来的,现在麟哥哥受伤了,在这关键时刻,你可不能不管,就算帮麟哥哥一把呗。等他伤好了,他一定会感激你的。”
“那行,我帮他可以,你先起来练曲,不要在这里独自悲伤了。”
瓦格依心里明白,天籁乐队对于宇文麟来说比自己还重要。帮助天籁乐队,就是在帮助宇文麟。于是,她擦干眼泪,忍住悲伤,打起精神,和杨麒、宇文筱一起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
慧音公主赶走了曦月公主府的几个年轻人,理直气壮地成了照顾宇文麟那个幸福女子。
她坐在宇文麟的床边,眼睛直溜溜地看着他。
“他怎么那么迷人!披散的长发,黑亮发光。有些苍白的脸庞立体感十足,高挺的鼻梁充满男性魅力。一呼一吸,散发着诱人的气息。嘴唇红润,点缀期间,透着青春的活力。来不及修剪的胡茬黑压压爬上两腮和下巴,有一点想去抚摸的冲动。”
显然,慧音公主已经进入一种自我着迷和幻想的状态。
宇文麟睡得很熟,慧音公主试着用手碰了碰他的脸颊,他没有反应。于是,她又大胆地摸了摸他的头发,他的耳朵,他的脖颈,他的衣襟,他的手指,一直往下,直到他的双腿。
这让慧音公主对宇文麟的爱意爆满,自个儿在那儿美美的像得了花痴一般。
然而,一天过去,宇文麟竟然还未醒来,慧音公主已经哈欠连天,困得不行了。慢慢地趴在宇文麟的床边睡着了。
夜深人静,宇文麟却在这个时候恢复了意识。他用力地睁开双眼,发现屋里十分昏暗,只有远处有两只蜡烛在忽闪忽闪地亮着。
屋里没有人,值夜的侍女也跑一边打瞌睡去了。他动了动他的双手,发现他的右手根本动不了。
“莫非我的右手被废了!”
宇文麟再次试着挪动它,还是没有知觉。
他又动了动他的左手。
“这只手没问题!”
宇文麟试着左手的动作更大一些,抬起来擦了擦眼睛,四处摸了摸自己的身子。发现除了自己的右手之外,身体各部位都完好无损。
当他试着再去摸索身边的物体的时候,他的右手指头好像碰到了一团软乎乎的东西。然后,他又接着往下试探。
“好像是一个人,一位女子。我摸到了她的头发和发饰,是谁呢?瓦格依?宇文筱?或者一个侍女?……”
宇文麟顿时有些紧张起来,他仰躺着,身子不能动弹,只能看到天花板,还有瞥见远处一些模糊的家具。
他在心里猜测着守候在他身边的这位女子的形象。他在曦月公主府熟悉的每一位女子他都仔细想过了。就是怎么也不可能想到是慧音公主。
“她的发饰有些多而复杂,一点也不像是瓦格依姑娘的装扮。筱妹平时也不会戴这么多珠宝在头上。侍女们就更简单了,头上一般没有什么发饰。那她到底是谁呢?”
宇文麟在心里打了好几个转,也没想出是谁来。
他的右手指头握紧又松开,重复了好几次。他是想再去感觉一下旁边那个睡得正香的人。
他鼓起勇气,把右手重新伸了出去,他克制着自己的动作,尽量轻了又轻,落在了刚才那个人的头上。
“这么多的头饰,圆的、锐的、长的、短的、垂的、插的……,除了皇亲国戚家的公主,谁会装饰得这么华贵呢?”
宇文麟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转动了一下自己的头,想亲眼看一看这个在身边熟睡的女子。
宇文麟的头虽然不能抬起来,但他用眼睛的余光极力地瞥见了那女子。
正如他猜想的那样,这位女子佩戴的是公主的高贵头饰。
“慧音公主!”
宇文麟差点叫出声来。他条件反射式的把手突地收了回去。他不想让这位平时就很刁蛮的公主察觉到他细微的动作。
“怎么会是她!”
宇文麟忍着伤口的隐隐作痛和头晕目眩的感觉,使劲地回忆昨天发生的事。
他心里知道慧音公主喜欢他,其实所有人都知道慧音公主喜欢他。因为这位公主直言快语,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而且从不遮遮掩掩,回避任何人。
有好几次,慧音公主当着他的那些好朋友的面,跟他表达爱意,说她多么多么喜欢他。甚至在圣音帝面前,她也不避讳。这就弄得宇文麟下不了台,很尴尬。
不是公主哪里不好,关键是自己完全对她没感觉。她这样大肆宣扬,而且还有事没事经常来找他,躲都躲不过,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