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江上遇险
收锚，扬帆。
在船夫的操作下，船顺流东下，很快驶出很远。
楚棠还是第一次坐这种木船远航，感到很新奇，从船舱里走到甲板上来，看江波浩渺，两岸远景。
这是一条专门载人的大船，船舱似小楼，不仅可以遮风挡雨，还有十几个小舱房，能让人睡下休息。
船开了之后，所有人的心弦都松弛下来。
卓力恩也在船舱上召集众人说了他的计划。
原来，在接到方凯求援之后，卓力恩一边安排人手，一边研究支援计划。
他发现走陆路的话，纵使再小心，人再多，也不保险，敌人随时可以埋伏袭击。
最终，他选择走水路。
与石县那条小河不一样，在梁州，越往北，河流越多，也越大。
其中一条大河从西往东，是梁州东南部的水上交通要道，有一段从平县而过，水上也经常有大小船只行走，运送货物或者客人。
卓力恩就让人从中协调了一条大船在平县河道上等待，将众人接上之后，顺流往东。
顺利的话，他们会在一两天之内，出平县，过山县，然后来到桂郡与榕郡交汇处，换另一条水道，由南向北，再过三四天功夫，就能直接抵达桂郡郡城。
因为有一段要逆流而上，要花费的时间多一些，总体算来，要六天左右才能到达目的地，比走陆路要多一半的时间。
但是卓力恩依然觉得很值，因为这两条江道河面很宽，而且相对平坦，没有湍流，自然上的险情就少了许多，人为上的冲击，也相对较难。
他们准备充分，吃喝拉撒都可以在船上解决，不用靠岸补给，减少了与人接触的机会，更加安全。
“计划很好，如果真有人被收买了的话，这船一开，如此狭小的空间，大家吃喝都在一起，他连消息都传递不出去，更无法在水上留下任何信号。”楚棠内心肯定了卓力恩的安排，但不知为何，他总感觉隐隐不安。
每当河面上看见别的船只，楚棠心儿就提到嗓子眼上，无比警惕，生怕对方靠近他们。
好在每每都是虚惊一场，只是一些过往的船只罢了，要么前后交错，要么左右交汇，都隔着十多丈的距离，并没有接触的机会。
一路有惊无险，大半天功夫，他们就顺流行驶了上百里路。
楚棠以前坐过海船，觉得很难受。
如今换了木船，更轻更飘，河浪飘摇之下，颠簸得更加厉害，人也晃得三晕五迷，精神不振。
好在都是练武之人，身体出众，很快就能压下不适，适应船只的晃动。
众人聚集用过晚膳，卓力恩安排人手值夜，巡视整条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其他人则早些休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信任的缘故，卓力恩只安排他自己带来手下值夜，楚棠等后续加入的捕快，以及方凯之前的那一拨人，都没有值夜任务。
楚棠落得清净，倒也没有什么意见，就是有些人脸色不大好看。
很快夜幕降临，又是另一番江船夜走的景象。
卓力恩找来的船夫很有经验，熟悉水道，就算是夜晚，挂起了照灯之后，也能老练操作，安稳行驶。
就是速度慢了序许多而已。
夜风吹过，河水哗哗作响，两岸一片漆黑，放眼望去，水雾弥漫，在暗淡的月色下，发出薄薄的白光，看上去有些瘆人。
楚棠和石志锋依然被安排在船舱里的同一间小房内。
舱房简陋，说是有床，其实就是一块木板罢了，长半丈多，宽也就三四尺，仅能容一人平躺，转个身都不容易。
两块木板一左一右，就是两人睡觉的地方了，中间仅有两尺通道。
两人侧身相向的话，说不定都能感应得到对方吹过来的气息。
楚棠很不适应与人这样共用一房，也睡不着，干脆坐在木板上，打坐运功，调运神照经真气，游走周身。
自从真真切切感受过神照经真气的妙用之后，楚棠最近练得最多的也是这门功法，甚至可以说迷上了这门神功的修炼。
神照经圆满之后，几乎可以自行运转。一个小周天之后，就能祛除疲劳。一个大周天后，什么内伤暗伤都给抚平。
这等美妙的功法，会让人上瘾的！
所以，他一反之前只依赖面板灌顶传功的做法，变得勤奋起来，日夜修炼神照经。
虽然在面板里，神照经已经圆满，没有了提升的空间，但是他自己练起来，却觉得还有变化。
特别是神照经真气与嫁衣神功真气一结合，那种融合的美妙滋味，更让人难以忘怀。
每修炼一段时间，两者就融合得更多，日夜积累之下，两种真气在壮大的时候渗透得更彻底。
虽然如今两道不同的真气只融合了十分二不到，但楚棠依然无比期待它们百分之百融合时的景象！
他预感届时会有超出面板所能给予的变化发生！
楚棠的对面，石志锋虽然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辗转反侧。
但看到楚棠打坐，听到对方在对面悠长的吐息，他又不敢打扰，只能睁大眼睛看着顶上黝黑的木板。
大半个时辰后，又听到楚棠长长的一阵吐息，石志锋精神一振，坐了起来，开口说话：“楚棠，你水性怎么样？”
楚棠刚刚真气运转一个周天，还未睁眼就听到石志锋这没头没脑的话，忍不住睁眼去看他。
舱房幽暗，只有小窗透进来朦胧的亮光，但楚棠锐利的双眼从石志锋纠结的脸上捕捉到了他的忐忑不安。
“老石，你问我水性做什么？”楚棠问道。
“我们现在在船上，大江之中，如果水性不好，遇到什么事，只怕无法脱身。”
“你还是担心我们这一行不安全？”
“你不担心吗？”
楚棠闻言一愣，是啊，他不担心吗？
不担心才有鬼呢！
老实说，身在船上，身体随水摇动，没有任何脚踏实地的踏实感，让人一点安全感也无。
叹了一口气，楚棠说道：“老石，如果有事，你水性好的话，跳河里逃命去吧，保命第一。”
“那你呢？”
“我轻功好。”楚棠悠悠说道。
石志锋：“……”
就很淦！
轻功好了不起啊！
呃，楚棠用事实证明，轻功好好像真的了不起。
“你轻功再好，也不能在水上飞吧？”石志锋想到了这茬。
“呃……总有办法的，到时各自逃生去吧。”楚棠只能这样说了，总不能再打击石志锋说他现在已经是五境境界，一般都不用逃命了吧。
石志锋嗯了一声，重新躺下，幽幽无言。
楚棠看看他，心里有些苦涩，怎么感觉对方成了他的累赘了呢？
真遇事了，他楚棠能见死不救吗？
“我太难了……”楚棠内心哀嚎，好人太难做了，好想做坏人啊！
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奈何，面板只认侠义值，必须要做好人好事才行。
逼着一个捕快做大侠，这面板也很淦！
思绪纷纷，一夜无话。
次日醒来，依然是枯燥的江上行船。
到了中午，船调了个头，进入另一条河道，从由西向东，变成了由南往北。
再有三四天功夫，他们就能直接抵达郡城附近的码头了。
后面两天也很顺利。
除了逆流的船夫愈加辛苦疲累外，经过几天休养的众人，适应了穿上颠簸的生活后，精神愈加饱满，身体状态也到达了巅峰。
然后，就在距离郡衙仅一县之隔的阳县境内河道上，他们出事了！
此时夕阳西下，傍晚来临，本来江面的船只应该是愈加稀少的，相反的是，船只越来越多，大大小小不下十条，在不经意间靠近了楚棠一行的船只。
前面是三条大船拦路，左右也各自有两条中船靠拢，还有后面的几条小船不紧不慢在接近。
这么一看，他们这条大船竟然被其他船只在江面上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