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活埋8
脚步声一声又一声近了,席尹紧绷身体,双手握着剪子有些发颤,缓慢的小心翼翼的从地上站起,又重新贴回墙面,随着门被缓缓推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席尹的心如同门一样一颤一颤的,连呼吸都轻的听不见。
快了,就快了,这时的剪子就像有千万斤重一般,拿都拿不动,双手好像在承受着不可言喻的重量而开始更加剧烈颤抖。
“嘎吱——”门被彻底推开了,席尹站的笔直死死的盯着门口,老人却没有进来,他只是站在门外,隔着一道门,对房子里说到道,“二丫,你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里面。”
席尹站在门后,心里咯噔一下,剪子差点掉到地上,心里泛起了巨大的浪花,他怎么会知道?!不可能,这绝对是在诈我,我不动我不动,动了谁是王八蛋。
老人见漆黑的屋子里没有一点动静,便继续开口说到,“从你在窗口偷听我讲话开始,我就知道你在里面了。”
完了,躲不过了。
席尹吞了吞口水,将剪子别到后腰上,用衣服盖着,这才慢慢从门后走出来。
行,我是王八蛋。
“沈爷爷,你办好事情啦?”席尹艰难的扬起笑脸朝向沈邱,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二丫,说谎的孩子爷爷可是不喜欢哦。”
沈邱站在黑暗里,背对着月光,席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黑色的瞳孔似乎和无边的黑夜融为一体,分不清到底哪个更黑。
“你就这么相信村长说的话吗?别忘了,他可是杀死你的人。”
席尹刚想问你怎么知道我们之间的对话,但是她抬起头看着老人神态自若的样子,话便堵在嘴里,发不出来。有什么用呢,没用的,问了也是白问。
于是她斟酌自己的语言,问出了最关键的那个问题,“你会不会也打算杀我?”
沈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站在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过来,到爷爷这来,我们一起走,不过我要提醒你,小孩子拿剪子是很危险的行为,小心不要划伤手,过来我牵着你。”
席尹愣了愣神,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还是没有把剪子扔掉,她走上前,将手伸出再次攥紧老人的手,只是这次,这双手并没有带给她温暖的感觉,只有一阵寒意从手臂蔓延至全身,让她的头皮嗡的炸开。
他们再次转身,走进了茫茫黑暗中。
另一边,在村子的边缘。
哇啊啊啊啊!
怪物的四肢疯狂的挥动着——如果说那些七零八落的肢体团块算的话,它在趴在地面上疯狂呐喊着,咆哮着,似乎是要毁天灭地才能发泄出心中的愤懑。
这是席尹再次见到怪物出现在她的面前,依旧是那么的庞大的令人恐惧,而她,还是那么的渺小和无力。
这一路上,两人保持一种诡异的安静,没有人讲话,或者说,无法开口。席尹在思索这一路上种种事情,一切发生的那么快让她来不及反应,原来,自从她醒过来之后,一直都在沈邱的操控之中。她才是那个提线木偶,一切的自以为是在现在看来是那么的滑稽。
只有一个人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才不会被轻易丢弃。
那么,沈邱究竟想要做什么?才能利用上一个看起来毫无价值的小女孩呢?
这又让席尹陷入了另一种沉思,只有知道自己的价值,才能有交换的和提出要求的资格。
她看着面前的怪物,松开老人的手,向前迈出,对着怪物大声说道,“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请马上缴械投降!”说完便转身快速向沈邱使眼色,只是她不能很好的控制脸上的肌肉,看起来像是做了个很油腻的wink。
怪物停止喊叫,它转过身来,直勾勾的盯着席尹,似乎是被她的话语震惊到了,也可能这样的行为让它倍感困惑,总之,它停下来不再有任何动作。
沈邱站在那,看着这一切很快速的发生,突然就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这样的小孩,真的能……
而对于席尹来说,不管是仗着沈邱的能力狐假虎威,还是利用自己进行声东击西,又或者通过自己的行为能挑起怪物和老人之间的战斗,这都是利大于弊的事情。
因此,这个看起来有些许搞笑的操作也是她给自己步步为营争取活命的机会。毕竟,沈邱不会杀她,为了那个她自己也不知道的利用价值。
这个行为是在试探沈邱的底线,如果成功让怪物和老人两败俱伤,那是最好的结果,如果没有,她也没什么损失。
沈邱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缝,那是不属于他的错愕和惊讶浮现在这个老人的脸上,那历经风霜的脸庞似乎有一个大大的问号挂在上面。
啊这,啊这,单扣一个6。
席尹做完这一切就继续跑回沈邱的旁边,满脸透着埋怨,“沈爷爷,你怎么接收不到我给你的信号啊,你应该趁着怪物愣神的时候把它干掉,你跟我怎么一点默契的都没有。”
这使得沈邱更为惊讶了,你干这奇葩事都没和我商量,你还好意思反过来指责我接收不到你的信号?他对此有点无语,也没有回复席尹的话。
此时的怪物又开始新一轮的嚎叫,不知道是被席尹的挑衅气到了,还是被两人忽视让它感觉不满,整个巨大的身躯向着两人冲过来,像一个超级坦克一般,两旁的大树开始摇晃起来。
那些躯干在地上摩擦树叶发出哗哗声,席尹之前还没有仔细看过它,这回她躲在沈邱的背后,这才发现整个怪物就像小土坡那样的高,却是果冻的质地,那些人体残骸很好的插入这团灰褐色的史莱姆中,在其中相互碰撞相互挤压,扭曲折叠形成七扭八歪的各种形状。
沈邱站在原地,淡定的从包裹里掏出那支小旗,旗杆黑的发亮,在月光下发射出奇异的光芒,旗帜看起来是用很名贵的布料做的,光滑而轻薄,无风却能自动舒展开来,正当席尹以为又要将小旗插入地上时,老人却转过身来把旗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