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1章 虞美人
秦听冷笑:“比如收藏?”
这话虽说像是一句冷幽默,可在场的几人却都明白秦听的意思。
无论是从手法还是案发现场的情况,秦听的这句话,很有可能就是现实。
而就在林寄羽检查尸体的同时,警员们也完成了对现场的初步勘测:“秦队,林法医。”
警员向两人点了点头:“我们在地上发现了一些痕迹。”
秦听看向警员手中的相机,一双凌厉的剑眉就不由一挑。
只见现场的图片中,地面上赫然有着数块颜色滴落的痕迹——与秦听在之前马路上看到的如出一辙。
“取样化验,我要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秦听冷声下令,而警员也是赶忙点了点头。
事出反常必有妖,在一处没有完工的公园里,突然出现了类似与油漆的痕迹,甚至还只在尸体旁边才能发现。
这些经验丰富的警员,几乎是在看到的那一瞬间就已经知道不对。
几人一同打道回府,尸体也被一并运回警局的尸检室内。
四名报案人守了一天,终于看到了自己担忧已久的女友——却已经是四具冷冰冰的尸体。
年轻一些的男孩根本承受不住,在看到尸体苍白面容的一瞬,就已经落下了泪。
林寄羽根本受不了这样的现场,她借口逃回了尸检室,直接准备起了尸检的相关工具。
很快,四具尸体就被挨个摆在了林寄羽的面前。
——
“我跟你说一下情况。”
尸检结束,林寄羽将报告递给了秦听,不大情愿的开口讲解:“尸体没有受到侵害的痕迹,但是在解剖的过程中,我在尸体的身体内发现了油彩。”
说起这个,就是林寄羽都忍不住觉得有些恶心。
“油彩应该是被灌进体内的,因为体内温度和环境的原因,解剖之后还没有完全凝固。”
秦听一边听着林寄羽的汇报,一边再度将现场拍回的照片举在了林寄羽的面前。
“你看这个。”
这男人的语气平淡的可怕:“像什么?”
秦听举起的是在现场拍摄的尸体照片,死者穿着一袭漆黑如夜的长裙,两手自然交叠垂在小腹,看起来安详又恬静。
而因为死亡产生的苍白面色,再加上丢失了的一侧耳朵,更是为整个画面增添了一种残破的美感。
要知道现场取证的拍照可是以取样完整为目的的,哪怕是这样的拍摄角度,都能让人察觉到美感,这本身就意味着某种可能。
“像是,有人刻意考虑过构图?”
秦听点了点头。
“而且根据现场的取样的结果来看,地上的滴落痕迹,确实也是油彩。”
油彩……
林寄羽稍稍思索。
要知道在日常的生活中,出现油彩的可能性可比出现油漆要低得多。
凶手的范围几乎是瞬间就被缩小到了一个极小的范围之内,就算没有什么犯罪心理学专家画像,林寄羽都能大致想象得出凶手的模样。
应该年纪不大,并且很有艺术天分,或者说本身就是一名艺术家。
而且从他割下尸体耳朵的情况来看,这人应该心理状态堪忧,或者说,有着某种病态的追求。
想到这儿,林寄羽抬眼:“这人是个画家?”
秦听哼笑一声,用一种半是轻蔑,半是不屑的眼神的看了过来:“你凭什么断定他是画家?”
林寄羽一怔。
要知道不论是从油彩也好,还是从现场那过分艺术的布局来看,她作出这样的推断,都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而在秦听的口中,这样的行为却成了毫无根据的猜测。
秦听看向林寄羽:“你可以作出推测,但是根据现场这样的情况,就断定凶手是一名画家,这样猜测有些立不住脚。”
到了现在,林寄羽也不太明白这男人是真的不会说话,还是刻意的鸡蛋里挑骨头。
反正只要是在林寄羽面前,就似乎她作出的任何选择,都带着错误的色彩。
“如果这名凶手,是刻意伪装的呢?”
秦听的语气听起来倒是十分正经,可出口的话却则呢听都像是刻意为难。
“如果我就是要这么做,然后让你认为我是一名画家,从而引导你的调查方向呢?”
不得不说,这男人所说的可能性确实存在。
但是案件到目前为止,线索还算是十分的鲜明,怎么也到不了需要如此悲观的地步。
林寄羽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也懒得与这个明显就是有意挑刺的小学鸡争辩,只转移话题道:“那秦队确认调查方向了吗?”
林寄羽挑了挑眉毛:“既然不是画家,那秦队打算从哪里入手?”
秦听神色一顿,这才冷着声开口:“虞美人。”
虞美人?
林寄羽先是一怔,紧跟着就反应过来。
毕竟虞美人的寓意和花语并不是很符合中国人的风格,也就意味着售卖这种花的地方一定不多,同时也没有多少人会选择这种花朵购入。
而秦听的花,也确实应证了林寄羽的想法。
“我们已经锁定了全市售卖虞美人的花店,在案发这几天,正好有鲜切花出售的有四家,而有过成交的,一共只有两家。”
说着,这男人就摆出了一副十足骄傲的模样。
“买花的一共三人,一名女白领,一位六十岁的老大爷,还有一个,是名画家。”
画家。
就算是被秦听泼了好大一盆冷水,在听到“画家”这个身份的时候,林寄羽还是不由得凝了凝神。
实在是这样分身份出现在这里,带有的指向性和暗示意味,都实在是有些过强了。
秦听接着道:“老大爷的嫌疑基本已经可以排除,大爷六十岁,腿脚不好,住在与高速路相对的城市另一侧,基本没有出现在公园的可能。”
这男人语气平铺直叙,几乎毫无波动:“而他买花是为了纪念早去的老伴,一共买了一束,花在墓园的墓碑前发现了。”
也就是说,这位老大爷不论是从时间还是个人条件上,几乎都没有作案的可能。
林寄羽缓缓点了点头:“那另外两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