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6章 人去楼空
身后的脚步声十分平稳,甚至连一瞬间的迟疑都没有出现。
林寄羽暗暗皱了皱眉,可作为警队的法医,她也确实没有理由阻拦队长查案——哪怕是这队长已经将抢夺线索的目的写在了脸上。
居委会的大妈看起来对这个老旧小区十分熟悉,轻车熟路的将几人带到了目的地。
“就是这儿了。”
大妈摆了摆手:“虽然咱这儿乱是乱了点儿,但是住着的吧,基本上都是点老熟人。突然来了这么一个,肯定得注意着点儿。”
这话倒也在理,不论是按照谁的证词来看,那名穿着严实的成年男人,看起来都不像什么好人。
陈毅然敲响了面前老旧的防盗门,房门之内一片死寂,听不到任何的动静。
林寄羽也是摇了摇头:“没有声音,联系开锁公司吧。”
毕竟不是程鹏那样的紧急情况,就算是警察,该走的法律流程也一样不能忽略。
陈毅然点了点头,走去一边联系警方备案的开锁公司,而秦听此时也同样拿起了电话。
这男人按下接听键,接着就皱了皱眉:“我明白了。”
秦听的语气有些压抑,一张俊脸也跟着冷了下来。
林寄羽还是头一次从这男人身上感受到所谓冷面阎王的压迫感,就忍不住投去了疑惑的视线。
而秦听也是难得没有跟林寄羽拌嘴,这男人皱紧眉头,语气听起来有些压抑的冰冷:“木乃伊在邻省出现了。”
林寄羽先是愕然,紧跟着就皱紧了眉头:“不可能!我们明明已经关注过各个交通枢纽,那么大的东西,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出省?!”
秦听显然也是同样的想法,这男人冷笑一声,缓缓摇了摇头:“现在的重点不是他们怎么将木乃伊带出了省。”
秦听转过手机,将刚才的通话记录怼在了林寄羽眼前。
他显然是抱着一种报复的心态,将自己刚才的不满尽数移交给了林寄羽:“电话你应该认得,案件已经确认移交,我们没有权限了。”
秦听手机上的电话号码十分熟悉,在秦听到达警队之前,这个电话也曾无数次的向林寄羽传达各项信息。
此时的林寄羽可顾不上与秦听争权夺势,她狠狠咬紧牙关,一双拳头也跟着握紧。
凭什么?!
这木乃伊上的毒素与她父亲的死亡有关,她才刚刚摸到一点可能的线索,案件就被直接截断。
这对于林寄羽来说,无疑是一种釜底抽薪的残忍。
陈毅然打完电话,敏锐的察觉到了现场气氛的异样。
这男人握着手机,有些迟疑的开口:“那个,开锁公司说还有十几分钟就……”
他这话还没说完,两道声音就同时响了起来。
“通知一下,不用来了。”
“让他过来,越快越好!”
话音没落,林寄羽豁然抬头,与秦听那双平淡到几乎冰冷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这男人当然不会在意这个黑衣男人的踪迹,此时没有证据能够证明黑衣男人与案件直接有关,案件的调查权限还被移交给了邻省的警方。
林寄羽冷冷勾起唇角,明明从表情来看应该是个笑容,可那神色却无端的让人觉得心底发寒。
“我说,让他过来。”
这话虽然是对陈毅然说,可林寄羽的视线始终落在秦听的脸上。
这意思秦听哪里还能看不明白?
这男人与林寄羽对视片刻,最后若无其事的嗤笑一声,最先移开了视线。
林寄羽这才冲着陈毅然点了点头,而陈毅然也是飞快的联系了开锁公司,要求对方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
在等待开锁公司的过程中,林寄羽站在原处,始终抱着双臂,整个人都显露出一种又是急切又是紧张的状态。
而秦听的视线虽然没有落在她身上,可这男人投注的关注可是一点不少。
是什么让她这么激动?
秦听挑了挑眉梢。
虽然对林寄羽有着先入为主的某些映像,可在来到警局之前,秦听也确实对这位能够带领整个警队的年轻法医做过一些调查。
冷静和果决两个字,几乎是所有人描述林寄羽的开头。
作为一个法医,尤其是长相气质上不占任何优势的法医,如果没有一些过人的能力,怎么也不可能在警队这样的环境中服众。
那么到底是什么,能让一个一向十分理智的人,突然展现出了这幅模样?
秦听暗自思索,而开锁公司的人也是这时赶来了现场。
林寄羽甚至都顾不得解释太多,就将大门的位置让了出来。
开锁公司也早就看过了陈毅然的证件,此时二话没说,就赶忙取出工具。
老旧的防盗门根本挡不住最新的开锁工具,不过短短十几分钟的功夫,那扇防盗门就轻轻松松的向几人完全敞开。
陈毅然一马当先的迈开了步子,林寄羽动作稍顿,这才抬脚跟了进去。
房间内一片死寂,家具上甚至都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积灰。桌子和床铺都收拾的十分干净,没有留下任何带有个人色彩的物件。
林寄羽没有开口,反倒是陈毅然的神色有些担忧的回过了头。
“这个房间的构造跟程鹏那边差不多。”
一共几十平米的房子,单单一眼就能尽数纳入眼底。
陈毅然这话的言外之意,无非就是这人根本没有地方躲藏,此时应该早就已经离开了。
林寄羽噎死参与了多次现场勘查的人,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
她缓缓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任何神色:“把这边的线索做一下移交。”
这话一出,陈毅然的神色就更凝重了几分。
毕竟林寄羽可从来不是那种会轻言放弃的人,如果她坚持继续调查,陈毅然反倒会觉得习以为常。
但是这么轻易的将与自己父亲相关的案件和线索都移交给邻省的警方,这绝不是林寄羽平日里能做出来的事。
秦听也从几人的神色之中察觉到了什么,这男人转过视线,似乎是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