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拼桌
周正熙微笑，看上去并不把贝斯学长的话放在心上，好像不把话当话：“老师让你们也坐过去。”
贝斯手哑言。仔细看看自己坐的这桌。十人大桌只坐了五个人，好像有点浪费。
可是舞台剧本来冲着第一名去，却被乐队一举拿下，辛苦排练舞台剧的老师会心甘情愿吗。
结果邱莹五人齐刷刷望去那稀疏勉强坐满三桌的那头，敌意，不甘，羡慕，轻蔑，疲惫，什么都有。指导舞台剧的老师却笑容满脸向他们招手：“都过来坐，这里还有很多空位。”
小枝正想说：“算了吧，我们庆祝我们自己就行。”
可谁能拒绝一脸善意的老师，与过去几日里严肃形象相去甚远。但是，老师始终没有给不下乐队施压，即使共用一个艺术综合楼。
“感觉拒绝不去不太好。”贝斯手苦笑。
邱莹没想太多：“那就去吧，人多也热闹啊。”
键盘手痴痴地望着邱莹，似乎她的话震撼了自己。
鼓手：“本来他们是拿第一名，结果我们这种应该垫底的拿了，去那里坐，傻不傻啊。”
周正熙的脸当场冷了下来。
邱莹连忙摆摆手示意：“不是，不是，不是的。就是，”她一紧张就开始有点结巴，听上去傻傻的，莫名让人觉得有点可怜：“我就是觉得大家其实都是为了迎新活动努力，这份想做好的心情其实已经超越了第一名第二名第三名，呃，就是那些名次啦。”
“小枝，你说是不是？”邱莹反问小枝，想要得到一点支持。
“你说得没错。可是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在体育馆发生的事。我们差一点连垫底都拉不上，差点成了学校笑柄。”小枝回想过程后知后觉。
“可是已经过去了，我们拿了第一，周正熙，你说是不是？”
小枝一副没脸看的表情。哪有人问第二名缺人自己拿了第一名的事。
“当然，你是第一名。”周正熙这是上演哪一出戏。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吗？
邱莹晃了一下小枝：“小枝，你快答啊。”
被邱莹这样一晃，小枝总算脑袋清醒，想起一切的源头：国王牌，也想起他们一切的目标：邱莹拿第一名。
这些目标都达成了，其他乱七八糟的人与事还重要吗？这些都是附属品！
小枝收起继承发扬不下乐队的私心，一掌拍桌定军心：“你们怕什么，高三还怕一群高二的！第一名还要畏惧第二名的目光！我们可是不下乐队！”
莫名其妙的气氛被莫名其妙的一席话燃了起来，于是果断弃了角落一桌，意气风发地去和第二名的舞台剧师生们拼桌。
去到那里，不下乐队的学长们看着貌美如花的学妹们，武火气焰瞬间变成温和文火，脸上竟带着点傻意。
小枝也被高颜值三桌闪到说不出话来，刚才拍桌的气势全然没有。
满心眼都是：这群人的脸都是上帝的杰作啊。
老师上下打量邱莹，不知不觉皱起了眉头。
虽然不少人都在打量这位灵魂主唱，可邱莹缩在周正熙身后，怯生生问：“你坐哪里？我能不能坐你旁边？”
在舞台上，她沉浸歌中，即使被上千人注视着，也完全不在意。但下了台，她就开始害怕那些打量，紧张到一分钟抬那副破烂的眼镜三次。
“这里！”
“坐我这里！”
“这里！”
不少人拍自己身旁的空位置。无不都是男同学。
老师风趣地笑了笑：“我不就是跟你们说过，所谓的舞台魅力并不仅仅是美貌。看吧，都打脸了，是不是。”
没错，他们都被邱莹的舞台魅力吸引了。平凡普通的人也有让人意想不到的一面。
“老师，如果石头不发光，又怎么知道是金子！”
“哈哈哈，是啊，没有水与火的洗礼，怎么知道是金子最是漂亮。”
不少人分分反驳。
“所以啊，人不可貌相。”老师一句下来，大家无话可说。
老师：“喂，你们都赶紧坐下来，站着很奇怪。”
因为三桌都零零星星坐着人，不管是去哪一桌，都坐不了五个人。
不下乐队是不可能分开坐的。
老师见状，叫自己那桌的人挪四个过去，五人刚好坐满自己一桌。
邱莹原本想夹在小枝和键盘手坐，结果被周正熙一手拎起来，硬塞在他和吴茹之间，邱莹吓到站起来。
“我坐这里不好吧。”
不管怎么看，插在今晚舞台剧的男女主角中间坐着，不合时宜吧。
老师也皱了一下眉头，盯着周正熙这一波操作。
“坐！”周正熙一句命令，邱莹整个人颤了一下，她不明白为什么周正熙要她坐在中间，但身体却难以反抗那道如国王般的威严，硬着头皮坐下来。
邱莹觉得自己应该挖个洞藏起来，啊，不是，是挖条地洞，自己钻回家去才对。
周正熙和吴茹是天生一对。自己是多余的啊。
明明在远处羡慕，等靠近了就发现自己是如何不自量力又是如何卑微。
星光难抵明艳白光。
老师打趣：“正熙，你也不问一下吴茹愿不愿意。”
“啊，你不愿意吗？”周正熙微微一笑，仿佛看不见邱莹的紧张和不堪。
在外人看来，周正熙和吴茹像是在隔空闹冷架的情侣，邱莹是其中可怜卑微的缓冲垫。
吴茹压着满腔的愤怒，只能带着点怨气娇嗔：“哪有。我是这么不大度的一个人吗？”
“邱莹，她是吴茹。”周正熙趁机把吴茹介绍给邱莹。
邱莹早就知道吴茹是谁，当着老师和同学的面，周正熙这么做无疑是故意的。
“对，我就是吴茹，你好，邱莹。”吴茹落落大方伸手出来，漂亮细长的手指让人浮想起在键盘上编编起舞的蓝蝶，黑与白的键盘上飞快闪现的幽幽蓝光。
邱莹并拢插在膝盖之间的两只手出满了汗。与人相比，相形见绌啊。
吴茹见邱莹僵硬的缩成一团，她脸上的微笑也快装不下去，随即转成胜利得意的笑容。
周正熙，周正熙，是你心肝宝贝不肯，而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