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夜袭
月黑风高
福威镖局灯火通明，林镇南与王夫人带人守在大堂外。
一个个黑衣蒙面之人出现在镖局屋顶上，不由分说的射出无数暗器。
钢钉、飞镖等如骤雨般落下。
一个个镖师，趟子手，仆役倒地不起。
“快，找寻掩体，躲避暗器。”
林镇南大喝一声，护持着王夫人和林平之躲到了大堂门后。
季镖师，胡镖师等也是躲在石狮、大树或房屋门后。
陈九机智，在黑衣人出现时就躲在大堂门后。
看着端坐在大堂中，依旧没有醒来的夏衍，一咬牙把大堂门关了起来，
林镇南看着混乱的局面，知道福威镖局不是这些黑衣人的对手。
唯有堂内端坐不动的夏衍才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顾不得大堂外还在求生的人，将另一扇大门也关了起来。
有些人见机的快，立刻往大堂退去。
一个个人鱼贯而入，运气不好或实力不济的都被留在了门外，满脸绝望的看着大堂。
“总镖头，快开门让我进去。”
“胡镖头，我是你外甥啊，你快开门放我进去。”
哭喊的、攀关系的，只是为了谋求一条生路。
于人豪蒙着脸，看着不停叫喊的众人，讥笑不已，朝着其他人比出了一个割喉斩首的手势。
惨叫声响起，躲在大堂内的人都露出了不忍之色。
“总镖头，我们救救他们吧。”
胡镖头听到外甥求救，忍不住出言劝说，可说完就有些后悔。
现在敌人势大，自己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如何顾的上其他人。
“是啊，爹，我们救救他们吧。”
外面人群的哭喊，让林平之心生愧疚，忍不住开口劝说。
王夫人哪怕想要阻止都已经来不及。
“少镖头说的对，他们都是我们的兄弟，我们不能不救他们。”
其他镖师神情激愤，纷纷响应。
林镇南嘴里泛苦，心里痛骂胡镖头。
看着其他人希冀的目光，更是如芒在背。
大敌当前，若是处理不好，只怕人心就都散了。
王夫人把林平之拉到身后，心里有些责怪，可终究没有说出口。
“各位稍安勿躁，人是一定要救的，如今大敌当前，我们万不可自乱阵角。”
“胡镖头，你带人守住大门，我和季镖头商量下对策。”
林镇南露出爽朗的笑容，那肯定的答复，令在场的人都冷静不少。
胡镖头心里发苦，知道林镇南心里有怒气，故意让他守住大门。
一旦敌人冲过来，他就是那个杀敌的先锋。
可如今的情况，根本容不得他拒绝，只能点头应是。
胡镖头守在门口，透过门缝向门外望去。
满地的尸体，连白砖铺就的地面都染成了红色。
于人豪在外面扬声说道：“里面的人听着，林平之杀了我师兄。”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只要你们开门，我只会诛杀林镇南一家，一定会放你们离开。”
胡镖头闻言，脸色微变，心里顿时有了想法。
林镇南心里咯噔一下，正欲说话，人群已经哄闹起来。
“原来是少镖头杀了人，给我们惹来大祸。”
“少镖头惹的事，凭什么让我们来承受。”
“把少镖头交出去。”
胡镖头望着纷乱的局面，心里大喜过望，对着林镇南一家怒目而视，冷哼道：“总镖头，你们惹的祸，就该你们自己解决。”
“胡镖头，你当年落魄，沦落到要卖妻卖女，若不是总镖头帮你，你哪有今日。”
“你居然敢恩将仇报。”
季镖头脸色铁青，怒目而视。
“季镖头，当年我是落魄，可我为福威镖局卖命二十年，什么情都还清了。”
“我家里妻儿还在等我回家，如果总镖头真的仁义，就再救我们一回。”
胡镖头守在大门口，义正言词的说道。
“你…无耻之尤。”季镖头怒骂道。
林平之没想到前一秒还和蔼可亲的人，后一秒居然想着把自己一家交出去抵罪。
从前那些关心、照顾自己的人更是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这让林平之的信念有些崩塌，感觉以往的认知都是错误的。
王夫人把林平之护在身后，冰冷的注视着这些人。
林镇南也是手足冰冷，有些后悔让胡镖头去守门，弄得现在骑虎难下。
“各位听林某一言，福威镖局家大业大，若是一朝被灭，肯定会引起江湖风波。”
“这些黑衣人实力强大，可他们根本不敢露脸。”
“他们肯定不希望今夜的事情暴露出去，怎么会容许你们活着，你们万万不可中他们的奸计。”
林镇南的话让众人稍微冷静了一下，可还是很快有人反应过来。
“总镖头，我们没的选，把你们交出去，我们可能还能活命。”
“如果不把你们交出去，我们一定会死。”
这话说中了在场所有人的软肋。
交或者不交，其实都可能会死。
但比起十死无生，九死一生至少多了一线生机。
“你们放心，有夏大人在，一定可以保你们平安。”林镇南顾不得许多，望向了依旧闭目修行的夏衍。
“夏大人是锦衣卫，还是少林高徒，有夏大人坐镇，外面的人肯定不敢乱来。”
胡镖头等人这才惊觉，全都看向了一直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从未出声的夏衍。
陈九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全都看在眼里，见到胡镖头等人望来，强忍着心里的恐惧，挡在了夏衍身前。
大人修行未醒，还需要他们帮助，要拖着他们。
“我家大人还在修练，你们若是可以挡住外面的人一刻钟时间，等我家大人醒来，肯定有办法保住你们。”
林镇南的承诺和陈九的承诺，让胡镖头等人的情绪缓和下来。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们。”胡镖头向陈九和林镇南问道。
“福威镖局历经三代，林某行走江湖，最重信义二字。”
“我的为人，你们还不清楚吗？”
“胡镖头，你守着门口，若是一刻钟时间到了，你大可以打开大门，把我们一家交出去。”
林镇南大声厉喝，却也震慑了他们。
“这些年总镖头待你们如同亲人，从不曾亏待过你们，你们难道不相信他的为人吗？”
季镖头大声的在一旁帮衬。
众人冷静下来，看了看端坐不动的夏衍，又看看了林镇南。
兴许是想到福威镖局的好，又或许是心中有愧，一时间都无人说话。
“好，我就相信总镖头和季镖头的话，一刻钟后，这位夏大人如果不醒，我就打开大门。”
胡镖头想要活命，顺势说道。
林镇南心底微微一松，大声朝着外面喊道：“外面的人听着，我是福威镖局总镖头林镇南，你的条件太苛刻，我需要一个时辰考虑。”
于人豪冷笑一声，呼喝道：“时间太长了，你们只有一盏茶的时间，一盏茶后，你们全都要死。”
“太快了，你总要给我点时间交待事情，给我一刻钟时间。”林镇南大声说道。
“一盏茶后，我就会下令攻击。”于人豪冷笑道。
林镇南见他语气坚决，也不再讨价还价，领着王夫人，林平之，季镖头走到了陈九旁边。
陈九看到暂时稳定下来的局面，心里狠狠的松了口气。
‘大人，你快醒来吧，若是你不醒，我们的命恐怕要交待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