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驾驭至尊
望八日，造父，高奔二人，换朝服觐见穆天子。献西王母绢函，千年雪莲及五骏于穆王。王悦，曰：先王时，汝二人受命于此，代王西巡，万里征途，不辞劳苦！今不辱使命，凯旋而归！忠于朝而诚于君，难能可贵乎！封嬴造父为太仆，主管王之舆车马队，代王传令；封高奔为七萃之士，王之侍卫。二人叩首谢恩！
王有御师四人，参百，耿翛、芍及，奔戎，王封造父掌管舆车，皆不服！四人御车之术娴熟而高超，天下佼佼者！尤以参百，能御柒骥而陡中求稳，行云流水；其余三人，御六骥，策马滕舆，飞檐走壁。王有八骏：绝地、翻羽、奔宵、超影、逾辉、超光、腾雾，扶翼，随王已三十多年，日行千里，足不践土，皆由四者御之。今八骏已年老神衰，力不从心！但四者仍御之有术，匠心独具！
一日，参百，耿翛、芍及，奔戎四人奉命御行，归途于王进言：闻太仆嬴造父御马有术，那日献五骏于我王，王何不令之一试？众与王多年，其心思王深知！矫装怒容曰：汝等之想？孤其不知？曾闻先王夸之，道可阅之乎！
时日闲暇，王召造父于宫中。曰：汝献五骥，不知神力如何？造父答：一朝千里而风驰电掣；逸尘断鞅而气定神闲；少有之良驹亦！王曰：闻汝御马之技高超，可否一试而观之？造父答曰：王之面前，岂敢造次？王曰：无妨！造父答：愿为吾王调之！
校场之上，造父伍骥并驾，双手执五缰，无鞭而御！手时高时低，马时快时慢，手起缰扬，廿蹄齐奔齐落，统一而有序！疾抖绳缰，五马飞扬，蹑影追风！造父大嚇一声，五骥滕空，登高跨桩，蹄不踏木，轮不点桩！疾驰百米，一跃而下，造父挥臂止缰，廿蹄齐停，车舆稳落！场外掌声雷鸣，齐声叫绝！王微微颔首，静观其局！
忽闻御师参百大呼：太仆之操，雕虫小技尔！不知太仆极御几骥？造父下舆抱拳，答：夫子面前，实不敢当！反诘：前辈极御几骥？场外有人呼：参百趣马为王御驾三十载，骖前驷后，七骥同乘，奔逸绝尘，收放自如，曾有目共睹之！造父朗声曰：既如是，许在下造次，布鼓雷门亦！命人再牵三马，加一舆来，八马一字排开，绳缰纵横交错，套于二舆。场外众人瞠目结舌，屏声敛息！御马之人皆知，八骥一舆，前驷后驷驾驭亦闻所闻未，况此一字并列，通胯二舆乎？缰套错乱交织，稍有不慎，车裂人亡！莫嬴太仆昏首尔？王亦惊愕不语！
只见造父令渠黄，赤骥编右，白义，逾轮编左，山子及余三马居中，造父双足横跨二舆中轩，执八缰而立于乘，更无可思议之，唤人以布蒙己双目，众皆大骇！一鼓启，二鼓鸣，三鼓落击，造父大嚇一声，抖缰飞奔而去！八骥时而左驰，齐首并腾；时而右骋，贝联珠贯；造父得之于手，应之于心，绳起缰落，卅又二蹄同飞毕着，井然有序！场外喝彩不断，啧啧连声！校场内行地飞乘二十余转，造父策马迂回，跃入操练陡坡，八骥双舆乘势而上，道路蜿蜒曲折，千回百转！造父耳听意断，得心应手！前面突现断崖，马嘶不绝，造父心领神会，挥手策缰，大嚇一声，只见三十二蹄腾空而起，八骥飞扬，四轮一跃而过，疾驰十几里，止缰而吁，马蹄一字齐落，两舆平稳而停！场外呱声震耳，久久不绝！皆呼神技乎！参百满脸通红而无语，至此心悦诚服！
造父摘罩下乘，步入王前，叩曰：微臣罪该万死，吾王受惊亦！王大笑呼：果名不虚传，可勘大任乎！又曰：闻汝已不惑之年亦，婚否？造父答：父母早亡，辄忙于朝之事务，数年在外，尚未娶亲！王复曰：大丈夫岂可无妻乎？君牙司徒何在？一位白发老者步出而揖：臣君牙恭候在此，王曰：劳司徒令婚氏即日为嬴太仆寻以门户当者，成劳司徒令婚氏即日为嬴太仆寻以门户当者，成其婚约！老者即“诺”。造父叩首谢恩！
几日后，婚氏选以卿大夫申同的次女兰琪儿配以造父。此女已桃李之年，青黛娥眉，乌云髻雾，天生姝丽，聪明淑贤。造父书简函寄于祖翁孟增，复允！差媒纳吉，纳征，请期，九个月后，亲迎于太仆府邸，因祖翁孟增年事已高止远行，王命大臣祭公谋父代为执礼。
盛筵而晚息，行周公之礼！细君娇若羞兔，嘤嘤喏喏，官人纵马驰骋，铿锵有力！燕儿新婚，佳偶天成！桃之夭夭，宜适其家！新婚夫妻对天起誓：爱你爱甚！三世：吾爱唯一！五世：吾爱一生世！三日，行归宁之礼，半月后，造父请王命，欲带妻归皋狼邑拜祖见阿翁，王允。
这日，造父御骖乘携妻回到皋狼邑，孟增祖父喜极而老泪纵横，夫妻叩首三拜，礼毕而慰翁！至叔父衡夫大夫坠汉水而亡，皋狼之地不在设邑，归于晋候。二日，孟增带造父夫妇往宗祠祭告，三日，造父携妻于父母之墓，奠拜翁母！晚间，大宴族人。
时光荏苒，转眼告归之期已至！造父欲接祖父于京都，安享晚年！然孟增年高思乡，况己封之地，宗祠于此，不愿远行亦！造父无奈，泪别祖翁！托族叔旁皋及族兄太几照望！
冬去春来，夏日可畏！太仆府邸乐添新丁，弄璋之喜，造父夫妇笑逐颜开，启名“渠父”！二年，弄瓦之喜，取曰：淑芸
穆王八年秋，穆王命驾渠黄，赤骥，白义，山子驷乘，王主车，造父为御，耿翛为右；次车之乘，右服绝地而左奔宵、后右超影左扶翼，吕候主车，参百为御，芍及为右，虎贲师，殷八师随行，过灵潼关，入成周，北巡狩猎，卫嗣伯迎于古灵山，过淇水，偶遇前朝纣辛墓，王想起比干，问及？卫嗣伯答：北行不远，即殷比干之冢，王达，曰：一代忠臣，惜辅于纣辛而伤，命乎！
当年高祖武王以铜盘铭之：“右林左泉，後冈前道。万世之宁，於焉是保”，乃实至名归焉！王下舆亲祭之！又入云梦山，猎白鹳、黑鹳、金雕、红隼、灰鹤，红角鸮无数，取其羽达数百车。
初冬，绝地、奔宵、超影老不从心，生重疾，扶翼也齿落鸣钝，兽医望闻，命不久亦！王想起未随行之翻羽、逾辉、超光、腾雾四骥亦于马厮一息尚存，苟延残喘！顿时悲伤至极！八骏与王朝夕相处尽四十年，像八位常胜将军，功不可没！今俱气息奄奄，朝不保夕！岂能不难过？好在造父献渠黄，赤骥，白义，逾轮，山子五神骏骥，可以后继，但王仪需八马二乘，如何是好？
造父深知王之忧虑，于王前曰：微臣在桃林随师傅学艺时，曾闻师傅所言，桃林之绝谷有良驹，今愿为吾王分忧，前往桃林之谷，觅寻良骥，解王之愁！王大喜，允造父即行！
次日，造父驾骖乘带百余虎贲士原路返回，至成周，过灵潼关，往桃林而去！王令前右赤骥左渠黄，后白义左山子驷乘，王主车，参百御，耿翛右；吕候辅车，由逾轮及三常马成乘，芍及为御，奔戎右。入晋国，晋武侯于上党迎驾，献汾浆酓八百坛，王悦，允晋武候与吕候同乘，过汾河，临猃狁之地，晋武候下舆辞行东还，王师入猃狁之地，赐黄金三十，朱贝五十，其首领献白鹿，白狼各十头，食牛三百，羊八百，备已粮草。王师继续西征，入犬戎境地，王赐黄金三十，朱贝五十，犬戎首领献戎刀百把，白狼，白鹿各两头，王不悦！穿过戈壁河滩，越岐山，入岐邑，杀牛宰羊，祭告太庙！时日，归于镐京！
不久，翻羽、逾辉、超光、腾雾四骥相继病亡，王命与运回的绝地、奔宵、超影，扶翼遗体一同厚葬，埋于骊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