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〇三七 刺激水
【——巨大茶壶工厂招聘——】
【岗位：守卫（20名）】
职责：保卫工厂，与发狂的变异动物战斗，每天工作五小时。
待遇：每月四百瓶盖，每天半斤肉食。
【岗位：押运（10名）】
职责：运输工厂货物前往周边避难所，每月工作两百小时。
待遇：每月五百瓶盖，可以和驮货的双头牛贴贴。
【岗位：拾荒者（10名）】……
废土危险始终存在，想克服这点招到员工，最实在的就是加钱而非画饼。
经验丰富的佣兵心中都有条线，任何需要在废土进行的工作，薪资至少在每小时两瓶盖以上，才能平衡抗辐消辐药片的支出。
这些工作算够可以的了。
职责明确，薪酬中上，长期稳定……蛤？危险？
我也想知道。
废土哪里能找到不危险的工作。
求求你告诉我。
面试者们个个都很上心，竭力表现着自己，展示肌肉、技艺、喜好等。在黑旗的制止下，才没在面试现场整出胸口碎大石之类的闹剧来。
四名面试官，按各自心的需求不断发问，时而蹙眉或点头。
黑旗坐在中间，偶尔问些行事风格相关的事，更多时候还是在低头修改初版的员工手册。
在他沉浸于涂涂改改时，面试很快结束了。
希尔四人都得到了勉强称得上满意的下属。
拜占冷静地分析，觉得这些人偏弱很难对付孛术鲁族，希尔却不同意，认为他们需要忠诚的员工而非什么容易失控的大杀器：“何况，还有管理者大人呢。”
这下拜占也赞同了。
黑旗精神游离，没听到这半拍马屁的话，而是长吐一口气，将涂改好的手册递给几人轮流翻阅。
“说说你们的意见，可以的话就复印发给我们的新员工……有的不识字，最近几天上班时集中讲一下好了。”
谢尔顿接过，手册上大多是些基本的规则，如不能擅离职守，不能欺辱同事，离开工厂记得关灯等。
但……黑旗对员工下班后的生活，竟也有做要求？虽然并不严苛。
大意是，做个好人。
这让谢尔顿有些意外。
在生存重压下，废土客大多得过且过，偷窃抢劫被逐出避难所的，以往可不在少数。
还是辛德建立信用体系，又联系其他管理者，那些家伙才没法随意换巢，才显得最近几年的治安好了些。
这种看似没必要的，对生活作风的要求，让谢尔顿想起了几个组织，核子可乐教，异种裁决所——都是能影响到整片红河郡的超级势力。
“你是怕员工做坏事，影响工厂形象？”他试探道。
见黑旗点头，谢尔顿越发觉得其有野心，才会用这种东西约束员工。
但随即又有点纳闷。
核子可乐教想找到失传的完美可乐配方，裁决所则发誓清理废土所有异种，巨大茶壶——也会有类似的信仰吗？
目前没人知道。
大家只看到，这些有点麻烦的条条框框，很快被新员工们给接受了——在员工福利到位的帮助下。
背后则是巨大的花销。
次日，希尔带着新来的拾荒者们辨认过所需采集的原料后，就认真地找到黑旗，告知了一件严峻的事：“光是工资，我们下个月就要支出近两万枚瓶盖。”
因为黑旗刚买了避难所，工厂账面上只剩一千瓶盖出头。
废土信任危机严重，他们必须在半个月后，就一次性发齐当月的工资。
根据希尔的数据，销量稳定的饱饱饼干，半个月能有七千五百瓶盖的销售额，即便几乎没有人工外的成本，也还有巨大的缺口：“而且……您似乎还准备继续招人？”
黑旗没回应这点，而是主动说起了暖暖果汁销售计划，听了详细规划后，希尔的脸色才轻松些，顺便提议补充了些细节。
送走希尔，黑旗又找到拜占。
“巫医大人。”对方将手放在胸口的眼睛上——献上天选（畸变）部位，代表无限的忠诚与尊敬。
决定追随，并选择留下对抗危险后，拜占见到了更多巫医的智慧。
饼干，果汁，火瓶……他确实在废土流浪多年，但认知比起巫医仍差得太多太多。
这是以身试毒多少次才能有的知识储备？
这是何等仁慈博爱的牺牲胸怀！
心中佩服的同时，他也在交流中分享着经验，这让黑旗收获良多，并均补充进图鉴里。
像是淤泥豆，配合大量清水服用能驱毒催吐，是巫医常用自救手段。
不对。
他反应过来，自己又不用真试毒，感觉跟得救了似的干什么……
黄昏。
漫步在工厂边。
守卫现在下班了，只偶尔有拾荒者和建筑工人忙碌的身影，没人在意黑旗，黑旗也不想看员工因和自己打招呼浪费时间。
他行步如尺，配合眼睛，专心丈量着工厂边的土地，心中默默规划着来年的种植和加工区。
除了食品。
火瓶也要流水线生产。
这样储量才能充足，才有底气应对更辽阔的废土。
玻璃瓶，铁片，都要能做到自给自足，在他的想法中，最好其他那些搜刮来的各种垃圾，也能够被工厂直接回收利用掉，而不用以打包的廉价价格卖给大避难所的回收店。
计划尚且模糊，但不用急，地有的是——花园镇没矿，没可再生资源，对大势力来说没有争抢价值。
黑旗的创业逻辑相当自由。
有钱，能办，想办，瓶盖种下去厂子长出来……再想来摘桃子？枪和火瓶会教他们做人的。
走着走着，远处的争端让黑旗微微侧目，随即皱眉加快了脚步。
一个雀斑青年正被四名外来佣兵围着，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让他脸色涨红。
“怎么回事？”
黑旗几乎是闪现在外来者身后，神出鬼没的动作，让为首者立刻意识到了他资深佣兵的水准，表情认真起来。
他谨慎道：“你是？”
“他的老板。”黑旗努努嘴，“你们和我的员工有什么矛盾吗？”
这么新员工叫达米安，手里正拎着满满一篮红辐番茄。
外来佣兵耐心解释了遍。
达里安过去曾在他们这儿买药，最近不买了，他们没别的意思，只是不想失去这一客户，所以在推销。
说完还观察着黑旗的表情。
黑旗蹙眉，要来那药物。
是某种浅色口服液，做工平平，里面还飘着生产留下的残渣。
但药物一入手，他便一个激灵。
【刺激水】
【白色一级/消耗品】
【收集：1/10】
【信息：服用能感到快活的精神药物，但会对身体造成损害，降低五点健康值，临时增强四属性各一点——每天限服用一瓶，不然就要体会到上瘾的痛苦啦！】
黑旗转了转瓶子，看向达米安，问道：“是因为员工手册？”
达米安愤愤点头。
他很想要这份工作，所以便遵守要求，试图确保自身精神的稳定，没想到戒除药物的过程中，那些卖家竟然找上了他。
得到确认，黑旗将药瓶不着痕迹地揣进兜里，看向四人：“你们走吧。”
佣兵们几乎瞬间就要翻脸，好在他们的首领是最冷静的。
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您的员工……您是，巨大茶壶的工厂主？”
黑旗点头。
“好，我们走。”
能雇佣五十名员工的人，他们无论如何也惹不起。
大部分小型避难所都没这规模。
中型的管理者，也未必能有不靠避难所，养活五十人的本事。
达米安脸上涨红消退，但随即又因紧张而再次生出，他可是清楚这些卖药家伙的难缠，此时既兴奋又有些不知所措。
似乎生怕老板因惹来麻烦而责怪自己。
黑旗看出了这个雀斑男孩的窘迫：“好好工作就行，戒药需要帮助的话，找希尔就行。”
达米安不住地点头，眼睛有些发红。
另一边。
刚穿过一条小巷的肯尼斯，面对三名小弟止不住的牢骚，终于忍不住一人给了个爆栗。
“我怂？”
他指着小巷边的破败房子，又指指远处：“上次我来时候这里全他妈是辐尸，后来他来了，这里一根辐尸毛都没剩下！”
“我怂？你们告诉我，我拿什么和他横？！”
看着不敢再出声的小弟，肯尼斯喘着气，懊恼地道：“不买就不买吧，我们换个人劝，其他几个家伙在哪？”
有小弟拿出名单，想了下犹豫道：“好像……也在那家伙的工厂里。”
“……晦气。”肯尼斯啐了一口，转身，却见到那道熟悉身影无声站在前方不远处。
“晦气？”黑旗手插兜。
“晦气……一下就被清除的感觉真奇妙我说怎么回事原来是遇到您了呀！”肯尼斯僵笑道，“您应该不至于找我麻烦……我愿意付钱补偿您被打扰的员工。”
三名小弟也低着头不做声。
关于黑旗的性格，连76号避难所都众说纷纭，其他避难所更是只会传他的功绩，而不了解其是人是鬼是善是恶。
他们只好选择尽量稳妥的策略。
而黑旗大可吃下这份补偿，想必四人回去也不敢多说什么。
但他微微摇头，手从兜里拿出，掌心正是先前那瓶刺激水。
“我想买你们的药。”
肯尼斯和四名小弟当场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