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天眼初开

世界突然变成了各种彩色气流弥漫的世界。

即使是隔着一层柔软的白色帕子，时七却觉得自己还是看得到……

就像是一个久居在黑暗中的盲人，突然看到了日光下的天地万物。

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只剩下风还在温柔地梳理着她额前的头发，义诊的招牌在头顶咯吱咯吱地响着。

她看到顾拾秋和季寒月身上一层金光，还有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或为黯淡或为璀璨的光芒。

有人光万丈，有人在深沟。

这世界是神明的画板，如今那块画板被放置在了她的面前。

“小七，你眼睛上的帕子是哪来的？”季寒月伸手揽着时七的肩膀，把时七带着往前走。

避免时七摔着了。

而实际上即使是隔这块帕子，时七也能“看到”周围的一切。

“河洛书的。”

“河洛书的？”

“嗯。”

顾拾秋和季寒月义诊到了日暮就结束了，他们之前去别的都城历练的时候，也会进行这样的义诊。

只是灵气郁郁的修仙界和凡世间的时间并不对等，等他们隔了一两年再来到人世的时候，人世已经过了几十年。

聚灵的法阵就设置在院子内，

回到院落后，三人围坐在了树荫下。

时七上眼睛上系着帕子，左边看看，右边看看。

只是隐约觉得师兄和师姐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打量来，打量去。

“师妹，河洛书他为什么会把他的帕子给你呀，这帕子举世难寻，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只怕会带来麻烦？”

季寒月伸手戳了戳时七的脸，有些担忧。

“不认识，我也是今天是第一次见到他。”时七摇了摇头，很果断地道。

“刚刚在街上的时候，我的眼睛看到南国的将军打马路过，顾流风的身上有冲天的红色，像是火，眼睛又酸又涩，烧得很厉害。眼睛上的帕子。就是那时候，他帮忙系的。”

“河洛书说我的天眼刚刚醒，可是，天眼是什么？”

季寒月和顾拾秋对视了一眼，惊疑不定。

顾拾秋震惊地问道：“小七，是河洛书主动找到的你，说你有天眼？”

“我听得很清楚。”时七点了点头。

时七微微扬起头，看向季寒月和顾拾秋的方向，问道：“天眼，是不好的东西吗？”

“在传闻中，天眼既开，世间万物便都化为五行之气，轻易便能看穿世界的本质。传说只有开天眼的人，才能看到天垂象，看到人世间所有灾难。参天命，是天大的机缘，也是一种厄运，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总而言之，有天眼的人，命不好。”顾拾秋艰难地道。

修仙一途，最终求得便是逍遥于天地之间，得证大道，摆脱俗世的烦扰。

而身负天眼的人，则是注定要背负苍生之苦，观山河之难，安能独善其身。

“什么是天垂象？”时七问道。

“天垂象指的是上天用来启示普通百姓用的神迹。如河图，再如洛书。”季寒月答道。

“古籍有云，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在传说中，龙马的身上绘制着图案即为河图，一只河龟出世，在龟甲上画着图案，这些图案便是八卦的由来。”

“河洛书名字，便是河图和洛书，传闻他诞生在雪山下，后背刻着星图，被群狼养大。”

“北国这位国师，和我们师父一样，是心怀天下，教养万民的人。国师从雪山下捡回他，后来发现他是天生身负天眼，带着他四处寻药，后来才治好了眼睛，后来依靠着天眼，这个国家才能在战争中不落下风。”

这年头的天命所托，是菜市场批发吗？

檀渊，宋弥，现在又来了个河洛书，还有她？

难道上天是个投资学家，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而他们就是鸡蛋。

时七下意识地伸手抚摸上了自己的后背，在那也有一块疤痕，但那是她小时候被火灾烧的。

如果有这什么天眼，那是否找到纵火害死她父母的凶手就会更快一些？

“这也不一定准，师妹人界的父母兄弟，我记得好像就是北国的丞相，也是百年钟鸣鼎食之家，五弊三缺这就有一条对不上了。”顾拾秋笑着道。

时七嘴唇微微颤动，终究一言不发。

不，这恰恰是说准了一条。

她看到了站在季寒月身后的佛子的残念，黑色残念的身上缠绕着如有实形的金色锁链，如同断壁残垣中开出的肮脏又闪耀的金色花朵。

天眼用的是自然灵气，时七现在还没引气入体，长时间以往，对身体的损耗极大。

于是两人去买了些法器，在庭院内依据房间的走势，布下了一个磅礴的阵法。

即便是在庭院内，也能感到流动的风和阳光，时七眼睛的干涩也稍稍缓解。

没想到这个聚灵的阵，却引来了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