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下戏回家，爸妈吵架？！
副导演附和道：
“可不是嘛，小小年纪就这么懂规矩了，以后一定能走得很长远”
“我不是说那个”
李导摇摇头，指着摄影机的显示屏，示意副导演过来看：
“你看这幕戏，她演出来的效果根本超出了一个小孩子的表现能力，简直完全符合我心目中对原著的印象”
副导演直直地盯着漱玉落水时顾以沫的那个眼神，不住点头
“更重要的是，小元和跟这个孩子对戏，一不小心都被她的气势压过了一头，差点连台词都忘了”
李导眼神严肃：
“她演得太真了，以至于虽然小元和一瞬间出戏，在她无意间的引导中还是演出了超出本人能力的演技”
副导演这才真正震惊：
“您是说、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已经能在演戏的过程中带动其他人了？！”
“是啊”
李导点了根烟，直到吐出一个烟圈才慢慢道：
“这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以后要是有合适的角色，多留意着点”
副导演赶忙应下了
另一边，顾以沫换下戏服后，就准备回家了
她当时之所以能接下这部戏，就是因为这部戏的拍摄地点和摄影棚都在她家所在的城市，顾家父母对她进组的唯一要求就是下戏了以后让她回自己家，也是希望她能住得舒服点
坐上家里派来的车以后，王小曼止不住地夸她：
“我们沫沫真的太棒了，刚才那幕戏我看了都起鸡皮疙瘩，你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孩子”
顾以沫应着，心里却想着其他的事情
她要回家了，在前世已经阔别十年的父亲，还有聚少离多、临终前也没能再看一眼的母亲，很快她就要见到那两个人了
光是想想她就觉得鼻子酸酸的，要不是因为这个车里还有别人，她真恨不得能趴着大哭一场
如果可以的话，她多想一回到家就冲过去对父亲说一声对不起，对不起曾经在周围人的风言风语中以为父亲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假装清高地疏远他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告诉现在的母亲，父亲绝非不爱她，他只是不善表达，总想着把最好的留给她们母女俩，却连自己生病的事情都不愿意告诉家人
顾以沫想到这里，猛地一震
不、不对，比起对不起，比起在这里一个人偷偷摸摸地忍着不敢哭，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现在的她不是28岁、一切都已成既定事实而无能为力的顾以沫，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她完全可以在悲剧发生之前阻止这一切
她发誓，父亲病发身亡、家庭变故等等这一切的事情在这一世都不会发生
她绝不会让其发生
就在顾以沫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的时候，她也到家了
虽然有点近乡情怯的感觉，顾以沫还是和王小曼一起进了屋
但是……
嗯？气氛好像有点不对？
顾以沫看着坐在沙发上抽烟的父亲顾诚，母亲不知道去哪里了，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这气氛也太压抑了，前世的自己难道没发现吗？
不过想来也是，前世那场落水的戏李导怎么拍也拍不满意，最后急了还说了顾以沫两句，小小的人自尊心高得吓人，虽然没有哭，但回来的路上心情也十分低落，加上拍戏时消耗的体力，在车上就睡着了，哪里知道回家后都发生了些什么
王小曼也感觉到了屋子里氛围的异常，她毕竟是大人，知道的比顾以沫多些，尴尬地和小女孩对视了一眼
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别说是多嘴和一个小孩说些什么，就连在这呆着也不太合适，王小曼麻利地把顾以沫带回来的东西安置好，就和小姑娘道了别，匆匆离开了
顾以沫则走到客厅，看着低头沉默着吸烟、都没发现自己回来了的父亲，深吸了一口气——
“爸爸，我回来啦！”
随着话音落下，她就飞扑到了男人的怀里
嗯……虽然以一个成年人的内心而言这种举动多少有些脑残的嫌疑，但是为了尽早修复父女关系，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丢脸就丢脸吧，反正也只有自己知道
顾以沫把头埋在父亲怀里，默默的想
“沫沫？你回来了啊”
顾诚看着怀里的女儿，有点受宠若惊，从半年多前她就不怎么愿意亲近自己了
想到今天发生的事，他又不禁有点心酸，抱着难得撒娇的女儿柔声道：
“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什么事也没有”
顾以沫的脸还埋在顾诚胸口，声音有些闷闷的：
“就是想您了”
这句话被有着28岁灵魂的顾以沫说出口，有种说不清的窝心：
她真的有十几年没有对爸爸说过这句话了
顾诚的心一下子柔软得不可思议，先前和妻子发生的那些不愉快带来的坏心情奇迹般地消散了，他伸出手，揉了揉女儿鸦羽般柔软乌黑的头顶：
“在剧组被导演批评了？”
嗯，他还是不相信女儿态度突然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事出必有因，每次女儿态度软化都是在剧组演戏演得不好被说了才会那样的
“才没有”
顾以沫抬起来，嘟着嘴道：
“我今天表现很好，李导都夸我了呢”
嗯，虽然他没有明确说出口，但是应该是那个意思没错的
“真的吗？我家沫沫真棒！”
顾诚也很开心，但是在想像过去那样在女儿脸上吧唧一口时，他却犹豫了
他害怕顾以沫会不高兴他的过分亲近
小小的女孩好像察觉了什么，抬起头眨着眼睛：
“您都说我真棒了，就没有什么奖励嘛？”
“沫沫想要什么奖励？”
顾诚声音愈发轻了
“我什么都不想要，就想爸爸亲亲我！”
顾以沫眼睛一闭，把白嫩嫩的脸蛋往顾诚跟前凑了凑
大有你不亲我就一直这么等着的意思
顾诚看着突然娇憨又亲昵的女儿，觉得自己好像正身处梦境
这样的幸福来得是在太突然了，让他甚至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但他还是微微颤抖着，低下头在小姑娘娇嫩的脸蛋上轻轻亲了一下
“谢谢爸爸！”
顾以沫冲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顾诚偷偷松了口气
“不过爸爸……”
气还没松完，他的心就又提了起来
“为什么你身上好像有一股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顾以沫歪了歪头，很真诚地疑惑道
顾诚眼神微微一变
“嗯……爸爸今天去医院看望了一个朋友，可能是在那时候染上的吧”
“哦——”
顾以沫脸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心中剧痛
原来从这个时候开始，父亲的病情就已经变重了吗？
她到底不是真的十岁的小姑娘，没有那么好糊弄
顾诚不知道的是，前世的顾以沫曾经演过一个医生题材的现代剧，她在里面饰演一个医生，对医院和病人的气味都清清楚楚
单单只是去看望病人的话，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连身上都染上这么明显的消毒水味
这样重的味道，只可能是他自己去医院做了相关的检查，而且还不止一次
但她并不想让父亲发现自己的异样，于是转移话题道：
“妈妈呢？我从回来开始就没看见她”
“你妈妈……应该在卧室吧”
顾诚松了口气，道
妻子大概是从娱乐新闻上看到了那些人一点也不负责任的胡乱报道，以为他是陪婚内出轨对象去医院做孕检才和他吵架的，但比起让她知道自己得病了，顾诚觉得还不如让她以为自己出轨了
毕竟绯闻的时效性是有限的，过一阵子就没动静了
但妻子的反应实在太大，让他也有些苦恼
看着眼前一无所知的女儿，顾诚灵机一动，道：
“不然沫沫上去看看妈妈在干什么吧，爸爸刚才好像惹妈妈生气了，沫沫能不能帮爸爸陪陪她？我怕妈妈心情不好”
顾以沫：“……”
老爸，这样支使你纯洁而无知的女儿，真的好吗？
但她确实也想上去看看母亲的情况，于是给台阶就下：
“嗯，那我上去看看”
靠你了！
顾父暗暗握拳，以一种崇敬英雄的眼神目送着女儿上楼
顾以沫走上楼，径直走向走廊的左手边，敲了敲门：
“妈妈，你在里面吗？”
“沫沫？你回来了，有事吗？”
屋内的女人声音有点哑，顾以沫一听就明白了：
得，这估计是刚哭过一阵子
“我想你啦，妈妈”
她把声音放得软软糯糯的，来获取屋内女人的怜爱之情：
“我好不容易才有时间从剧组回家，妈妈你不想见见我吗？”
屋内一阵沉默
就在顾以沫心中忐忑的时候
屋内脚步声渐渐走近了，门被打开，出现一个清秀白皙的女人，一声不发地把顾以沫拉进了屋
韩茜今年已经三十三岁了，但她脸长得本来就显小，加上冷白皮和杏眼的加持，哭过以后眼圈红红的像个小兔子，特别有让人保护的冲动
她看着顾以沫，带着点鼻音问：
“说实话吧，到底是想妈妈了，还是在剧组被导演批评了？”
顾以沫：“……”
所以该说不愧是夫妻吗，在不信任她这点上真的是惊人的一致啊
不想再纠结这种没有意义的对话，她赶忙转移话题道：
“妈妈，你怎么哭了呀？”
“是爸爸惹你伤心了吗？”
她没说这句话还好，说完这句话韩茜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怎么也绷不住了，看着自己的小女儿就开始掉眼泪，然后在对方惊恐的眼神下一把把顾以沫薅进怀里，哇地一声号啕大哭：
“呜呜呜呜沫沫，你爸爸他不要我们了！！！！”
顾以沫：？？？
什么情况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