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决定放弃你了
“烨总，您很少亲自光临泉盛，这次下来是要吩咐些什么事吗？”专柜主管一听欧阳烨今日光临柜台巡视，随即安排了大量人手招待欢迎。
欧阳烨敲了敲玻璃柜，头也不抬，“我是过来挑礼物的，你们不用这么拘谨。”
“礼物？”主管脑筋一转，“是送……”
“送朋友的。”
主管：“方便问是男性女性吗？”
“女性。”
主管喜笑颜开，女性那迎合市场便大了。“烨总，您可以看一下这几款，都是今年新推出的珠宝，Linna女神的经典之作。”
欧阳烨看了两眼，明亮如翠眸，确实如她骄阳似火，心善纯良。只不过她不会喜欢这样的艳丽，不符合她的淡雅气质。他摇了摇头。
主管看烨总不满意，连忙再推了几款什河长里的独家设计，绝无仅有的高价，这下总没得拒绝了吧。
可没想到得到的依旧是摇头。主管这下有些慌乱，毕竟这些可都是镇店之宝，若没有称心的，发了脾气怪罪下来，那他这主管的头衔怎么能持得稳。
女人只能紧张地跟着欧阳烨的步伐，祈祷着他能够在某处停下，不要走到尽头。
欧阳烨突然顿下脚步，“帮我把这条项链拿出来。”
主管连忙跑进柜台，“好的，烨总。”一边小心翼翼地抬起，一边吹捧道：“烨总真是好眼光，这条项链出自Linna女神之手，朴素无华，晶莹剔透，是她唯一一次作为对爱情向往的篆刻和热血。”
欧阳烨凝着某一处轻笑，有些出神。爱情吗？那应该算，他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就不仅仅再是一个落魄小子对一个世家小姐的感恩了，而是发自内心的因为她的笑而笑，因为她的快乐而快乐，他能确信一点，他喜欢她。
“烨总？”
欧阳烨回神，尴尬地咳嗽两声，“就它吧，适合。”
主管眉心和嘴角都扬起，“烨总是送给心爱的女人吧。”她夸赞，“烨总这么有心，她一定会很幸福的。”
欧阳烨满意一笑，她定会喜欢。他等待了这么久，好在一切都来得及，他想成为这个坚强女孩可以依靠的肩膀，他不想她那么拼命，不想她再为任何事情去难过。
他想保护她，以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负责任的身份保护她。
……
“你好，麻烦借过一下！”罗俊和四五个安保在记者会召开后护送舒言回DG。
许雅给舒言盖上披肩，入秋了担心她着凉，今早一直听见她咳嗽。
“怎么样？”她问。
许雅道：“记者的报道自会林林总总，但希望我们的冒险能有点突破。”
“他们如何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针对的人得信。”舒言算是完成了一半，接下来全看天意了。
“等禾木的消息吧。”许雅希望此次记者会能是关键。
舒言微微觉着有些寒凉，把披肩裹紧了点，“办公室是开冷气了吗？”
罗俊摇头，“没有啊。”
“今早我便觉得不对，看你一直在咳嗽。”许雅起身给她倒了杯温开水，“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她仰头吞了半杯水，也没觉得多严重，“没事，不用去医院。”
每次都这样，生病不好好去看医生，非得等到严重了落下病根才后悔。许雅皱起眉头，睨着她。
舒言赶紧站起身来活蹦乱跳，道是：“我真的没事。”
可能是最近天气转冷，不小心着凉了，便是心里藏着事，昨天夜里醒来几次，也是察觉身体不适。
许雅还想开口说什么，桌上的手机就响起来了。
是禾木！定是那里有新消息了！
“舒言，杨捷今早没来公司，听人事部那边讲，他昨晚递了辞职信。”
“什么？！”杨捷辞职了？为什么？
“但有一点是坐实的，确实有人再次进了我的办公室，动了摄像头，却不是本人，但如果猜的没错，这个人就是杨经理的手下。”
“是。”舒言回答，“他定是察觉到我们怀疑他了，所以断然不会自己进去。可是奇怪的是，他为什么要辞职，证据根本不够确凿，他就已经准备逃了吗？”
“穗禾上下的人都联系不到他。”禾木担心舒言，毕竟他怕杨捷这个人会有报复之心，她现在是最危险的人。
“好，我知道了。”
“你在哪，身边有人吗？”
舒言仰头看着许雅和罗俊，“我在DG，放心吧，我很安全。”
看来目前的局势对穗禾来说也没有多大程度上的逆转，虽然对禾木来说骂声渐渐淡了，但危险转移到了舒言身上来，只怕杨捷会对DG不利。
杨捷的逃跑虽然缘不在诬陷此事，但再次冒险进入禾木办公室就是坐实了他是抄袭之人。于禾木的不解是因为杨捷晋升公司经理之后，贡献度一直不低，而且与他关系善好，为何要害他？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找到杨捷这个人，防止他狗急跳墙。
和DG、穗禾一样，也想找到杨捷人的，另外一个就是长夜了。
“季总，人请到了。”欧阳茉敲了两下门，把那个女人带了进来，便手抱文件离开了。
季燃尘沉下气，面无表情，“说吧，为什么要骗我？”
“季总，我没有骗你。”女人上前重复道，“我真的没有骗你。”
他起身，手指轻敲两下桌子，用威胁的口吻道：“你知道，我想要抓到他很简单。”
女人抖着身子，抿了抿唇瓣。
“我可以和廖志财交代一声，也可以将你扣在长夜。这两种方法只要其中一个实施，姓杨的都跑不掉。”
穗禾那边看来是两手空空，既不能证明自己没有抄袭，还把这么重要的人放跑了。早知如此，昨日在金鳞酒店就不应该给杨捷留口气，也不至于现在要为难一个女人。算她一开始就求错了人，反而被季燃尘趁机钻了空子。
若不是眼前这个女人在Cacie四周年庆典上跪着求他护自己男人一把，季燃尘倒也不会查到杨捷头上来。
撇开长夜总裁的身份不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是常理。他是看不惯廖志财的所作所为，但他偏偏不能不顾及，毕竟廖志财是长夜的贵人，而且他没有理由要帮这个女人，帮了他不但不能得到什么，还会间接树敌，那损害的不也依旧是长夜？这便是为何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看不见姓廖的丑闻。
位置再好，权力再大又如何？就同他先前所说的，他不是活菩萨，他要顾及长夜董事会，顾及长夜上下上千人的生计，他不能，也做不到。
而且姓杨的这次正面与长夜作对，便是更无理由帮她了。
“但是我真的没有骗你。”女人坦白，“廖志财拿他的生命作要挟，我答应留下，并且约定每个月私下见面一次。上一次，便是我带你去的那家咖啡馆。”
是啊，咖啡馆。季燃尘眼眸微沉，心狠狠一窒。他见到的，可是昔日的兄弟和心爱女人一同离开的画面。
女人声音渐弱，“他一定是看到你了，没来赴约。”
“你是否听说穗禾抄袭的事？”季燃尘没有再逼问她。
女人眼波流转，似在逃避问题，“听……有听说。”
季燃尘瞥了她一眼，轻哼道：“那你知道这件事是你男人做的？”
女人攥着衣袖，手指颤颤，没有回答。
没有反驳？季燃尘有些诧异，看来当真是杨捷抄袭。DG是真知情，还是在赌？他不过试探一下罢了，他本就什么都不清楚。
“偷窃长夜私密文件，栽赃与长夜合作的设计师禾木，你告诉我，我怎么帮他？！”
女人抬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是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窃取长夜机密……”
“所以你知道他为什么诬陷禾木？”男人随口一问。
“我……”
这反应，她便是知道了。其实这个女人不傻，她明知困难有多大，也要一试，只因为唯有长夜帮得了她，所以三番四次来找他，她对杨捷的情，季燃尘算是全然看在眼里。
“我信你不知道他为什么偷长夜的东西。”男人背对着她。
季燃尘就算是相信这个女人与姓杨的郎有情妾有意，杨捷也不会与她倾吐所有，由此至少可以知道，单凭姓杨的一个人，不会想不开和长夜作对，应该是有人指使他这么做了。只是若他没记错，杨捷自己也是被廖志财诬陷过抄袭，竟还会对自己同僚、甚至手足兄弟做出同样的事，真是令人感慨。
“好，我可以帮你。”男人抛出橄榄枝，他知道，这个女人对杨捷来说十有八九分重量。
女人收回泪花，眼里有了希望。
“两个条件。”男人转身冷眼相待，“第一，我要杨捷手里原本属于长夜的东西。第二，我要你套出杨捷背后的人。”他自然不会白白做好人，“只要你能做到这两件事，我保证，让杨捷平平安安地离开长夜，离开A市。”
他能做的最大容忍，就是放杨捷一马，不与他计较。至于面前这个女人，是廖志财的人，是死是活与他何干？
女人一听能保杨捷无事就放心了，至于她，不需要季燃尘帮多大忙，只要杨捷不再因为她受制廖志财，便是万幸。杨捷到底没必要因为她，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还遭人追捕。至于禾木，她是不是应该主动去和他道歉呢？毕竟杨捷也是一气之下冲动才会想至禾木于死地，他没有错，这样的后果全是她一手造成的。
欧阳茉护送那女人离开，就又进了季燃尘办公室。只见他半躺在沙发上，面无血色，额前因为皱眉多了几道抬头纹。
“季总，有几份文字需要你签字。”
男人睁眼，从沙发上起身，接过了文件，坐回办公椅，速览几张后，快速地签了自己地名字，合上封面，没有马上递回，而是抬眸问了欧阳茉一句：“茉，你喜欢长夜吗？或者换一个问题，你喜欢待在长夜吗？”
欧阳茉心眼“咯噔”了一下。工作这么多年，她今天头一回发现他用这么委屈的语气问问题。“我喜欢长夜，也愿意待在长夜，季总。我从一个小小的职员到现在的首席秘书长，一路上都倚仗着季您的悉心提拔和教导，长夜算是我的另一个家，季总......”她淡然一笑，“也像我的一个家人一样。”
男人将文件给她，变得有些心不在焉，摇头丧气道：“不，你不是她，我不应该问你。”
她？是......舒言吗？欧阳茉心颤了一下。她早该知道的，不，她早就知道了这个叫舒言的设计师，在季燃尘心中的位置有多特殊。从舒言进长夜的那一刻起，欧阳茉就预知了自己必输的事实。原来，这么多年并肩走在季燃尘的身边的岁月也比不过他心底那个视如珍宝的女人，她一出现，他便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什么都被她魂牵梦萦。
欧阳茉握紧的拳头渐渐妥协，也许吧，她不应该再有什么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