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父子谈心
叶辛染没有立即回家，而是跑到对面，买了一包烟，回到车上抽了起来。
她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抽了，每回心烦意乱无处可释放的时候她总想借烟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她想起那位屈医生，想起了前夫，突然间嘴角泛起一抹无奈的笑容。
原来，老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或者，屈医生的建议值得考虑。
自己这个年龄，也早已过了谈情说爱的年龄。
而像屈医生这样的，或许能给女人一切想要的，唯独没有爱情——
直到这支烟抽完，她的心里依旧是一团乱糟糟的。
她拿出香水，往自己的身上喷了几下，随后下车，朝家门口走去。
此时的陈双源，正与老陈进行促膝长谈。
“今天怎么回事？”
陈双源暗自嗟叹，有些犹豫。
他觉得叶辛染的意思是不愿将事情恶化。
但站在公司的立场，这显然是一个隐患。
见他这副样子，老陈轻轻一笑：“怎么，不方便说？”
陈双源有些纠结地看着老陈，略一迟疑地说：“也不是不方便。这件事应该是刘亚兰所为吧，但叶老师的意思并没有打算要追究。只是提醒我以后多注意。”
“哦。”老陈一听，来了兴趣，说，“那你呢？”
“我？我觉得叶老师这么做自有她的道理。”陈双源一脸惊讶，随即苦笑一声，说。
“小子，你倒是挺认同小叶的嘛。”老陈拍拍他的肩膀，肯定地说。
“唉，可惜她并不认同我的方案。”他长叹一息，摊了摊手。
“呵呵，凡事不能操之过急，慢慢来。职场就是一个大染缸，祝你好运。”
“爸，那你怎么想的？”
“关于小刘这个人，心胸狭窄。这格局，她也就这样。”
“那你不会就这样放任不管吧？”
“开一个人是需要理由的。想让她走，有的是机会。现在是得让人来慢慢架空她，有人能接替她手上的项目。我自有安排。”老陈眉眼微眯，盘算着接下来对刘亚兰的计划。
“哦。”
“小源呀，你倒是比刚回国时沉稳了许多。”老陈看着眼前的儿子，这些天来的变化和进步，他是看在眼里的。
“爸，可是我还是坚持——”
还没等他说完，老陈打断他的话：“如果你是我，你管理着公司，你首先要考虑的是什么？”
老陈问得有些严肃
陈双源不解地说：“那肯定是生存。而生存的源头就是业务。”
“所以，我对你那一套模式并不看好。因为它不能直接给我带来利益。我开公司，首先要确保能赢利，能养活这些员工。你懂我说的吗？”老陈站了起来，来到窗前，掏出烟，说，“你要来一支吗？”
陈双源连忙摆手，说：“爸，抽烟有害健康。你也少抽点。”
老陈点燃烟，没一会室内烟雾缭绕。
“嗯。我知道。我们接着说你的那个方案。我觉得你想得太过理想化了。中国的企业发展才几十年，其实已算是发展飞速。咱们做咨询的，跟着时代的步伐没有错，但也要结合实际情况。这个公司早晚是你的，我是希望你能带来先进的管理理念、方法、技能等，而不是一套模板。中国与国外是有区别的，你不得不承认。我们是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中国企业的特色，较为明显的是央企和私企，而私企也分合资和民企，咱们的定位在那，每年的目标也十分明确的。你的那一套根本没有实际依据，我不能为了你的这一套想法而去做一些明知亏损的事。”老陈脸上一脸严肃，劝着他，“小源，你的想法太简单了。今日会上的事你就应该明白，职场是一个复杂的环境。”
陈双源听到这里，心里依旧不认同。
“那是人把职场复杂化，是人心问题。”
“对人。管理的过程，其实就是协调人的过程。你以为是什么？所谓的人机料法环测六大因素，还不是人是最不可控的。”
“公司有制度，用机制去管人。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话虽这样说，但人在执行的过程中是有偏差的。我们面对的客户是企业，不是部队。”
陈双源哑然。
这些天来，他的感触颇深。
谈个业务还大请客，做份资料还被盗换。
人呀，还真是喜欢两面三刀，好虚伪！
老陈转过身来，证据委婉地说：“我也不是打击你。小源，你想从技术着手，无可厚非。但你未来是要坐我这个位置的，就必须要有生意人的思维。你还年轻，可以慢慢悟。”
“爸，你现在就否决我吗？我们的约定之期还没到。”陈双源听闻，面上一紧，慌张地说。
“小源，我很欣赏你这股坚持不懈的精神，但一定要找准方向。如果连努力的方向从一开始就错了，那再努力也是白费。”
自己耗费心力的方案已经到了最后关键时候，他不甘心被老陈就这样一口否决。
商人重利，他理解。
“我也并不喜欢出尔反尔。小源，希望你能让我看到惊喜。”老陈缓缓地吸了一口烟，沉吟一下，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说。
听着他的话，虽然这不是一个绝然的否定，留有余地，但对于陈双源来说，想要突破现有的模式，还是十分有压力的。
不过，这样至少还有一丝机会的。
他面色一松，说：“我一定不会放弃的。”
“行呀。我等着你的好消息。”老陈哈哈一笑，“如果你能创造出一套新的管理模式，或许还会在业界带来一投轰动。”
陈双源只觉得老爸的语气有些嘲讽，颇为无奈地说：“我并不是为了这个。我只是想改变现有的局势。”
“老爸也是真心希望你能成功，这样我也不用受制于这些咨询老师。小源，你可能还不清楚，小叶跟我提出辞职。其实这个行业，咨询老师也很不容易，特别是成家之后，根本顾不着家，常年出差容易导致家庭关系不和谐。你的这一套若真的可行，那也能改变咨询老师当下的处境。加油。”老陈听闻，心中也是十分矛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