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普通的宿舍
连司沉默片刻，随后轻松道，“承蒙关心，不过我在阿尔卑斯过得挺好的，住的是纯天然无添加的手工雪洞，吃的是雪女给我煮的洋葱土豆汤，还认识了一个身材一流的御姐，御姐还让我膝枕嘞。”
诺诺不继续说话了，连司赶忙偷偷拍掉那只黑手。
“你认识我。”她突然开口。
连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当然认识你，我们面试会就见过面了，你这是......提前老年健忘症了？”
“我说的不是那个。”诺诺摇着头，银质三叶草耳坠随着她的摇头摆动，“当初在网吧打游戏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你早就认识我，那种认识......不太像人与人之间的认识，更像是你读过一本书，书里记载着我的故事。”
那一瞬间，连司的酒意全吓成热汗，把背心都打湿了一大片，难道侧写真的就如此生猛，连他来自这本书以外的世界都看得出来？
好在他们此时已经走进了林荫深处，天色足够暗，他的脸色才没有暴露。
他勉强笑道，“你最近是《楚门的世界》看多了？怎么会有这种事。”
诺诺并不追问，两人就这么走出了林荫路，远远已经能看到连司宿舍的轮廓。
“送到这里就好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嘛。”连司努力偏开话题，“再见。”
“嗯。”诺诺微不可查地点点头，两人在路口分道扬镳。
......
校长办公室，昂热看着手里的影印件和报告副本，蹙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身旁，是依旧坐没坐相的副校长，后者正往嘴里倒威士忌，那架势，简直是把烈酒当水喝。
“时空断层，走上封神之路的混血种，封神残余，谋夺这个世界的自己的肉身......”昂热越看，眉毛蹙地越厉害，看到最后，他扭头看向好友，“这些东西，在炼金术上有实现的可能吗？换言之，连司的报告，是真实的吗？”
副校长打了个惬意的酒嗝，目光迷离，但好歹在昂热帮他物理醒酒前回答了他的问题，“我只能说以我的炼金术还做不到，但炼金术的事情，谁又能下定论呢？我们本就只是偷火的普罗米修斯，又不是明白火焰本质只是等离子体的现代研究者。
要我说，这十有八九是真的。报告里有很多他根本就不知道的知识，譬如封神之路，这可不是编能编出来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想编点什么，也不用编造这种看起来就不像真的的东西吧？”
“偏偏是很难取信的信息，反而更可能是真的么？”昂热喃喃自语。
副校长没有再管依旧在思索中的好友，他晃晃悠悠站起来，“如果你拉着我来只是为了这件事，那我就先走了，我还是更喜欢在我的钟楼里翘着脚，一边看身材火辣的美女写真，一边喝着酒，而不是和你这个老阴谋家在一起。”
没有管已经离开了的副校长，昂热把那堆影印件丢到了壁炉里，他默不作声地看着资料的边缘着火，逐渐变黑卷曲，最后燃烧成一堆灰烬。
他撑着下巴注视着忽地变大的火焰，眼神闪烁，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噗！”
连司赤裸着上身，把头从装满热水的水池中抬起，带出飞溅的水花。
他猛然摇着头，把湿透的头发和水意淋漓的脸甩干，这才扯下一旁挂着的干毛巾擦拭起来。
天气已经转凉，如果他不是有着混血种过硬的身体素质，这么搞相当容易感冒。
从阿尔卑斯回来后，连司就格外喜欢这种溺水式洗脸法，如果路明非芬格尔这等白烂话大师在他宿舍，多半会调侃他是得了创伤应激综合征，但现在他的室友只有楚子航，因此少了许多吵闹。
楚子航还在看着书，在同时要分出精力，阅读学习狮心会典籍的情况下，他已经看到了大三的教材，和身边某条懒狗形成鲜明对比。
“再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了，师兄有什么打算吗？”
楚子航摇摇头，头依旧没有抬起来，依旧看着手里的《中级炼金术》，神情专注。
他倒不是在敷衍，他的确没什么过圣诞的想法。要知道这个男孩每年过年时都只会在吃完酒楼送来的预制菜年夜饭后，一边看着越来越不好看的春节联欢晚会，一边刷着高考题，过了十二点就立马去睡觉。
春节尚且如此，更别提洋节了。
连司也明白室友规律克己的生活态度，干脆直接问道，“圣诞节前后三天要放假，大家都要出去玩，学校里怪冷清的，我们......”
他还没说完，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连司打开门，门外居然是一个相当出乎他意料的人。
凯撒。
“额......有什么事吗？”
凯撒不是叶俱颜，连司赶快让开身体，放两人进来，总没有在门口说事情的道理。
凯撒一进门，就开始认真观察起这间宿舍的装修风格起来。这间宿舍里同时住着连司和楚子航，前者是他竭力想要拉入学生会的S级，后者是他认可的对手，他对这两人的居住环境相当好奇。
看一圈下来，这间宿舍带给他的印象只有普通，既没有奢华到足以匹配两人的身份，又不是楚子航特有的苦行僧风格。
墙上贴着米黄色的墙纸，两人的床上装着同色床帘，连司床下的书桌上凌乱摆着教材和报告，一支没盖上笔帽的中性笔就随意地放在上面，看样子他们来之前，连司还在赶着报告，另一张书桌前，楚子航平静地放下手中的中性笔，插回笔筒，扭身看向他们。
被当做厨房的耳室里有做过饭的痕迹，洗菜台边还有未干的水渍，冰箱上用磁贴压着几张维吉熊图案的便利贴，具体写了什么，两人基于礼貌没去看。
悬挑式阳台上挂着一排细小的风铃，风铃系在银链上，像是株白银浇筑的花丛。
此刻无风，轻悄悄的，但两人能想象当屋外起风，风铃就摇晃起来，发出空灵铃声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