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如春风吹乱我的思绪
初一上学期的学习结束了，上学期可能是学校考虑到刚进校的学生对于初中的学习还不是很通透，并没有安排期末考试，而是由各班各科老师自行安排，老师也对我们比较友好，并没有为难我们，在放假那天，每科老师发了一张试卷让我们开学交。那个寒假我依旧在补习班里度过，并没有时间去结识刚认识的同学们。
开学没多久我们迎来了考试，学校意思是由于上学期没有期末考试，这次开学需要摸一次底。考了两天，之后我回到家到头就睡了，第一次参加这种考试，难免有些不习惯，但好在考的好坏不用担心，因为补习班了的原因各学科都已经打好基础了，所以才不会考完试像其他同学一样担心，相反我感觉这次发挥的还不错。
一周后成绩出来了，我不出所料的成为了那一次考试的班级第一名，虽然我早知道结果会是这样，但我的成绩在班上公布之后，全班人看我的眼神和之前完全不同了，因为内向的性格，平时在班上我几乎不怎么说话，除了相熟的那几个人，基本没什么和班上同学交流的机会，而这一次我算是“一战成名”不仅在其他同学眼里成了“学霸”，连各科老师都对我赞赏有加。可这次考试之后的一次大考，我的成绩就不是很理想了。
……
“康跃岷，在上课呢！发什么呆！注意听讲，不要觉得这次英语考试考了第一名就赞赞自喜了，要好好保持下去！”英语老师瞅到我在走神，说了几句。
……
“康跃岷，我觉得你的成绩越来越差了。”
“那怎么办嘛？我上课也听讲，这就很难搞了。”
我抬头望着说话的人，她叫唐潇钰，尽管之后的其他同学都换过座位，甚至有一次被老张把座位都“大洗牌”了，她依旧坐在我的前桌，没错她就是那个给我递纸条提醒我的那个女孩。
几年后一次聚会结束后我问她为什么当时要给我递那张纸条，她说感觉当时我看上去憨憨的不像是学习好的样子，才给我递了纸条，可之后我考了第一名后这种想法在她心里不攻自破。
时间回到现在，因为我和唐潇钰是长期前后桌的关系，接触比较多，可能也觉得我这人比较随和，再加上学习也好，这才为我们之后的交流打下了基础。
当然主动和我交流的还是唐潇钰，但其实她不找我，我也会找机会和她认识。开学第一周我就注意到了她，每次从她座位经过我都会漫不经心的朝她看一眼，总觉得看一眼就想要从中了解出什么，可我自己也知道这样也只能观其外表，所以我就想着能有一次单独在一块的机会就好了，或许聊点什么才能互相了解到一点。
可巧的是我们第一次单独在一块是一次体育课。那次体育课我和她都因为身体不适，待在教室，这时好巧的一阵风吹来，吹动了所有同学课桌上的书，伴随着书页的哗哗声，我换到了胖子的座位上，在如此短的距离望向她，风吹起了她额头上一缕散乱的头发，她熟悉的将它挽在耳后，她的样子很专注，提起笔不知道书写着什么，又正好一些细碎阳光透过了窗户轻轻的映射着她脸庞上，她的手臂上，映的她的皮肤变得更加白皙，阳光映射在眼瞳上，散发出金黄色，和她专注的神情结合，显得更加坚定。我沉浸在这瞬间的景象中，我也喜欢看一些青春文学题材的书，这一刻她的样子和书里那些女主人公的样子慢慢的在我脑海里重叠在了一起。
我看着她的模样，那种独特的青春期女孩所散发的美，感觉只有她才能体现出来。清风徐来，她的样子深深地印在了我心里，想和她趁着教室没有其他人打扰想和她深聊一下，可渐渐的我似乎只能看见她了，以至于同学们下课回了教室我都不知道。
“哟，老康，看美人啊，好看不？哈哈哈哈哈！”胖子钟启航戏谑的对着我说，这句话被唐潇钰听见了，转过头望着我，我也刚好看着她，她的马尾辫和前额那一缕乱发随着风在摇摆，动人的眼睛望着我，她的眼睛就像一汪清水，更是显得楚楚动人，此刻她的眼神里却露出一丝讨厌但却因为害羞不敢久看的情绪，显得柔弱的她此时变得可爱起来，这一刻，不知道是不是青春期的懵懂的情绪在作祟，还是只是单纯的欣赏，但我心里出现了一个明确的声音她真的…好美！
从那次体育课后，我脑海里一直有着一个坐在窗边，迎着微风沐浴在阳光下，眼神里透露着讨厌却又害羞表现的有点可爱的女孩。
那股吹乱她的头发的风，似乎也吹进了我的心里。
之后有一段时间里我也还是会像之前似的漫不经心的看她一眼，有时会巧合地和她对视，随着时间长了，能看的出来她眼神里的那丝讨厌我的情绪似乎消失了，她看向我的眼神里除了害羞还多出了一些东西，我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只是那丝难以捕捉的情绪以及难以体会的感觉，在她眼底流转着。
……
有次放学，因为要去亲戚家吃饭，我并没有和老雷他们同行，而是阴差阳错的和她坐上了同一辆公交。她坐在车厢靠后的位置，车厢很空，她旁边刚好有个空位，我缓缓朝她走去，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好巧啊。”我微笑着的说
“嗯，巧”她平淡的回答让我摸不着头脑了
“呃…好吧，其实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为什么你会说我的成绩越来越差了？我感觉我这次考试比起期中考来说虽是退步了一点但不至于很差吧。”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说，只是觉得你戴着眼镜，平时话也不多，总感觉你学起来很轻松，我心里学霸的样子大概就是你这样吧，我自认为你是个优秀的人，我想追赶你，成为你。但这次你的成绩并没有达到我想象的那个高度，有点失望吧，才直接的跟你说了出来。”
我愣住了，倒不是诧异她对我的失望，而是从小到大，除了家人和老师说我优秀，我第一次从同龄人那里听说“你很优秀”这类似的话，这句话在我之后一段时间里无疑是打上了一针强心剂。
“我很优秀么？我好像不觉得吧，我的优秀只是来源于我提前学过了这些内容，要说的话也只能说基础比较好而已。”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着。
她没说话，只是出神的望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然后，她和我在同一个站下车，两人方向也相同索性就继续走了同一段路。
路上我们走的很慢，也聊了一些，她不善于言辞，走在路上只是有的没的说一些，只言片语中我也了解到，她的父母离异了，她妈妈一个人抚养着她，她想变得优秀也只是为了让她妈妈开心起来，她不想看到母亲日益消沉的样子，所以她看到我成绩比较好才会想追赶我，或者说想成为和我一样优秀的人，只为了让母亲开心。她坚韧善良的性格让我对她又有了重新的认识，没想到的是她平静的外表下有一颗坚韧善良的心。
我渐渐的喜欢上她了，那股撩动她秀发的风，吹开了我心里那株萌芽，可和她聊天的过程中我感觉到她现在想做的一切都是有计划的，而我却不会出现在她的计划里，可能那个正确的人，会在她今后的生活中出现，出现在她的计划里，但那个人注定不会是我。我想既然和她不能在更长的那条路上走得更远，那至少这条路我陪她走过，我想帮她，帮她成为她心里想成为的那样的人，尽我所有能力。那颗萌芽被我抑制了生长，但吹进我心里的那股清风却依旧留在我心里，多年后从未改变，一直到此。
“我帮你吧，帮你成为优秀的人，帮你成为你愿望的样子，为了能让你妈妈因为你而骄傲，让她不再因为一次伤害日益消沉，而你在这条路上不用追赶任何人，我和你同行，我会拉着你，带着我的一切，在这条路上我能走到的地方，我都会带着你和我一起走过，或许会很苦，可至少你不会那么孤单，因为现在你有了我这个同伴。”我下意识的拉着她的手腕，坚定的对着她说。
她看着拉着她手腕的那只手，惊讶中带点激动的对着我说：“你…你真的这么想么？”
“我不会食言的，再告诉你一件事，我认定的事没有谁能改变，除了我自己，除非我出现什么意外......”
“你瞎说什么啊！”她慌忙的说
“嘿嘿，开个玩笑，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完，哪能这么早离开这个世界，当然包括我对你承诺的事！从明天开始，我给你补习数学，让你赶紧追上来！”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故作老成的说。
“好啊！明天就开始！”她笑了，笑得那么阳光，美好。她开心的大步朝着前走，却又猛地停了下来。
“康跃岷，谢...谢谢你！”
她转过身微微对我点了点头，抬起头后微笑着看着我，我们的眼睛再一次对视，这一次她的眼神里没有了那些杂糅的情绪，而是充满了希望，但那一丝难以捕捉的情绪以及难以体会的感觉依旧在她眼底流转着，相比上一次，这次这种情感呼之欲出。
几年后我再次回想起那次对视，我才知道那是一种介于喜欢和不喜欢之间的为难，可能是不想错过，或许是不愿因为感情打乱现在的计划，又或许是她也看出了我眼神和言语中那不经流转的喜欢，那种复杂情绪在那一刻彻底被激发了，那句“谢谢你”更像是不知道说什么而发出的感谢，她想说什么我清楚，就像她也清楚我所想那样，两个人的默契或许就到这戛然而止，而这种默契也刚刚好适合我和她现在的关系。回想起来，我能知道在她心里我存在过，逗留过就够了，尽管是后知后觉那般遗憾。
她转过身去，继续朝前走着。
又起风了，那一刻她笑的那么美好，那么动人心弦，那一刻所有人的声音消失了，只有我和她站在沙沙响的树下，两个人就这么互相对视着，天很蓝，云很淡，阳光正好斜打在我们身上，风徐徐吹拂着，一切都是那么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