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姻缘多线
任务啊……
陆瑾禾在心中默默感叹,其实父亲陆渊的目的其实与李棠安大致是相同的。
镇远将军,不,应当是大将军欲要用这场婚事来平衡朝局。而摄政王,则是是想要以这场婚事来解除他与长公主身上的锁链,若是自己答应了可谓是皆大欢喜。
“瑾禾,正如摄政王说的那样,答应与否在你。”陆渊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露出愧疚之色。
愧疚于对女儿的关心太少,也愧疚自己在明知道只有一个答案的时候还问出这个问题。
“话说,若当日女儿我真的嫁去了方家,您是否会让陆清寒来承担这个任务?”以问题来回答问题,陆瑾禾估摸着这样做会让父亲苦恼,但她却又忍不住问出了口。
沉默了良久,陆渊才摇头说道:“清寒她不合适。”
听了这话,陆瑾禾眼神一黯,但很快便将情绪掩饰了过去。
“也对,陆清寒那人的脑子的确是不太好使,您若是将她派去摄政王身边,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露馅。”陆瑾禾想了想说道。
陆渊微微一怔,如今的陆瑾禾与之前的变化实在是太大,若非亲眼确认眼前之人的确是自己的女儿,他都会以为陆瑾禾谁人假扮的。
方才那话明显是在为他这个做父亲的找理由,只不过,他唯一的理由并不是送到摄政王府里的人是谁,而是谁去摄政王府上更为适合。
只不过,这话从他嘴里说出去的确是有些冷酷。
“为父会给你一些时间。”陆渊想了想开口道,他最后还是没有准备去说自家女儿愿意听的话语。
“不必了!”陆瑾禾展颜一笑,“至少摄政王待女儿是很不错的,至于其他的也无所谓了。”
最重要的事情已经确认过,其他的事情都显得无足轻重,此番总算是作为大将军的女儿去发挥其应有的作用,无论怎样,这都比在那阴暗的房间里独自死去要好。
只不过,那心头涌起的不甘,让似乎将一切都想明白的陆瑾禾背对着父亲陆渊,不想让其看到她的痛苦神色。
深宫之中,在听闻摄政王府向将军府四小姐提亲之后,太后勃然大怒,大骂李棠安狼子野心,居然想要以这样的方式来巩固自己的权力。
大将军总领天下兵事,若真站在李棠安一边,那李棠安可就是在军政两方都有着极大的权力。
“这摄政王看来是真要把我们孤儿寡母往死路上逼啊!”太后看着在身旁如坐针毡的少年天子,心中不由一叹,皇帝还是成长得太慢了。
感受到母后那明显的遗憾眼神,少年天子下意识地说道:“其实王兄与那位四小姐挺合适的。”
“隆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太后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少年天子见此情形下,身体下意识地向后一缩,那怯懦的感觉更让太后眼中的怒意更盛。
“身为皇帝就应当平稳朝中各派,不要让某一派太过强大,威胁到你的位置!”
少年天子默然无语,在母后面前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心中有话说出来就好了,这样唯唯诺诺的样子像什么话!”太后看着少年天子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真能说吗,自己心中的想法?
少年天子依旧不敢抬起头来自己的幕后,他知道自己不成熟,但说出的每一句都被否定感觉还是不太好受。
“皇儿!”太后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少年天子只好抬起头来。
“其实母后不必如此,王兄,不,摄政王与陆家四小姐只不过是两情相悦罢了,既是如此,我们何不成人之美?”少年天子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你真这么想?”太后皱眉道。
“太后让左丞相不断揽权,如今这朝局不是早已失衡了吗?若非摄政王乃是先皇清点,如今他应当已经被排挤出朝廷。”既然话已经或了,少年天子便索性一股脑儿地说个痛快。
“即使摄政王取了大将军家的四小姐,也不过是让自己在朝堂之上看上去没有那么孤立,若真得什么实惠,除非他真的想要取皇儿代之。”
太后难得被少年天子辩驳得默然无语,而少年天子的话也越来越利索:“太后,真认为王兄会那么做?”
只不过,一切好像并非少年天子想的那样顺利。
“他的确会这么做,但他身边的那些人就不一定了,西齐国弱之时刻送质子入京,以求安稳,但如今西齐之强大已远超我大燕,他们心里自然会有别的心思。”
齐国强大,这还是少年天子第一次听说。无论是在哪一任太傅的嘴里,他所听到的都是西齐兵弱,为防强楚只能以质子入京,来换取北燕之庇护,这位质子便是摄政王李棠安。
“那母后欲要如何?”少年天子问道。
少年天子明白,当太后静下心来与他讲道理的时候,太后的心里便已经打定了主意,而这事情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意志而更改。
“此事陛下不必多管,就交给为娘来处理。”太后捧着少年天子的脸,此时已经一改平日里的严厉形象,眼神十分柔和。
只是,这母亲般的温柔并未持续多久,便听太后说道:“学习的时间到了,要想成为如你父亲一样的君主,这课业可不能落下。”
少年天子本想说些什么,但太后已经闭上了眼。这并非是疲惫,而是她不想再多说什么。
“皇儿告退!”少年天子对太后一礼道。
他其实想要告诉自己的母亲,先皇虽是燕国之君却并不已武略称世,其仁德被人说称颂,而对于臣下,他不必亲疏,有才德者皆用之。
少年天子不认为自己有先皇的人格魅力能够让群臣拜服,但他却愿意信任先皇看人之眼光,至少这钦点的摄政王,他是应当信赖的。
“为臣者是否忠心,得看他做了什么,而不是听人说了什么。”少年天子喃喃自语。
这是那位陆四小姐说过的,摄政王说过,她是个有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