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磨损的开始
布修泽同众人道歉失陪，便搂着森娅的肩膀，将她带回了飞船上。
期间二人一言不发，布修泽给她喂水喂食，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任由靠着他的胸脯。
嘴里的苦涩渐渐被甜味冲刷，不知缓了多久，总算是不那么难受了。
但两人此时这样的姿势，或多或少让人有些尴尬，内心纠结了半天，还是直起身，轻声道了句：“谢谢。”
“没事。”布修泽淡淡道。
森娅轻轻从他腿上下来，在一旁的椅子又坐下。
“那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喝错茶杯的。”森娅纠结着开口。
“没关系，我也喝了你的，扯平了。”布修泽道。
森娅回忆起当时，他明明是为了避免尴尬才将错就错的。
越想越烦。
“布修泽，你究竟……”森娅看着他的脸，悻悻开口道，但是后面的话还是没问出口。
“怎么了？”布修泽道。
“没事。”森娅叹口气道。
又是一段沉默。
“休息好了吗？”半晌布修泽打破沉默道。
“啊？嗯。”森娅起先没反应过来，脑袋飞速运转后连忙回应对方。
“他们估计也快......”布修泽还未说完，便被一声巨响打断。
透过透明窗，一串因爆炸产生的黑烟在远处高高冒起，如一朵巨硕的蘑菇。
危险的象征出现，二人都明白远处是什么。
“身体不适的话，可以继续休息。”布修泽不忘关心她道。
“不用了，我早就休息好了。”
“嗯，走吧。”
远处密密麻麻的战舰不断轰炸着地脉，黄沙被高高炸起，不断有海盗从降落的飞船内部涌出，远处红色的榕荫是他们攻占的目标。
居然会有这么多敌人，倒是森娅没有预算到的。
局内其余几人包括红发女子都一同跟了过来，另一边同样支援了一部分当地子民，投入到了战斗当中。
血液挥洒在这片土地上，黄沙上躺满密密麻麻的尸体，帝狮骁勇善战，即便人数上与对方悬殊，却凭借着血气方刚的姿态毫不逊色。
雷鸣闪电之中，夜泽舒展开金色的羽翼，身影忽高忽低，所过之处皆是枯焦遗骸。
布修泽与他相仿却更似暗夜中的蝙蝠，蓝色的火焰伴随着紫光降临在罪人的身躯上，烧的“老鼠”东逃西窜。
红发女子速度力气惊人，打法与大多数帝狮相仿，却在技艺上更为精湛，那一头红发随着她的动作飘摇，近似爬满荆棘的红玫瑰。
森娅还是以过往熟悉的打法，却在敌营之中，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气质与旁人截然不同，隐隐约约似乎能感觉到，他在笑。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森娅觉得他们之间似乎有某种羁绊，因此，她想要靠近，捕捉到他。
她大步向他靠近，急忙穿梭于战况激烈之地，突然腰部被人搂住往上托起。
“你疯了？”布修泽腔调满含怒意，将她揽在怀里，却在看见她的脸的时候，瞬间变得茫然无措，“你.......哭了？”说罢，还替她摸了摸泪水。
森娅闻言摸了摸脸，滑腻腻的液体沾到手上，她也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可是为什么呢？
她伤心吗？她感受不到。
这毫无征兆的泪水究竟从何而来？
突然回想起那个人影，森娅连忙望向下方厮杀一片的人群，企图找到那个身影，却连一缕残风都没有捕捉到。
布修泽见状，朝一旁较为安全的地方飞去，轻轻将她放在地上，淡淡叮嘱她顾全自己，随机又投入战斗当中。
森娅也并非矫情的人，抬手便幻化出数缕冰凌，划破空气，传出尖锐声。
残阳如血洒在大地上，像是在安抚战死的亡灵，海盗因迟迟攻占不下，便在夕阳降临之前时分下令撤离，并留下海口还会再度卷土重来。
将士们伤势轻的搀扶这伤势重的，但看着有些人分明刚刚粗略的包扎后仍旧拖着重伤的身子去帮助他人，森娅不解，却在不知不觉间自己也融入了他们，搀扶起地上大腿骨折的年轻将士，缓慢的扶着他，回到治疗基地，医护人员忙里忙外，不断来回奔走。
一旁一位还在躺在搭架上的将士，胸口触目惊心的伤口还在源源不断往外溢血。
森娅轻轻抬手，附上他的胸脯，微微动用寒气，对方身体骤然一颤，手指用力的抓住铁杆，一声不吭，森娅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手上的力气轻了又轻，以寒气略微冻住他的表层，防止还未得到救治便失血过多死亡。
做完这些，森娅抬眼看向四周，还有许许多多等候治疗的精灵，她的心沉了又沉。
她不懂得如何医治他人，只能在看见他们止不住血时替他们暂时封住表层肌肤，拖延救治时间。
明明没有义务，还曾经以战成名，却对此刻倒在地上的生灵起了别样心思，萌生出伸出援助的想法。
她总不能以她对自己的方式来对别人，所以动作也是轻了又轻，期间一言不发，只是在这群伤患中不断穿梭。
缪凝懂得一些医疗，也加入了内部救治当中，守护局其它几位男人，在帮助抬伤患来治疗基地后就不知所踪。
忙到夜间已经星空密布，森娅才托起疲惫的身体往外走，缪凝也恰好忙完，简单收拾了一下便离开。
一出门就看见刚走没几步的森娅，上前轻喊住她。
“寒酥？你还在这？”缪凝眼底有些诧异。
森娅回头，看见缪凝神色疲惫，就回走几部，伸出手示意她搭上。
缪凝兴许也是累着了，没有多说话，将手搭上她的手，由于体型差异，缪凝没敢把重心往她身上移，但是由她扶着，倒也让浑身酸痛的她好了些许。
当二人的身影出现在飞船前方时，还有几盏灯亮着。
森娅扶着她小心翼翼的坐下，她不懂怎么照顾人，但看见一旁的水杯，还是给她倒了杯水。
缪凝接过水，轻声道谢。
这么想来，缪凝一个人在局内，既要对工作负责，还要对文献资料报考做整理，还对医疗有一定了解，原本在局内估计也是这么忙吧。
森娅居然圣母心发作，默默心疼起眼前的人，这样一个生的如此貌美的雌性精灵，居然还在受生活的摧残。
“你体内的试剂，我们会想办法的。”缪凝放下手中的水，“现在已经来到了帝狮的地盘，他们应该会有人愿意帮你缓解。”
森娅闻言，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到底是心性磨损了，曾经自己还是寒气妖女的时候，大杀四方根本就毫无顾虑，但在今日看见战况如此惨烈的时候，心下居然沉了那么多。
“帝狮……等等，我们第一个见到的红发女子……”森娅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精神微微振作。
“她目前是帝狮部落的统领，所以有些事情需要和她探讨，估计那几个人也还在她那吧。”缪凝揉了揉发酸的腿轻声道。